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成自己的不是了......“劝导?那你对着我母亲卖个什么惨?”
“我......”自然是看清少天天得意,想捉弄一番了,但这能说出口吗,显然不能。
“哼,等过几日我母亲走了,我才不会再这么伺候你呢”,别说是伺候了,清少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把王可成给慢慢收拾了。
王可成有些疑惑,“你母亲过几日要走?”
“是啊,乡下有两个小侄子没人管”,说着说着清少显着有些垂头丧气,毕竟那俩孩子也跟自己玩过,还是有一点点感情的。
“什么,怎么会没人管呢?”跟清少沾边的亲人过得不好,王可成多多少少有些揪心。
“小舅出去做生意,表哥染了疾,所以我表哥包括两个孩子都是我母亲一直照顾着。我母亲一来这儿,那俩孩子不得被送到大舅家,可我那家人实在是粗鄙不堪,就算给了不少财物,他们还是不会善待孩子们”。
竟然敢为难到自己岳母的头上,王可成甚至想出面一锅端了,但这大舅也是清少的亲人,总不好直接下手。于是犹豫片刻后道:“那不如把他们全都接到珮园,这府上可有的是院子”。
清少摇了摇头,其实这事儿她也硬着头皮跟母亲提过。但李氏却觉得不妥,哪有舅舅住在外甥女家的道理。李氏那边族人大大小小上百口子,虽都是平民百姓,但这宗族观念也是牢不可破,该是谁家的人,那就得住在谁家那儿。
“那我派些人手把他们接到别院住?再不济也得找几个人帮着你母亲照顾他们吧”。
清少本想再拒了的,想了想还是说:“那你让石头直接从那雇两个人,帮着带带孩子做做饭便好”。
“好,全听你的”,王可成知道李氏大概与清少一样自尊心强,断不会带着弟弟侄子去寄人篱下,若是把人接来却让人住的不自在,那反倒不如不接。再说了,王可成也看得出来,清少只喜欢跟自己过,跟别人,哪怕是自己的母亲都显得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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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对立面
夜里,皇帝吃了药已经睡下了,王可成在外稍稍嘱咐几句值夜的人后匆匆离去。
陈越早将内侍省的公文放到了清少的房内,与侍候清少的宫女寒暄几句后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这宫女自是识趣。只是安安猜测为何王大监与李司籍这二人为何不喜人伺候,又有些战战兢兢怕是自己伺候的不好。
入夏后,草木葳蕤,晚风经由花丛之后总显得有些温热。
王可成过来后见清少不在,想来也是还侍奉在明政殿之中。于是自己点了灯,拿起清少的笔,细细看着桌上的一塔公文。
蜡泪一点点滴在白釉烛台上,越积越多,而后凝结。
清少撑灯而归略带困意,见自己屋内亮着,便知道是王可成又来了。于是清少使劲儿睁了睁眼睛,打起三分精神进了屋,王可成听见动静,放下笔起身。
清少笑眯着眼,语带讨好之意,上前挽住王可成的胳膊又晃了晃,说到:“帮我烧点水可好?”
“不好”,王可成说完觉得语气略重,于是补充道:“我去把那宫女叫来,让她给你烧水,顺便把床收拾了”。
她最近怎么越发喜欢使唤自己了,王可成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堂堂三品大监怕是要沦为她的奴仆了。王可成故意推了推清少,但也没想把人推开。
清少一噘嘴,甩开王可成的胳膊,“算了吧,也让春兰好好休息一下”。说着自己便走到床边,把床铺好,见王可成就一直在那杵着,也不说帮帮忙,清少很嫌弃的对王可成说了声:“你以后还是别来了,不然我还得伺候你。唉,算了,你先睡吧,我去洗洗”。
王可成美美地坐在床上,突然觉得清少比先前还是贤惠了些的。“哎呀”,王可成轻笑了一下,伸了个拦腰,然后躺在了被窝里。
清少不一会就回来了,跨过王可成睡在了里面。
王可成在被里摸到清少的手很凉,又翻身转向清少,用脚去触了触清少的脚,还是很凉,“你这是刚从井里打的冷水?”不然这天都暖和了,怎么会这样。
清少故意用自己冰凉的手抚过王可成的胳膊,又伸到他的脖子上取暖,说到:“天气也热了,用凉水洗洗也没事”,然后眼也不睁的往被窝里缩了缩。
“你这也太不爱惜自己了”,王可成嘴上有责备之意,但心里渐生愧意,怪难受的。本欲起身再去给她烧点水泡泡脚,却被清少给按了回来。
“我站了一天早就累了了,睡吧睡吧”,清少在心里笑了一下,说真的自己也不是真想用热水,就是想多使唤使唤王可成。
马球场旁的亭子修葺的差不多了,宫人们开始张罗着布置。球场上选□□的禁军也开始加紧训练。
清少这一日没有侍奉在公主身侧,而是在鸿都殿里整理大臣递交的奏折。
一阵子不安隐隐徘徊在清少心头上,随着公主监国,自己与杨世怡能接触到奏折,也会有大臣询问公主所思所想。手里面实实在在的东西像是掌握的多了,但在清少看来凡事都是祸福相依的。
原先殿中省侍奉前朝的职责被女官所取代,好在公主重用高存绪,并不将他看作内臣,底下的人固然不敢再计较。自己与其他随侍公主的女官多属于尚仪局、尚宫局,这都是内侍省下设的,现在多多少少有些权力倒挂,好在有王可成这位大监镇得住......
这么想着想着,清少倒是慢慢松了口气,然后有些佩服同位女子的平成,怎么人家就能贪玩理政两不误,貌美如花还有钱。
“李司籍”。
清少被人轻叫了一声后抬起头,是鸿胪寺的人。这小官员像是有些难为情,慢慢开口道:“李司籍,东瀛的使节说要借一下《游仙台》”。
清少眼睛上抬,思索一番后像是自言自语:“《游仙台》嘛,好像没听说过”。
“民间挺流行的,可能宫里没什么人来借,但是东瀛有官员亲戚是书商,说是想拿来抄印几本带回去”。
清少瞻顾左右,叫了名女史去找,等了好一阵子女史才将这书找来。清少拿起书,登记了书名与借书人,然后习惯性的翻开扫了一下内容。
鸿胪寺的人见清少翻开顿时张嘴欲呼,好在清少瞟到内容后赶紧将书合上,这书清少准备拿回家一本好好研究研究。
“你快拿去吧”,清少故意皱了皱眉。
那人低下头,接过书,道了一声“是”,便慌慌张张走了。
这小半个月忙碌的日子,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清少只觉得是手上的奏折一翻,便不知不觉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
飞鸷划破苍穹,一声凄唳回荡不绝。明政殿中,平成得了消息心中惊慌、隐痛、担忧,交织在一起,手上力量全无,竟将御笔滑落,污了桌上的奏折。
皇长子贪玩好奇跑到马球场上,还偷偷踩着栅栏,又爬上了平成花重金买下的烈马,没想到这马突然间冲破马厩狂奔乱癫,皇长子坠马而亡。
淑妃闻讯后晕厥在地,皇帝亦是悲痛不已,病情加重。
清少随着平成去了一趟马球场,又去皇帝寝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之后又在淑妃宫门口站了半个时辰。
平成顶着压力再次回到明政殿,而清少经过一天忐忑,却意外的没有感到疲惫,而是想了诸多事情的疑点。
“清少”,公主坐在凳子上,手臂垂在扶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这马毕竟是我买来的,马球场也是我建的,我......”
“殿下,先喝口茶吧”,清少先倒了杯茶水,水里泡了枣子,能给一天未进汤水的平成缓口气。待平成喝了一口后,清少缓缓道:“皇长子不过六岁,如何避开一众伺候的人跑到了马球场,又如何爬到了马上”。
平成像是听出些什么,疲惫不堪的脸上露出一些疑惑的表情来。
“这马虽烈,确是有通马性的禁军训练着,又怎么会突然就发疯,到我们去时,这马还在笼中癫狂不止”。
公主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平成不是没有怀疑过什么,只是作为女子天生的重感情,让她像是束缚住了手脚,若是稍有辩解之词,平成便内心不安,觉得自己是不敢担着这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