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有背景的。
白星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藏着捏着,大家很快就知道她是白氏唯一的千金,白氏规模不及霍氏十分之一,但白星每个月零花钱也有六位数,却来霍氏做个小小前台,各种猜测都有。
直到短短几天,白星座位上的鲜花换了好几捧,还是不同人送来的,其他人恍然大悟的同时带着一丝厌恶。
今天研发部,明天财务部,后天设计部。
敢情是把霍氏当成您大小姐的鱼塘了?
这些鱼还真蠢得一勾就走。
真是丢公司的脸。
下午的时候,白星在前台吻别策划部的年轻男人,手上拿着一只娇艳的鲜花回到座位。
她把水晶花瓶里的那朵玫瑰拿出来丢了,插上新的鲜花。
然后开始补妆。
原身家破产前也是和白星一个阶层的,两人年龄相同,身高相似,就连长相也有神似之处,性格却天差地别,两人经常被闲适无聊的上流贵妇们拿出来比较。
当时,善良的原身风头远远盖过不停换男友的白星。前者过于奇葩,后者反而在富家小辈里显得再正常不过。
从小被人压着一头,虽然无利害关系,但白星心里就是不爽利。
可她不知道,原主也是被拿来消遣的存在,别人对她的评价不见得有多好。
那天她在霍氏看到做前台的原身,就想好好磋磨她一番释放自己多年的憋屈,没想到之后一连几天,她都没有来上班,找人查也不知她去了哪里,组长只说她请了病假。
昭昭知道,原身早就忘记了白星这号人。破产前两人虽然同处一个圈子,但根本玩不到一块,更别说破产之后了。
*
一群人黑压压地进了霍氏大厦。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高腿长,神色冰冷疏离,一身上位者的气势。
男人连走路的时间也不放过,时刻带着耳麦,听办公室助理的报告。
身后跟着一群保镖。
男人一进来,整个大厅仿佛被冻住了,窃窃私语停住,霍氏员工低头看文件的看文件,没有文件的看自己的工作牌,仿佛能看出个花来,喝水的赶紧放下杯子,正在接待来客的,不动声色地引着客人往接待休息室去。
总之,恨不得原地消失。
昭昭正在登记大厦一楼大厅新购入的固定资产,做成表格以便后续管理、核对。
全神贯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变化。
男人锃亮的皮鞋停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微微偏头,视线投向大厅中央的前台。
后面的人跟着停住。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顺着视线看过去,脸上顿时绽开笑容。
霍董看的不是白家千金嘛!
他想说什么,见男人耳朵上的耳麦,讪讪地闭上嘴。
男人只是稍稍一顿,收回目光,往专用电梯走。
到了办公室,特助张轩带着电脑进来。
“霍董,董事们仍然对霍老爷的遗嘱有异议,他们要求在下月的董事会上得到一个切实回复。”
霍翟难得地扯扯嘴角,讥讽道:“我都没有异议,他们倒是着急。”
“不用下月,告诉他们,遗嘱是真的。”
张轩垂眸,“知道了。”
前任霍董事长和夫人出了意外,过世一年了,董事会的人仍抓着遗嘱不放,醉翁之意不在酒。
空降的霍翟继承霍氏成了霍氏最大的股东,短短一年得到了绝大多数股东和董事的支持,身兼董事长和总裁职位,依旧有一部分不甘心的老家伙鸡蛋里挑骨头,企图分一杯羹。
昭昭换好衣服准备下班,手机响了。
司机发了一条消息,说在门口等她。
霍氏大厦前有个广场,这一次,车没有直接停在门口,而是停在广场外的马路上。
等昭昭上了车,轿车发动,平稳驶向霍宅。
管家亲自为她开车门,“方小姐,今天怎么样?”
“很充实!”昭昭笑道。
饭菜已经准备好,是一人的量。
昭昭吃完饭绕着别墅散了会儿步,继续按照廖医生说的系统脱敏法靠近大狗笼。
女佣三人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
没办法!谁让她们的工作就是看好方小姐呢!
身边人一多,昭昭胆子也大了。她握着女佣的手,站在狗笼不远处,看着驯养人训练藏獒。
巨犬像只鲁莽的牛,一个劲冲撞草地上的巨大器械。
它闻到昭昭的味道,任务也不做了,飞奔过来流着口水咬笼子。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恐惧感慢慢消退,昭昭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它。
几天相处下来,女佣知道昭昭脾气好,悄悄说:“方小姐,它好像很喜欢你。”
昭昭想:是喜欢咬我吧。
进入夏季,天黑得越来越晚,昭昭心中微动,让女佣拿来画具,把藏獒的蠢样都画了进去。
她要把这张画随身携带,时不时看一眼!
晚上十一点,霍翟终于从公司回来。
他依旧径直回了房间,洗完澡重新换上西装,霸道地把正准备睡觉的女人抱到三楼书房。
昭昭在他怀里不吭声,直到她被放在柔软舒缓的椅子里。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床薄被,搭在她身上。
见她窝在宽大的椅背里,拥着被子,睁着清澈如水的双眼直直盯着他,眼中没有一点不满,霍翟心里的燥热仿佛被一阵凉风吹散,只剩下一星半点的小火星。
“你要我陪你加班吗?”昭昭问。
陪他在书房加班比当他抱枕在卧室睡觉安全多了。
“嗯,不要发出声音。”
男人语气冷淡,却难得温和。
昭昭连忙点头,“我不说梦话也不打呼噜!”
“不说梦话是吗。”霍翟墨蓝色瞳孔微暗,坐回书桌,没有再说什么。
昭昭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昨天也是这样,让她睡觉不要说话,难道她真的说了梦话?
椅子的弧度贴合昭昭的背,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霍翟在开会,她听着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渐渐睡着了。
之后好几天,昭昭白天上班,下班后回到霍宅,傍晚在狗笼子前画画,到了晚上,窝在书房的椅子里陪霍翟工作,等她醒来时,躺在灰色房间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人。
霍翟似乎并不需要休息。
昭昭不知道他是几点睡的,也不知道他是几点醒的,精神异常活跃,除了出差回来那一次,其他时候根本没有显露出疲惫感。
她也发现,公司里的人都很怕他。
有一次霍翟路过前台,正和她商量事情的同事声音都抖了,等他一走才回复正常。
昭昭能理解。霍翟就是天生的低气压。
有些人一眼见了能让人感到放松,有些人则是带来满满的压抑感。
他明显是后者。
无论是暴躁易怒时的他,还是冰冷刻板时的他。
昭昭脑子完全好了之后,几乎没有惹他生气过,小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滋润。
信用卡的钱也还得差不多了。
期间,昭昭去了几趟学校,拍毕业照、参加毕业典礼,几番折腾下来,总算顺利地毕业了。
正式成为社会人。
如果做得好,她下个月就能转正。前台的工作虽然琐粹,但也挺有意思。
她了解过霍氏的员工福利,转正后还可以免费报名参加各种培训,昭昭心动了!
技多不压身嘛。
*
白云飘在蔚蓝天空,暖风吹拂。
昭昭穿着半袖小白裙,裙摆做了镂空花纹设计,增添一抹优雅的灵动。
裙子完美贴合身体曲线,将女人小巧的肩膀,精致的锁骨,丰盈的柔软,纤细的腰,弧度美好的小腿含蓄地展现出来。
此时,她撑着一把手柄雕刻着可爱松鼠,内衬是清新夏日花纹的阳伞,站在七米高的笼子前,隔着金属栏杆,试着和巨犬说话。
“脏脏是你的名字?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本以为是单方面尬聊,没想到收到了热情回应。
“汪汪!”
巨犬的牙齿雪白。
昭昭咽咽口水,再接再厉。
“你主人对你好不好呀?”
“应该挺好的吧。你看你,每天吃这么多,还有好多人照顾你,特别费钱。”
巨犬扒着栏杆站立,从鼻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想到廖的德的话,昭昭继续说,“你为什么不喜欢你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