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思辞之卫子夫(44)

我摇头道:“不是我要计较,实在是他太可恶了,我不想见他!”

“眼下皇后已经解禁,如果一旦得势,她头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夫人,这个时候夫人就别再与陛下闹脾气了,别让皇后钻了空子。”软的不行,东儿又来硬的。

“你都躺下了还不闲着”,我坐回到她身边,换了话题道:“这么久了,你也不问问豆如意怎么样了么?”

她面上微微飘红,偏过头去:“奴婢问他做什么?”

我很满意她这个反应,调侃道:“你不记挂他,他可记挂着你呢,阿满每次去看他,他可总要问你好不好?”

“夫人”她愈发不好意思:“不是说你么,怎么又说起奴婢来了。”

我看她这模样,心下觉得好笑。诚然我不知道她和豆如意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能看到她和豆如意在一起,我心里自然高兴的。

东儿所忧虑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皇后虽然解禁,但刘彻并没有要把玺绶归还给她的意思。对于后宫诸人来说,没有玺绶的皇后不过是空有一个皇后之名罢了,与废后无异,没有人会去在意她了,未央宫上上下下如也今都只看皇帝的意思行事。

新年朝宴自然又是一番欢天喜地,歌舞升平。帝后二人照例一同出席,我则以嫔御的身份,带着孩子坐在下席,与诸王百官同饮同乐,恭贺新岁。

这个时候,刘彻往往都是最忙的,一直周旋于诸位藩王和大臣之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皇后自解禁以后,也不大出椒房殿,我亦能避则避,不曾见她。眼下见她也消瘦了许多,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有若无,坐在刘彻身边,二人也没有任何交集。

皇后偶尔也会看我,神色依旧冷漠,但对两个孩子,她却头一次表现出了一个嫡母该有的样子。

“这是我给你们两个准备的礼物,你们拿去玩吧”皇后将两只木马玩具放到两个孩子手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一人一个,不许抢!”

“谢皇后!”卫长公主带着石邑公主,一起朝她行礼道谢!

皇后又道:“你们两个是大汉的公主,也是我的女儿,应该唤我母后才对!”

石邑心性不定,目光早就被手里的玩具吸引了,全然无视皇后,倒是卫长公主年纪大些,犹豫的看向我,见我点头,她方才唤了一句:“母后!”

皇后听了喜上眉梢,一把抱过卫长公主拿起案上的吃食逗她,还不忘把石邑也唤了过去。

如此母慈子孝的画面,恰巧被胶东王刘寄瞧见,对刘彻道:“皇嫂仁厚,待两位公主就像是嫡出的女儿一般,当真是慈母心肠,堪称天下嫡母之表率,臣弟恭喜皇兄有此贤后!”

刘寄是先帝十二子,刘彻的弟弟,母亲也是先王夫人,刘彻的姨母,自从广川惠王和清河哀王薨世后,对于仅有的两个弟弟,胶东王刘寄和常山王刘舜,刘彻显得格外亲近。

众人本在恣意吃喝,欣赏舞乐,经胶东王这么一说,纷纷举杯赞颂大汉皇后贤良淑德,懿范堪佳等等。刘彻只是笑着应下敬酒,对皇后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我下意识的去看刘彻,却刚好撞上他投来的目光,赶忙避开,又去看孩子。

我想如果皇后能有个孩子,应该也会是一个慈爱的母亲罢。可我并不相信,她对我的孩子真的会有慈母之心,哪怕这只是两个女儿。而且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我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的评论是我更文的最大动力,啦啦啦……

子夫说,我明明进了猪窝……好好的一个白菜,被猪拱了(*/?\*)

胶东王刘寄出来打个酱油,这货最后参与了淮南王谋反,野猪居然没治他的罪,他死了之后,野猪还把他的两个儿都封了王,野猪对他的几个兄弟姐妹真的要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女好……

☆、莺啼燕语报新年2

或许是被收了玺绶,又禁足了半年,刘彻的冷漠让皇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后了,她不再如以前那般张扬跋扈,逐渐安分起来。除了对我一如既往外,她对其他人慈眉善目了许多,刘彻不待见她,她便少在刘彻面前出现,失了皇后的实权,她也不再干预后宫事,本本分分的当着她有名无实的皇后。

她开始喜欢宫外的人和事,喜欢收罗一些宫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若是得了什么好玩东西,还会送一些给两个公主。也经常会与宫外的人来往,多半都是陈家人,还有少许念着昔日窦太后情分的刘氏宗亲和窦氏族人。

元光二年的冬至家宴上,窦太主以皇后的名义,给刘彻选送了四名如花似玉,能歌善舞的家人子,说是要为汉室开枝散叶,绵延国祚。刘彻闻言,斜睨了那四个美人一眼,大赞皇后贤德,金口一开,将那四人一同封了少使,全部纳入后宫。

四人进宫的第二日,纷纷到温室殿来给我请安,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珠宝绢帛作为见面礼赠予她们,照例嘱咐了几句和睦宫闱,绵延皇嗣的话,便送她们离去。

恰好平阳公主过来,瞧见了这一幕,笑道:“要说贤德,谁人能及得上你!”

我忙请她进殿道:“公主可别打趣儿我了!”

她打量着我这间屋子,蹙眉道:“她们来给你请安,你不高兴?”

我取了今年新酿的酒出来,道:“宫里只有嫔御给皇后请安的规矩,我不过是个嫔御,她们来给我请安是个什么道理?”

“趋炎附势而已,你要是不喜欢打发出去就是了,何苦还为这个生气?”她凑进了酒壶,低头用手轻轻一扇便香气扑鼻。

我取了耳杯,盛了一杯递给她,说道:“我这殿里已经是门可罗雀了,实是不知道她们趋的是哪门子的势?”

平阳公主饮了一口酒,晃着耳杯打量我,也不说话。

“公主觉得我说错了么?”我笑问,又自盛了一杯,略尝了尝,只觉酸苦,不禁皱眉,又不露声色道:“与其说是来给我请安,倒不如说是来隔应我的,公主说对不对?”

她放下耳杯道:“看来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我笑了笑,放下耳杯,挽起她的手道:“公主不管什么时候来,我可都是欢迎的。”

“你这嘴可是越发刁了”,她亦笑了起来,又道:“我倒是分不出,你是原本就这样,还是陛下把你惯成这样的。”

我看着她道:“公主这话就不对了,他可已经三个月都没来我这儿一步,何来惯我之说。”

“哦~”她做出一副看穿了我的表情:“你表面上是说皇后派人来隔应你,实则是怪陛下冷落你了,我懂了!”

“我可没说是皇后派她们来的。”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你们俩玩的什么把戏?”

我又端起耳杯道:“公主应该去问他才对!”

她愣了愣,又点头道:“我还真要去问问他了!”才欲出门,又回过身来道:“这酒是个好东西,我拿一壶走了!”

“等一等”我拦着她,又吩咐宫人道:“去将石邑公主早上吃的汤药拿来!”

宫人很快捧来一碗汤药递于我,我轻轻一嗅,对这股子苦味甚是满意,一股脑的全部倒进了酒里,盖好盖子,递给她道:“请公主笑纳!”

平阳公主看着大笑起来,捧着酒,乐呵呵的就出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平阳公主就回来了,手里还牵着卫长公主,问道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儿是他干的?”

“皇后不踩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又怎么会抬举我?!”我无奈道:“这事儿也只有他能干的出来!”

“你们俩这哪是吵架呀?”她直摇头:“罢了,你们两个的事我是不想掺和了!”

卫长公主并看不懂大人之间的乐趣,稚嫩的问道:“阿母,什么是谋杀亲夫呀?”

我与平阳公主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又揉了揉她的脸道:“你阿翁病糊涂了,别听他瞎说。”

此后数日,刘彻也没再拿那几个新入宫的美人来隔应我,他依旧不来,我依旧不往,彼此间不闻不问,倒也风平浪静。

雪后初霁,经历了风雪洗礼后的未央宫银装素裹,冰清玉洁,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愈发的璀璨晶莹,浮光万丈。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