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岳娴婉并没有回复她。
岳娴婉在操控室里，将监控再次打开，她的嘴边有得意的笑容。
虽然付轻轻进更衣室大门的这一段画面监控没记录下来，但是在此之前的监控画面里，付轻轻是唯一一个靠近更衣室的人。
这足够间接证明付轻轻去了更衣室。
等到付明月发现衣服破了，找老师查监控，到时候姐妹两个相互撕逼，付轻轻没有被一锤子锤死，绝对不可能傻乎乎承认她就是罪魁祸首，但身为嫌疑人，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参与领舞，付明月恐怕心态也崩得不行了。
这时候，岳娴婉会主动提出领舞，坐收渔翁之利。
若一切顺利，也不枉费她为了这段舞蹈，苦练半个月。
事情都走在计划之中。
付明月很快发现她的衣服被剪破了。
几十个拉拉队的队员们一看到付明月残破的舞蹈服，惊声大叫。
团委的老师也慌忙赶了过来。
付明月是领舞的，服装区别于普通啦啦队队员，衣服现在破得像布一样，临时根本找不到替代的，这可就要了命了。
所有人都在想办法，付明月冷静地说：“看看监控吧。”
团委老师急得焦头烂额，忍不住失态地吼了一声：“这是谁干的！抓住了一定要严格处分！去查监控！现在就去查！”
团委老师带着协助的年轻老师和几个重要的啦啦队成员，一起去了监控室，监控记录里，最后一个接近更衣室的人，是付轻轻，她一点都没遮掩，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是她了。
“付轻轻！”
“是付轻轻！”
付明月脸色苍白，付轻轻果然进了更衣室。
她忍不住眼圈发红。
小的时候付轻轻就偷了她的衣服，偷了她的机会。
现在又来抢她的机会。
付明月忍不住掉眼泪。
同学们纷纷安慰。
不知道谁忽然惊呼出声：“咦，监控里还有一个人，他坐着轮椅！”
大家朝监控里看去，尽管顾远狄只是在很小的角落里露出了一点点轮椅的轮廓，可他独特的样子，还是被大家一眼认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顾远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女更衣室，旁边只有一个女厕所。
男更衣室和男厕所在五百米之外的对面，顾远狄在这里干什么啊？
他他他不是去更衣室就是去女厕所，去哪个都好变态啊！
“不不不会是付轻轻吧，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学习很认真，上次植树活动还剪了很可爱的剪纸。”
“我也觉得她不像这种人诶……她平常好可爱的。”
“是啊，轻轻平常好阳光的，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
监控室里忽然静默了。
那么，是谁干的呢？
顾远狄？
不置可否，大家有这个猜想。
不管顾远狄以前再怎么优秀，一个残疾了的人，谁能保证他的心理是正常的，健康的？
剪衣服这个事，不光是恶劣，还有点变态性质。
就……真的很像变态能够做出来的事。
团委老师一下子也怔住了。
监控里统共就两个人，是付轻轻还是顾远狄？
她下意识问了付明月一句：“你和顾远狄……”
付明月摇了摇头，“我跟他不熟。”
团委老师没好意思说，但是有同学小声地问了：“我听说，你们家以前和顾家订婚的人选，本来是你？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付明月瞳孔一缩。
的确本来是她。
但……后来变成了付轻轻。
事情一下子复杂化，团委老师为难地杵在原地，半晌决定就事论事，“我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这件事必须公正处理。去两个同学，把付轻轻和顾远狄，都给我叫过来。”
顾远狄正在操场的角落里待着，像一段热闹故事的旁白一样观赏这场盛会。
突然有人叫他去一趟，说是老师找。
顾远狄有点意外，又有点心慌，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跟着去了。
他去的时候，高二的教导主任也已经在了。
事情性质严重，团委老师一个人处理不了，得叫上他们的教导主任一起过来处理。
教导主任被请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付轻轻和顾远狄，顿时感到头疼。
怎么又是这两个学生！
团委老师将事情一简述，教导主任眼睛盯在监控屏幕上，皱了皱眉头，很快狐疑地回头看着顾远狄问：“顾同学，你去女更衣室附近干什么？”
顾远狄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的眼睫垂着，长长的睫毛遮住瞳孔，好像闭上了眼。
而他紊乱的呼吸声，仿佛给了人答案。
这下子，大家都默认顾远狄有问题。
只有付轻轻知道，顾远狄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而已。
男厕所离得远，而且得穿越整个操场，今天操场人多，处处有镜头，他只是不想上镜，所以想办法躲开镜头，但这条路实在太远太远，他憋不住了，停在了女厕所附近，确定没有人之后，他匆匆忙忙解决了生理问题，小偷一样跑了出来。
这是他宁愿承受污名，也不肯告诉别人他去干什么的原因。
气氛凝固，场面尴尬。
教导主任干咳两声，转头问付轻轻：“你去更衣室干嘛？”
付轻轻双手插在口袋里，笑一下：“我去找顾远狄呀。”
顾远狄讶然抬头。
教导主任拧着眉头：“你去找他干什么？为什么在女更衣室附近找他？”
付轻轻耸肩：“早恋当然要掩人耳目，这里人少嘛。”
“……”
“……”
“……”
第20章 抱抱
早恋, 多么清新脱俗的理由。
教导主任都无言以对。
但大家也都觉得很合情合理。
付轻轻又不是第一次公开干这种事了，她说她和顾远狄早恋，大家没有不信的。
小情侣之间, 在更衣室这种僻静的地方想做什么, 细节也不用多问了, 来来去去不就那么回事。
难怪顾远狄不肯开口说明原因，这种事，他不好意思承认的吧！
教导主任震惊之后就怒了, 这个付轻轻, 屡次违反校规！
而团委老师仍旧不忘抓住重点，既然他们俩是因为早恋才过去卿卿我我, 那么衣服到底是谁剪破的？
啦啦队出场在即, 先解决出场的问题才是重点，操场上那么多摄像机拍着, 闹出笑话来就丢人了，长星连个区区运动会都办不好。
教导主任按下怒火问道：“没有备用衣服吗？”
付明月摇了摇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是她意料之外的。
她不知道这件事还会牵扯出顾远狄，哪怕付轻轻真的想去更衣室剪她的衣服, 这下子也扯不清楚了。
没有付轻轻犯罪的铁证，她准备的锦囊妙计，就用不上了。
团委老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是她今年第一次独立办的大活动, 如果出了岔子, 履历上恐怕要增加一笔黑历史。
啦啦队队员们也心急如焚，大家都只是学生，没见过大风大浪，哪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没有领舞的，大家都会心慌，整个队伍一乱，就不知道要跳成什么样子了。
有同学委屈兮兮地说：“我妈妈还说要在家里看直播的……”
“谁说没有备用衣服？”
付轻轻双手懒懒地插在口袋里，望着付明月。
在场的人都愣了，有备用的衣服？
付明月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难道说……付轻轻她打算……
付轻轻问付明月：“我记得你今早带了两套衣服来学校呀，你去看看你的储存柜里是不是还有一套。”
她冲着付明月眨了眨眼，暗示十分明显。
付明月瞪大眼睛，抿了抿嘴角。
付轻轻的意思是说……昨晚那套衣服，是给她准备的？
团委老师大喜过望，拍了拍巴掌说：“有备用衣服就好。”
她又拍了一下付明月的背，问：“有备用衣服你怎么不说？”
付明月脸颊通红，脊背绷得笔直，说：“我、我忘记了，我以为我没带。”
问题解决。
团委老师带着学生们赶紧回更衣室换衣服。
付明月离开监控室之前，看了付轻轻一眼。
付轻轻扬唇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付明月回到更衣室，打开储存柜一看，果然有一套新的衣服，她拿出衣服闻了闻，带着洗衣液的清香，橙子味的，和付轻轻身上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