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堂开始涉足朝堂时,陈秉璋已是户部尚书了,潘勋也是右侍郎了,李明堂一涉足朝堂就开始在六部轮流当值,每部两年左右,他并没有利用自己皇子的身份去干涉六部的运作,只是从头做起,一点点熟悉其操作流程,熟悉相关的知识并从中发现问题,或管理问题或官员问题。
不过他也明白水至情无鱼的道理,所以他并不是大刀阔斧的整肃,也没有向自己的父皇告发,而是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心态来隐晦的告知所属官员去改正,因此得到了这些官员羞愧的感激,并悄悄的修正自己的不足,比如刑部和工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往好的方向运作。
而兵部是端王妃的母家,其爷爷孙铭博主政,更是小心翼翼,不敢给自己的孙女婿添麻烦,把兵部打理的清清楚楚,只是偶尔会因为钱粮的问题,与户部有所牵绊。
而礼部就让李明堂发现了李在石贪墨贡品和钱财之事,于是他依然照常办理,再加上又牵涉了自己的弟弟两口子在内,虽知自己的弟弟常年在外,弟妹独守郢郡王府甚是寂寞,常常与母家联系,不过还是希望李在石能悬崖勒马,慢慢退还所贪墨的。
等到李明堂到户部时,陈秉璋已升为宰辅,户部尚书就是潘勋,而四王爷也已开始涉足朝堂,因他与李明堂关系匪浅,时时跟随着李明堂,因此就与李明堂常常出入户部,并因此与潘家联姻。
李明堂在户部呆了两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是就隐隐发现户部的总账目与其他六部的账簿都有或大或小的出入,虽然金额不大,后来有发现户部分给内务府的总账目也有出入,他不是太懂如何看账目,但是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份仅仅是个王爷,即便是太子也不可能彻底查账,以免引起朝堂动荡,朝局不稳,因此就将此事放了下来,不过有时候在和潘勋打交道时就话里话外不免带出了自己的疑惑,这让潘勋很是吃惊,就急忙与陈秉璋商议此事。
因为当时太子之位未定,只要李明堂不是未来的储君,对于陈秉璋倒是无甚大碍,好巧不巧李尧轩出世,而还在吏部当值的李明堂也从端王升为太子,陈秉璋和潘勋就不免东窗事发,再加上潘勋存有私心,巴望着自己女婿晖郡王能上位,而对陈秉璋来说无所谓哪个皇子上位,于是两人就商定了刺杀李明堂,又找到李在石说了此事,并承诺一旦李明堂死了,就会向皇上推荐三皇子郢郡王上位,当时李在石知道李明堂手握他的把柄,于是一拍即合。
但是陈秉璋却要隐于幕后,不出面,如果一旦事败他可从中周旋,帮潘勋脱罪,毕竟还有个晖郡王,最后又找了何傅山,许他事成之后的高官厚禄。
但是陈秉璋和潘勋都是文官,家里虽然也有看门护院的,但是功夫和皇子们家的侍卫毕竟无法比,陈秉璋这才想到了谢坤,利用谢坤的信任,以护送私人物品回乡为由,向谢坤借了那些久经沙场的侍卫,而这些侍卫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他们真正要做什么,虽提出异议,不过听陈秉璋说是自己的主子答应的,也只好照办。
然后潘勋在现场抛出了不利于郢郡王的物证,再加上李在石贪墨的事情,将罪责指向了郢郡王。
“这么说谢坤并不知道你们所为何事?”皇上问道。
“不知道,谢坤久居边关,对朝堂和官场之事知道的不多,他的谋略用在战场上可以,但是在朝堂上就不太适合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告诉他,事后他来追问,我就用他当年的一些过错和违禁之举威胁他,不过自此我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和联系。”
“那么当初父皇可知这些?”
“先皇知道一些,刑部的段和平查到了一些但是并不详尽,更何况是由我主持的调查,所以有些东西我就掩盖了过去,先皇只知可能牵扯了晖郡王和宝郡王,当时先皇伤心两个皇子的突然离世,不忍再失皇儿,于是只是下遗诏赐死了两位妃子,遣两位郡王回封地。”
“你是宰辅,应该知道为何当时先皇的遗诏没有完全执行?”
“当初陛下初登大宝,定国公也是久居西南,主要以军武为主,朝政之事知之不多,因此我就和太后商议让郢郡王先为先帝守灵,进而进入朝堂,以郡王之职可以挟持定国公,形成辅政的平衡。”
“那么当初调查的卷宗去了哪里?”
“先帝一驾崩,我就偷偷派了一个内侍将卷宗偷了出去,烧了。”
“这些事李明拓参与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说实话我只和潘勋联系的比较多些,和晖郡王并没有过多交集,不过从后来晖郡王的表现来看,即便前面不知道,但是后来也知道了。”
“玄亲王遭暗杀是你所为吗?”
“这个罪臣并不知晓,但是潘勋和我提过,说玄亲王身份确定,必将彻查此案,只要他在世一天,此案大白天下的日子就不会太长久,所以罪臣认为此事是潘勋所为。”
“你们这帮混蛋,害死我的两个皇兄,累及我父皇,真是罪不可恕,来人,拖了下去。”
这时有个内侍进来报:“晖郡王在家中自尽。”
第21章
晖郡王夺爵位,其子女家人贬为庶民
宝郡王发还封地,赐府邸,其母追封为贤德贵太妃
陈秉璋问斩,满门抄斩
潘勋问斩,满门抄斩
谢坤贬侯为伯,降为中将军,听命于西北大元帅岳华强,谢坤与其三子不得擅离西北边境,即日起启程
玄亲王自请为其父王母妃守陵一年
当皇上的旨意一个个宣了下来之后,定国公薛琮相当不满意,他的本意是将谢坤一家从西北赶出去,将自己的儿子薛忠杰扶上来,而现在的这个结局真是让他无语了,岳华强本就是老侯爷提拔上来的,和谢坤一起出生入死的在一起半辈子了,可以说是最佳搭档,谢坤在他手下听命?那不是开玩笑吗?
他去问过皇上,而陛下说了一句:“我要让谢家人替我守住西北。”,而这句话不是皇上说的,其实在对谢坤的处理上皇上也是犹豫的,他也知道谢坤不管身为何职,只要在西北谢坤就绝对是那里的“王”,至于定国公的那种“将西北和西南连成一片同意指挥”他也考虑过,但是李尧轩说了一句:
“西北如果没有安平侯,谁能挡下彪悍的蛮羌人?并且西北和西南都由薛家掌控,陛下是否安心?谢家人在西北即可守住西北,又可掣肘薛家,那样陛下才可无忧。”
谢飞本已心灰意冷的心更是没有了一点生机了,他的木子回不来了,现在只有一个玄亲王李尧轩孤独的守护着他父母的陵墓,而自己即将离开这纷乱的京都和令人窒息的朝堂,他想临走之前再去见见李尧轩时却发现玄亲王已经走了,已完工的亲王府冷冷清清。
谢飞还听说了皇上要为玄亲王赐婚,京中权贵纷纷将自家的女孩献上,这其中就有定国公薛琮的孙女,薛忠杰的女儿薛雨琴,但是皇上似乎也有自己的人选,并不希望自己的这个侄子和定国公家联姻,只是说了一句:
“怀瑾要守陵一年,再看看吧!”
舒郡王的府里继续他的莺歌燕舞,过着他逍遥王爷的生活,宝郡王从皇觉观回到了所赐的府邸,因之前的王妃在早年那场纷争中担忧过甚以至于难产而死,因此皇上赐了一桩婚事给他,他欣然接受,像他的大皇兄一样从不过问朝堂之事,每天除了有时候进宫拜见太后,偶尔去看看大皇兄,其余时间不是在家和自己的新王妃品茗问茶,就是诵经问道,无所事事,一年后新王妃为他添了一个小世子;听说王英就在玄亲王府里当总管,替玄亲王主理着所有事务。
就在宝郡王的小世子出生不久,就传来了玄亲王留书而别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是一直被玄亲王视为亲信的王英都不知,急得到处打听李尧轩的下落,只是在早上发现了他留给皇上的书信:
“启禀陛下,微臣守陵日已到,现出外游历求医道之术。怀瑾拜上。”
而在西北的谢飞则收到了一箱东西,没有署名,只有一些圆球和一些机括小人,一张如何使用这些机括小人的纸条,他一看这个笔迹就知道是谁寄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