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姬姐见盛稚一直望着车外出神,也没有去烦她,快到她家时,才道:“盛稚,机会难得,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盛稚面露嘲讽,扭头挑衅地看着姬姐:“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我再见到李泽山,会和上次一样对他动手?”
“盛稚!”
看着姬姐成功被自己气到,盛稚觉得舒坦不少,不再理姬姐,跳下车,刚走两步,姬姐叫住她:“今晚真人秀先导片会播出,我看过了,估计网友们一开始对你的评论不会友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盛稚转身,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姬姐,我现在越发不懂你的心思了。陆斐发我的丑照,你为何没有阻止他?一直以来,你都致力于把我往冷艳神秘的方向塑造,如今又是丑照又是综艺,你这是打算让我转型做谐星吗?”
姬姐被她最后的词语给逗笑了,“对,你以前是仙女,现在要下凡了。”
盛稚摇摇头,“我从来都不是仙女。”
回到家,冲了个澡吹干头发后,看时间已过了十点,她毫无睡意,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坐到沙发上,用平板搜出《寻爱之旅》开始观看。
实时弹幕将页面盖地密不通风,盛稚看到眼花缭乱,却也能分辨出齐捍的粉丝最踊跃。
第 4 章
《寻爱之旅》是某网今年重点推出的一档真人秀,主旨是在旅行中发现爱,顾名思义,旅游加恋爱类型真人秀综艺。
八位嘉宾中最受观众期待的是齐捍,他是国内古装偶像剧一哥,虽然近几年接连火了好几个年轻男演员,但至今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与女演员相比,男演员一般成名晚,齐捍不同,十八岁便一炮而红 。
今年三十四岁的他已经很少参演偶像剧,努力朝大屏幕转型,却并不成功。
这次是因为正好有一部电影需要宣传,所以他参加了综艺,这是他的首秀,备受瞩目。
四位男嘉宾除齐捍外,有一位是刚从国家游泳队退役的世界冠军元劲,二十九岁,阳光帅气,因为长相和实力,人气堪比偶像明星;还有一位Lucas, 华裔,二十七岁,从事金融工作。
剩下的一位就是辛志远。
女嘉宾除了盛稚,一位是31岁的歌手莫惠,她选秀出身,后续发展很好,演唱了许多热门影视剧的主题曲。
还有一位是30岁律师阮思齐,毕业于著名学府B大,容貌不比女明星差,算是律政佳人。
最小的黄靖只有20岁,也是在校大学生,因一组照片走红网络,签了公司打算拍戏。
他们八人第一站非洲纳米比亚,第二站西班牙马德里,第三站法国巴黎。
第一站集体活动,彼此熟悉,第二站选择约会对象,互选的一对男女嘉宾可以约会,如果互选不成功,则节目组随即匹配约会,第三站,向心仪对象发出约会邀请,进行表白。
旅途中除了黄靖以外,其他人每人一天轮流做领队,规划行程、安排住宿、租车等等全部嘉宾自己搞定。
先导片剪得规规矩矩,主要是出发前八位嘉宾单采,问题无非就是为什么要参加节目,理想的另一伴,对哪一位异性嘉宾最有好感,对于这趟旅程有什么期待等等,以及他们第一天在机场集合出发的情形。
齐捍的单独才访放在了最前面播出,他一出现,弹幕疯狂刷屏,估计是之后都在专心听他回答问题,弹幕少了些,起码他的一张俊脸是露出来了。
当被问道对哪一位女嘉宾最有好感时,他看着主持人手里四位女嘉宾的照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盛稚。
弹幕瞬间一片哀嚎。
“完了,完了,完了”
“老公,不可!”
“哥,咱换个人行不?”
……
她配不上齐捍吗?!
盛稚郁闷,猛灌了一口酒,这时电脑里又传出齐捍的声音,“接下来旅途中我最期待的?嗯~就是希望能有机会和盛稚探讨演技吧。”
盛稚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偏偏主持人还嫌事小,非得往大了搞:“您这算提前和盛稚表白,算违规了哦……”
估计观众都被整蒙了,弹幕先是空白,接着疯狂刷屏。
“天呐,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姐妹们,我受伤了,要先撤了。”
“盛稚赶紧给我下车!!”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吗?齐捍想和她做荧屏情侣,怎么没听姬姐提起过?
盛稚觉得头大,没有兴趣继续往下看,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打算去阳台抽根烟,陆斐的视频电话打过来了。
这次她没有拒接,一接通,看到陆斐鼻青脸肿,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他在拍戏,便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我和人打架了,你关心我吗?”陆斐像受伤的小媳妇似的,一脸哀怨。
盛稚翻了一个白眼,“给你三秒,说重点,一、二……”
“哎,齐捍什么个意思?想和我抢你是吧?”
陆斐九点多下了戏,立即回酒店看盛稚的综艺,齐捍的采访看得他一阵恼火,赶紧给盛稚打电话。
“那你应该联系他,问我干嘛?”
盛稚点上烟,走到烟台的藤椅上坐下,将手机立在一旁的小几上,留给陆斐一个侧影。
陆斐看到的盛稚,像是黑夜中迷路的精灵,绝美而又孤寂,要是能回去陪她就好了。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眼却笑嘻嘻地和盛稚插科打诨:“不管他,只要盛大姐你别搭理他就行,不过我提醒你啊一下,你要时刻谨记我才是你唯一的朋友。”
盛稚扭头看向陆斐,十分真诚地建议:“陆斐,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你这变态的占有欲是一种病,得治。”
这次换陆斐给了她一记白眼,见盛稚已经转回去,望着前方发呆,他有些担忧,柔声问道:“盛稚,你是不是又不开心了?这两天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陆斐,我可能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不是吧!姨妈没造访?盛稚,我建议你看看大夫,这是病,得治!”
这小子,出息了,都会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盛稚气呼呼地把手机拿起来,原本想瞪陆斐几眼,却发现了他脸上还没得及隐去的担忧,不由得心头一暖,难得对他温柔一笑,陆斐在那头嫌弃地大叫:“干嘛笑得这么瘆人!老实说,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神经!”盛稚骂完,笑容敛去,装作不经意地问他:“老陆,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陆斐确定盛稚一定遇到事了,不过他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所以只能继续逗她,哪怕让她有一秒是开心的也好:“你最讨厌的那种人,长得比你好看的?你要整容?还是别了吧。”
盛稚将视频立即挂掉,不再听陆斐胡说八道。
她贴近栏杆,低头往下看,冷风吹得她头发飞扬,白衬衣和半身棉裙鼓起,却丝毫不在意。
看着楼下停放的车子和蚂蚁一般大小,忽觉自己也是一只蝼蚁,想要撼动李泽山这棵大树,真是不自量力。
今晚临别前,屈老才提到李泽山:“盛稚啊,我只负责搭线,让泽山和你见面,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我是外人不便插手,需要你们自己化解。我提醒你一句,泽山这人,吃软不吃硬。”
屈老、姬姐他们心里都和明镜似的,知道她见李泽山意味着什么,只有屈服于李泽山的淫威之下,他才能原谅她。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事情稀疏平常,没什么大不了的,盛稚却依旧不能苟同。
但她还是发现自己变了。按照以前的性子,屈老递过来这样一只橄榄枝,她会十分不屑,甚至还会夺过来扔到地上狠狠踩上几脚,但现在她想接住。
这丝动摇,让过去五年多的坚持变地荒谬可笑、没有任何意义,盛稚觉得自己体内的一部分灵魂已经死掉了。
在阳台吹了一晚上的风,手机响个不停,估计都是看了《寻爱之旅》后联系她的,她只看了其中几条。
齐捍和她道歉:“盛稚,害你无辜被骂,对不起啊,一开始录节目不太懂,现在回看我都对自己无语,下次见面一定当面和你道歉。哦,对了,真的很期待与你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