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茗嘉，你不觉得你打小报告的行为很可耻吗？”江暮凝呼着气，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愤怒地说：“她来问我有什么用？你是合格的医生吗？”
路茗嘉勾唇笑了笑，“我一直都不合格啊。”
她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江暮凝狠狠地瞪着她，“你问！”
的确，她这几天很难控制住身上的信息素，尤其在晚上，总是会有莫名的想起迟云含，很下贱。
路茗嘉点头，道：“那天去酒吧回来，晚上你就变了，是你自己主动变的吧？”
“不是，是没来得及阻止就变了。”江暮凝如实说道，“不过，我有意识，知道可能会变。”
路茗嘉思考了一会，问：“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太早了。”
最早发现她有双重人格，是成年的时候，她被一个Omega咬了，那时身体出了状况，切换的比较频繁，医生才发现她前后性格不一，做了很多检查，她被告知，自己有了次人格，两个人格有固定的认知，但是记忆不共存，且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至于什么时候出现的次人格，她并不清楚。
“暮凝，你有没有想过，是从你开始接触香水的时候就有了人格，我记得你以前想做个设计师。”路茗嘉说：“因为家族事业，必须更换自己的喜好，甚至被丢进学校做系统性的训练，你那时候明明很难受，但是又不能反抗……”
“行了，我不想听以前的事。”
江暮凝表情很冷漠，戾气暴涨，“我并不觉得回忆以前的事情，能探寻到治疗方案。我只想对症下药，不想探寻回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有些事你知道，就不用再问，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个医生，不是记者。”
她发脾气完全是无差别攻击，不会顾及别人的身份，路茗嘉知道她的性格，等她把愤怒发泄完。
江暮凝表情特别可怕，跟冬天结冰似的。
“好，没事，不用激动。”路茗嘉声音很轻，安抚她的情绪，将手机给她看，“我并没有录音，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发现，你很有可能不是因为被Omega咬了，才分化了次人格。只是，你被咬了之后，放纵了本性而已。”
江暮凝挑了下眉。
路茗嘉说：“你在之前就有了人格，只是那时两个人格没有明显的区分，都是一样的性格，一样的生活习惯，一样的畏惧……大家都没发现而已，在你被咬了之后，你才大着胆子，让你的次人格变成了你‘想象’的样子。”
“数据上表明，机器试图攻击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变成次人格保护自己，你会用自己的精神力直接攻击回去，最后导致整台机器崩溃，甚至炸掉实验室。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你收敛了，可以问问，机器攻击你的精神力，你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呢。
江暮凝短暂的回忆起来，似乎想的是迟云含在外面，她要是看到整个实验室炸掉，她会怎么想，是不是会吓坏了？
路茗嘉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道：“之后在机器让你做出选择的时候，违背了你所有的意愿，还要求你必须做出决定，你的精神力才有了波动。”
“打个简单的比如，那次蹦迪，迟云含摸你，你第一时间在想什么，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那时候大脑违背了她的意愿，很多想法抑制不住的往外冒，下流又肮脏，违背了一切原始理智。
江暮凝说：“标记她。”
她咬着牙，语气很深。
想标记她，咬她，把她按压钢管上侵犯她，让她知道在这么多Alpha中间跳舞，后果有多严重。
看到她从鹿向媛房间出来，给鹿向媛上药，就想把她拖到自己的房间，不让别人的信息素玷污她。
甚至有种不知足的后悔，后悔那天，让迟云含把手拿出来，应该按住迟云含的手，往下再往下，狠狠的抚慰她不甘的欲望。
偏偏这些念头，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下流肮脏的野兽行为，她强迫自己理智起来。而，那天晚上她想着想着，在放松的那一瞬间，切换了第二人格。
路茗嘉笑：“暮凝，你的第二人格没有你那么克制，你的次人格把迟云含叫房间，扒了她的裤子，差点睡了人家。”说着，看江暮凝脸色变了，似乎要暴动，路茗嘉又缓和语气，“我知道这违背了你的本能，你并不是这样的放荡的人，我只是在摸清楚你的病因，找到解决的办法。你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个人格走到最后，你可能会疯。”
江暮凝急促呼吸，“我知道。”
路茗嘉安抚的给她递了一杯茶，道：“当然，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你心里很讨厌我。”
一直以来，江暮凝的次人格对她的态度都十分恶劣，从来没有跟她好好说过话，路茗嘉一直以为，是因为第二人格跟她不熟，才有这种状况。
现在想想是江暮凝本身就讨厌她。
江暮凝承认了，喝了口茶道：“我只是讨厌你为一个Alpha做到那种地步，甚至伤害自己，我很反感。”
路茗嘉的笑容僵住，脸冷了下来。
江暮凝道：“这件事我不会跟你道歉。”
话题过度到这里，气氛有些僵硬，两人都不在温柔，路茗嘉握着文件的手指用了几分力道，长发衬得她整个人阴鸷，似乎一直身处在黑暗里。
路茗嘉说：“我喜欢这样，跟你没有关系。”
之后很沉默，她们之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直到院外响起了“突突突”的声音，迟云含回来了，她冲着屋里喊道：“我回来啦，你们聊得怎么样啊～”
她拎着袋子，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嘻嘻，之后咱们家就有车了，不知道PFE会给我买什么车～路医生，江暮凝有没有听你的话？”
“还行。”路茗嘉扬唇笑道：“迟小姐很开心啊，看起来合同谈的很成功啊，是哪家的公司，老板是谁？”
“PFE！就是那个Twilight，你知道她吗？”迟云含喜滋滋的喝了口水，发现江暮凝脸色不太好。
路茗嘉道：“Twilight啊……”
“我很抱歉。”江暮凝冷着脸打断她，表情却是一副“我只是被逼无奈，我没错”，傲得狠。
看着特别的欠揍。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闹别扭了吗？”迟云含关心问道。
“没有。”路茗嘉说，“暮凝很配合，之后可能需要你帮忙，到时候我偷偷给你讲该怎么弄。”
“好的。”迟云含比了个OK，又往江暮凝身边坐，道：“生气了？不要生气嘛，你今天超级棒，一个人看医生，像我一个人就不敢。”
江暮凝面上没动，实际嘴角往上扬了扬，之前的冷脸也缓和了很多，甚至她的耳朵都红了，道：“听从医嘱，是病人该做的事，没什么好夸赞的，谁会傻到不听医生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路茗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的确，有很多人不愿意听医生的话，忌讳就医，越拖越久。”
突然被拆台，江暮凝抿了下唇，道：“反正不是我。”
“这是愚蠢的行为，只有智商低下的人才会做这种事，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不能苟同。”
“对，你就不是那种人，你可乖了，你是天下最乖的江暮凝！”迟云含认真的接台阶，捧着她说：“每次让你去检查，你都跟着去了，你做的很好，下次也要听医生的话！”
江暮凝身体往后靠了靠，是很放松的状态。
“哈哈哈哈哈……嗝。”迟云含说着说着就崩了，实在忍不住了，坐在她对面的路茗嘉也有些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还被入口的茶呛到了。
啊啊啊，江暮凝是不是觉得自己骂自己，别人就不会怀疑到她头上，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两人笑了一会，怕伤害到江暮凝的自尊，紧紧的抿住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江暮凝坐不住，严肃的表情，跟她们格格不入，她动了动唇，又起身去准备晚餐了。
她拉上玻璃门，跟外面的人隔绝了。
迟云含把合同收好，过去敲门，冲着里面喊，“今天你表现这么好，要不要什么奖励啊？”
江暮凝没应声。
“真的不要吗？”
迟云含诱惑她说：“奖励你今天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