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真香了吗[刑侦](77)

作者:盆满钵满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秦朝夕吐槽:“现在知道怕了,赶紧回去睡觉,一天到晚吹嘘自己靓绝南城美少女,你见哪家美少女黑眼圈跟熊猫似的,以你现在的气色去恐怖片演女鬼都不用化妆的!”

花甜拿着镜子,左瞅瞅右看看,半响,长叹一口气。

“生活不易啊。”

秦朝夕想笑,别人说生活不易还能博点同情,花甜算了吧。主要她平时太闹腾,经常搅得别人鸡飞狗跳,自己全身而退,生活整得喜剧似的,连响彻南城的孟旭栽在她手上都不止一次,还生活不易。怎么看怎么想笑。

“诶,你笑什么,我最近真的很烦呀。”花甜气愤道,为什么周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苦恼,头一次,花甜觉得自己的开心果人设立得太牢了。

秦朝夕捂嘴,嘴角笑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好吧,说说你烦什么?”

花甜斟酌半响,才道:“我也不知道烦什么,就是很烦。我以前特别想当警察,但现在好像没这么想了。”

秦朝夕提起兴趣,在随身笔记本上,写下四个字“职业倦怠”。但……

她狐疑瞅一眼,花甜满打满算才毕业半年,职业倦怠也忒早了点吧。

“你当初为什么要当警察?”

花甜脱口而出:“养家糊口啊。”

秦朝夕嘴张成O型,她学的是犯罪心理学,有时候也接警务人员心理辅导,从警初衷听过无数,头次遇见有人将“养家糊口”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一般人多少不得客套客套,官方官方,再不济,挂个好帽子也行。

秦朝夕擦擦脑门不存在的冷汗,暗示自己,是她跟花甜太熟了,对,一定是因为太熟,熟透了,她才直截了当坦诚心扉。

“我当初报南城警校就因为它离家近还免学费。”花甜打量着眼前的秦朝夕,眼神略微复杂。

“我小时候家境不好,经常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瘦得跟竹竿似的,我爸以前受过伤不能干体力活,没文凭还喜欢装文化人,高不成低不就的,也就我妈不嫌弃他。我妈这人好吃懒做,除了一张嘴没别的本事,我外婆走后,我们一家三口险些饿死街头。

最后没办法,为了活着,我妈继承祖业,开始走街串巷讨生活,吃过苦受过累,遭受的白眼更是多不胜数。没在街面上讨过生活的人不懂,底层人狠起来有多狠,没办法,你今天不狠,明天一家老小就得饿死。现在由不得半分侥幸。

我五岁开始给我妈当托忽悠别人掏钱,人生最大的梦想是一夜暴富后混吃等死。我当警察的初衷无比简单粗暴,给我家族事业当□□,免得那天我老娘马失前蹄进去了,连个捞她的人都没有。”

“等等!”秦朝夕挠挠杯子,表情很紧张:“冒昧问一句,甜甜你家是干吗的?”

花甜挑眉:“你觉得呢?”

秦朝夕张张嘴,用嘴型比了两个字“传-销”。

花甜噗嗤一声笑了,“你想什么呢,犯法的事我可不干,再说这事风险高收益低,傻子才搞。”

“收益低?”秦朝夕瞠目结舌,可据她所知,传-销收益很高啊。

花甜见她不明白,仔细给她讲:“传-销主要忽悠的谁,亲朋好友同事同学吧,忽悠的人越多级别越高挣的越多。你在看看我们家,整个一南城外来户,既无恒产又无恒财,亲戚朋友屁都没有,谁给我们忽悠,再说这些年严打,抓进去多少大佬,今天开课明天被抓挣个屁钱。”

秦朝夕点点头,这倒也是。

“那你家是?”

花甜神秘一笑,一股高人气息油然而生,唬得朝夕妹子一愣一愣的。

“一命二运三风水,看相批命通古今,听说过没?”

秦朝夕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你家是风水先生?”

花甜勾勾唇角,王霸之气笼罩全场,“风水先生算我们那一支。”

秦朝夕目瞪口呆:“可你刚刚不是说小时候……”

秦朝夕捂住嘴,漂亮的眸子徒然瞪大,跟受惊的小猫咪似的。

“哎。”花甜牌气球顿时戳破,“谁让我妈是个半吊子,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也不懂,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不然我们家也不会混的这么惨。”

“那你们家岂不是!”秦朝夕硬生生把“骗子”两字咽下去。

花甜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家是骗子。”

秦朝夕尴尬一笑,一时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花甜自嘲一笑,“我之前也以为我家是骗子,但现在……”她低头瞅瞅脖子上挂的双鱼佩,这些天玉佩的红绿两色持平,东风西风各占一半,她既没有走霉运,也无好运降临,若非前些天的心惊肉跳,她甚至会觉得老娘在开玩笑。

“现在怎么了?”

花甜挥挥手,表示不想深谈。她抬头直视秦朝夕,神色无比郑重。

“朝夕,我觉得自己病了。”

“病了?”秦朝夕满头星星,刚刚不是在聊童年,怎么又扯到病了。但她是花甜的朋友,花甜病了,她自然万分忧心。“咱们去医院。”

“医院治不了我。”花甜轻轻闭上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微颤,像橱窗里美丽又脆弱的瓷娃娃。秦朝夕直接站起来,拖着花甜要去医院。

彼时彼刻,花甜嘴里蹦出一句十分矫情的话,秦朝夕楞在原地。

“我的心病了。”

心病了,秦朝夕被花甜搞懵了,她又看看了花甜,终于发现对方的不对劲,花甜一直很平静,无论聊到朝不保夕的童年,亦或从警初衷,她平静到让人感觉诡异,仿佛聊得那个人不是她自己。

秦朝夕终于摆正心态,即便她主修犯罪心理学,也意识到花甜状态不对,她可能真的遇到问题。

秦朝夕扶扶眼睛,拿起笔,直视花甜的眼睛。“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病了,是一直都有,还是最近遇到什么事。”

花甜脸上没有半分嬉皮笑脸。

“最近吧,准确的说是工作的这半年,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具体怎么说。”

花甜靠在咖啡厅卡座的沙发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以前的我是个很随性的人,考学读书生活差不多最好,不出头不冒尖,只占便宜不吃亏,干什么事都是先衡量利弊,有好处上,没好处躲。

读警校的时候,无论校长老师讲理想说信念,讲的多光伟正,我都觉得他们在蛊惑人心,我从小跟爸妈混迹街头,这种让别人往前冲自己搁后面捞好处的废话,听得太多了。什么理想信念,都比不上手里端的一碗饭,嘴里含的一颗糖来得实在。”

秦朝夕若有所思:“你觉得自己活得很通透。”

花甜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对,通透,我觉得自己活得很通透。”

秦朝夕多聪明一人,“所以你觉得那些讲理想讲信念,蒙着头往前冲的人是傻子。”

花甜沉默不语。

“拿着微薄的工资,老婆孩子顾不上,二十四小时待命,节假日无休,加最晚的班干最累的活,群众不理解,好处荣誉领导的,年底了连给家里多添点年礼都做不到。”秦朝夕叹了口气,她仅仅说了基层民警最浅显的一面。

花甜依旧没开口。

“现在你成了这群傻子中的一员。”

花甜抬眸,脸上笑容慢慢褪去,露出真实的一角。

“我病了。”

秦朝夕表情郑重,她端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这一刻,花甜仿佛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她,秦朝夕身上有兵气。

“你没病,这才是真实的你。”

花甜直视秦朝夕,“你不懂。”花甜挽起袖子,白皙的胳膊一道狰狞的伤疤醒目。

她指着伤疤对秦朝夕说:“昨天在狮子山步行街被一个小毛贼拿美工刀划的。”

秦朝夕心一紧,听着花甜继续说道:“他们一伙五个人,而昨天我不当班。其实这些人我见的多了,只要瞄一眼,就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贼味。蛇有蛇道鼠有鼠窝,以前在街上遇到,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昨天,他们其中的一人手刚伸进路人的口袋,我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其实本来不用受伤的,但那伙毛贼被我撂倒后恼羞成怒,拿着美工刀要捅那个被偷的路人,我帮人挡了一下,结果自己挂彩了。”

“甜甜。”秦朝夕忧心忡忡。

花甜放下袖子,食指轻轻晃晃,“千万别夸我,我现在最怕人夸。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除了身边亲近的人,我不在乎任何人。但现在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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