却听那人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慌张的景淮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望过去时惊了,“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收藏鸭
啊,对了,愚人节快乐鸭
第42章 锦绣花(八)
宁清远席地而坐,茶杯里袅袅升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朝着青年点头,“多谢。”
景淮在看到宁清远的那一刻竟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他一放松就忘了自己还在扮女人,大大咧咧地凑过去,“你不是生病了吗?”
宁清远却一把拉过他,他这一突然的动作让景淮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忘了如何反应。
之后的事……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景淮跌在了宁清远的怀里,他的宿敌……的怀里,景淮难堪极了,他与宁清远挨得这般近,他甚至能闻到宁清远身上传来的阵阵松墨香。
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想起来挣扎,宁清远却制止了他并小声说道,“别露馅,对面的那个喜欢男人。”
景淮瞬间安静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那个变态,也不怪他孤陋寡闻,云明国民风传统,男风并不盛行,至少景淮自己以及他相熟的人从小都是与女孩子一起玩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喜欢硬邦邦的男子,恕他不能理解,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不好亲不好摸吗?
对面的变态摆出一副吃味的表情瞧着他两,瞄向景淮的眼神尤其挑剔,语气似乎带上了点幽怨,“清远,她除了一张稍微好看点的脸,又没胸,跟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苦闷地尝了一口清酒,“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我有钱,长得也不差啊,连你喜欢女人我都不介意。”
这赤.裸.裸的示爱……景淮觉得自己好像知晓了什么大秘密一般,眼珠子在他两之间一来一回地转,机警得像只出来觅食的小松鼠。
宁清远淡淡笑开,再温柔不过,说的却是拒绝的话,“少主,你知道的,感情这种东西,不可强求。”
宁清远叫那个男人少主,——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的少主,景淮好奇了,捏着嗓子问,“公子是?”
青年的酒杯往桌上一扣,神色倨傲,“莫问。”
景淮面上不显什么,实则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谁稀罕问!
宁清远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俯身在他耳边解释道,“莫问就是他的名字。”
景淮噗嗤一声笑了,这名字可真讨打。
他的五官本就昳丽,化了妆后艳色更浓,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刻意勾引。
在莫问眼里,这相互依偎着的两人就是在眉来眼去相谈甚欢了,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意思。
遂起身,临走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话,“清远,你欠我的人情,我可都记着呢!”
欠人情?景淮听到这话不免在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宁清远……为了他欠了那种家伙一个人情吗?
他一直都不喜欢宁清远,可宁清远今天在某种意义上救了他。
啊,这种感觉好讨厌!
莫问走了之后,宁清远也不装亲密了,毫不留情地将腿上还在纠结的景淮扫了下去。
没有防备的景淮跌坐在地上,罕见地没有发脾气。
宁清远低下头,与他对视着,目光清寒。
“小侯爷这般淫.荡,”他白得泛点粉的指尖略有些轻佻地点在景淮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景淮不自觉打了个颤,像是有丝丝凉意从额头注进了心里,“你说为师是不是该好好教导一番?”
他的声音寒凉,听着再正经薄情不过,只是这话的内容就有点破廉耻了。
景淮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还是传说中冰清玉洁高冷不可侵犯的宁清远吗?
他是耳朵瞎了吗?
还有……他哪里淫.荡了?
景淮脸有些红,梗着脖子解释,“我……我是为了救人!”
宁清远却没有兴趣继续听他解释了,早已拂袖离去,“下次……小侯爷自求多福吧。”
他的背影挺直,如松如竹,远远看着,单薄且寒凉。
他好像生气了,这个想法突兀地浮现在景淮的脑海里,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真想不通,好好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怎么就唱成了这个样子?
景淮心情郁闷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回了家。
家中却是不同以往的热闹,他心情一振,跑进去问,“家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下人见是他,连忙恭恭敬敬地答,“是大公子回来了。”
景淮脸色煞白,拔腿就往外面跑。
却被人抓了个现形,“重锦,怎地回家了不去看看义母?”
景淮僵硬地转过身来,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声线控制不住地抖,“义……义兄。”
在侯爷府待的时间长一点的仆人都知道一个秘密,重锦世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予安公子。
予安是定远候收养的义子,名字是定远候取的,也一并赐了花姓。
定远候之所以收养一个义子还得从景淮小时候练武两人的斗智斗勇说起,在与景淮的长久斗争里惧内的定远候只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对景淮有多凶,自己就有多惨。
加之景淮也确实不是块练武的料,不能与他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
定远候只好另起心思。
也不知他是不是成心的,他还真就找了个专门克景淮的义子。
花予安这个人用景淮的话来讲,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从小就不惧景淮的无理取闹,景淮要是逼急了他,他能毫不留情地打景淮一顿,然后自己去祠堂跪着领罚。
这样一个倔人,景淮能不怕吗?
景淮看着从战场上回来越发冷硬的花予安,讪讪地笑,“这不是刚想起来没买点礼物送给娘亲吗?”
花予安道,“不用,我已准备。”
再找不出别的缘由,景淮只好哆哆嗦嗦地又进了家门。
心里哀嚎不已,早知道,今天出宫的时候就看看黄历了。
第43章 锦锈花(九)
花予安不愧是从军队里出来的,走路步子迈得大又迅疾,像是一阵风。
景淮怵他怵得不行,像根尾巴一样远远地落在后面。
花予安话少,见景淮这般磨蹭,皱起了眉头,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快点。”
景淮赶紧提着他的小短腿跑了起来。
长公主正在跟定远候一起品茶,见到他两一起进来十分欢喜,“你们哥俩也是许久未见了,锦儿,这几天要不要娘帮你请个假,跟予安好好聚一聚?”
景淮吓得连连摆手,“娘,不用了,学业繁忙,请假几天我就跟不上了。”
定远候不相信他会如此热爱学习,立马出声质疑,“你有这么出息?”
景淮挺直胸膛,脸上一副“我就是这么有出息”的表情。
长公主用手肘杵了定远候一下,对着景淮露出慈爱的笑,一边招呼着景淮过来坐一边鼓励道,“锦儿这么用功,娘心甚慰!”
花予安一声不吭地坐在定远候旁边,他们两长相并不肖似,气质却如出一辙,乍一看,倒像是亲生父子。
长公主顾着景淮却也没冷落花予安,“予安,军营里是不是很苦?你看你,瘦了许多。”
定远候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男子汉大丈夫,吃苦是应该的,待在军营里的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长公主嫌弃地啧了他一声,“我问孩子,你老是插什么嘴!”
花予安对长公主倒是毕恭毕敬,话里稍微带了点感情,“义母,予安过得很好。”
长公主欣慰地笑,她是真心心疼花予安,她觉得花予安从小就听话,练武十分勤奋,对花家忠心耿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而且,要不是有他的震慑,景淮的性子指不定得偏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长公主看着他们这两个孩子的眼神更加温柔了,“晚上我让厨子多做几个好菜好好犒劳犒劳你们哥俩。”
晚饭吃得倒是其乐融融。
吃完晚饭后,花予安与定远候去了偏厅,神秘兮兮的,好像在商讨一些事情。
回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因为他两平时都是摆着一张冷肃的脸,神经大条的景淮也就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他跟他娘说会话后就赶紧一溜烟地跑回了房,生怕后续还有跟花予安联络感情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