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何苦呢?快写认错回头,师父必定保全你性命!”
女子嗤笑一声,喉咙沙哑,似魔咒从天际传来:“若有一日师父得了一个放在心尖上的人,想来就会明白徒弟为何不肯回头…”
天雷轰鸣滚下,即将没入玉飞影的脊背,老人猛的转身将手中的刀扔出去,将天雷扛下。
“哼!既可以保全性命,却偏偏要违抗天命,都是一群无知小儿!”
身上的束缚减轻,原本血肉模糊的肌肤也逐渐愈合了几分。
玉飞影震惊的看过来,老人正背手而立看着远方。她咽咽喉咙颤颤巍巍的从神台之上爬下来,虔诚跪拜感谢:“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日后前辈所有需要,定举全昆仑山之力千里相助!”
因为受了天劫,玉飞影高挽的发髻凌乱不堪,鬓角处有几缕青丝垂下,贴在她满是汗水与鲜血的脸颊上。
“不用!老夫修炼几万年,哪里需要小儿的帮助!”说罢,他自衣袖中拿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瓶子,扔到玉飞影怀中。
玉飞影接下,打开之后瞧见两枚丹药,周身仙气流转。她黛眉轻挑,有些惊愕,“前辈,这是?”
“你身后的那个人乃是烈焰红狐家族的子嗣,当年他们对我有过滴水恩情,这两枚丹药便是老夫的还恩了,你与她服下,可疗伤治病。”
老头丢下这句话便快步转身离开,麻色衣袍消失于天地之间。
步履匆匆,还差点绊倒,似乎在逃避些什么。
玉飞影目送着他离开,然后从玉瓶中倒出一粒丹药小心送入花舞谛口中。
她本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只不过这个老人刚刚救了她们二人的性命,在转头用这东西来要她们的命,实在也太麻烦了些。
丹药入口即化为玉液顺喉而下,玉飞影不敢离开,连背上狰狞可怖的伤都忘了,只专心趴在一旁看着花舞谛面容更美,整个人都鲜活了许多,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少顷,神台之上竖起屏障,将沉睡的人保护其中,百年来被冰雪侵蚀的脸颊浮上淡淡的粉色。
玉飞影一怔,眸子迸出惊天的欢喜,他下意识握上她冰凉的手,将纤细的手指握在掌心。
……
风雪肆虐,寒气侵袭,玉飞影
红唇覆在花舞谛柔软的指腹上,低声呢喃。
“阿舞,快些醒来吧,我在等你。等你醒来,我带你赏遍六界秀丽山河,为你收得奇珍异宝,然后娶你入昆仑山。当年是我法术微弱,挡不住晏长老的设计谋害,让你受了锥心之苦,如今我已是无上神尊,这世间再无人能阻挡我们。”
玉飞影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从她们相识的点点滴滴讲起,一直到刚刚老人的相助。
她将一切说与她听,以慰思念之情。
许久,风雪依旧,玉飞影受了重伤抵抗不住,居然就趴在她身旁睡着了,直到一道法术传音传入耳中。
“神尊,晏氏门氏千踪,逃入了佛界,我们不敢擅自闯入。”
玉飞影意识瞬间清醒,温情脉脉的眸中瞬间漫上一股寒意。
佛界?
千踪怎么会和佛界扯上关系?
当年她捉拿晏氏一族,只有千踪逃出去了,百年来她天罗地网搜寻他,却不曾想他居然去了佛界。
千万年来,神,妖,魔,人,鬼五界互相往来,只有佛界高高挂起事不关己,几万年不露一回面。
一个消失在印象里很久的地界突然重新出现,玉飞影的神色有些复杂。
一缕残魄查到了魔域深泽禁地,一个千踪又跟佛界扯上了关系,如此,六界万年友好还能继续维持下去吗?
沉思片刻,她撑着神台酿酿跄跄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将手中握着的小玉瓶收好。
这个药她要存着,待她下次过来再喂阿舞吃下。
她起了身,顾不上后背的疼痛,正打算朝外走去,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手腕。
“你去哪里?”
第9章 浴火重生
当那只冰凉的手钳上手腕时,玉飞影心底一颤,呆愣在原处,绝美的面容上满是震惊。
纵然带着几分沙哑,但她还是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她念了百年,实在太熟悉了,是阿舞……
花舞谛烈焰红狐后代,天生生得魅惑眉眼,周身涌动妖艳气韵,声音却如冰泉娓娓,清冷卓然,旁人只听她的声音,还当她是那九天揽月的仙女。
待她心情愉悦时,那清冷的声线便染上几分柔情畅意。迷醉情动之时,声线慵懒沙哑,随口一句都有几分叫人骨头酥麻的韵味。
如今再次听到她的声音,玉飞影心跳的厉害,她浑身僵硬不敢乱动,甚至不敢回头看她。
她怕自己听错了,怕自己一回头,她该是原本模样……
万千欢喜都化作空空泡影,可叫她如何承受?
花舞谛明眸轻眯,卷翘的睫毛上缀上了些许冰碴,眼前迷迷糊糊的看不清身旁的人究竟是谁。她沉睡了太久,却时常感觉有人在她耳畔低吟。
刚刚意识尚未清醒时,她便感觉到了身边的人,见她转身要离开,她尚且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就拽上了那人月白纤细的皓腕。
几乎是她抬手握上的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了那人周身的战栗。
花舞谛才察觉自己周身冰凉,心里顿时涌上几分歉意。
自己身上如此凉,犹如死物,怕是惊到她了吧……
许久,她才恢复意识,抬眸望过去时,美目澄澈,眸底光韵流转顾盼生辉。
不料她却瞧到了那人鲜血淋漓的脊背,好像是受了什么劫刑,污血浸透薄薄的衣衫,血淋淋的,看起来直让人胆战心惊。
……
“你怎么受伤了?”
真的是阿舞!!
玉飞影瞬间红了眼眶,清冷的眸子被巨大的欣喜和激动包围,她瞬间转过身去,意料之中的撞进了一个清丽的眼睛。
“阿舞,你真的醒了!”
她反手握上她的柔荑素手,放入怀中,抵在唇角沉默许久。
花舞谛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惊了神,看那人眼神中的欢喜,分明就是认识自己的,但是自己为何一点印象也没有?
手被紧紧的攥住,包裹在一片
温暖之中,驱逐了她身上彻骨的冷意。
俄而,正当她犹豫着该如何告诉面前的女子,自己不认识她的时候,手背上传来一阵滚烫,随后自肌肤滑落。
……她哭了?
花舞谛喏喏启唇:“你……是谁?”
俯首低泣的人肩膀僵硬,仰头望过来的时候满眼都是震惊。花舞谛紧绷着身子,看着面前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纤弱的手朝自己的脸颊上抚过来。
“阿舞,你不记得我?”
一股因为陌生而产生的危险感扑面而来,花舞谛下意识侧身躲开她的触碰,双手撑地极快的弓起后背警惕的盯着她,目光灼灼如烈火袭面。
玉飞影指尖微僵,视线落在她的身后,一条火红的毛绒尾巴摇摆,焰火飘燃。
烈焰红狐在害怕恐惧的时候,会变幻出火尾攻击。
她在害怕自己。
仿若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玉飞影眸子里骤然点亮的光亮熄灭。她呆滞的看着与自己针锋相对的的挚爱,沉默许久。
风雪不灭,火尾烧燃。
她三魂七魄尚未集齐,却因为刚刚黑刃魔刀的药而浴火重生,魂魄残缺不认识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无妨。
只要自己努力找齐她的魂魄,她定会识得自己了!
如此想着,她抬起手朝她伸过去,动作轻柔,眼中更是被深情浸透,瞳如皓月星空。她轻笑着朝她勾勾手指,粉嫩的指尖俨然世间绝美玉器。
“阿舞,你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许是她的言语太过于温柔让人放下防备,亦或是她美好的面容太过于蛊惑人心。
花舞谛眉间的恐惧与戾气消散了几分,锋芒毕露的美眸也平静许多,她歪着头一脸懵懂看向这个对自己格外包容爱护的美人,默默的抿了抿唇。
玉飞影望着她的动作,目光不经意落到了她的唇上。因着丹药,她的唇早已恢复原本胭脂丹蔻的色泽,如含苞花蕾,此刻被她轻抿一下,覆上了一层隐隐的水光,引人生了无数羞人的遐想。
再加上她一身红袍堪堪挂在身上,另一边已从圆润白皙的左肩滑落,腰间的玉带松垮垮的束起,红白相宜,衬的她柳腰纤细不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