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僵住。
前台小姐笑着说：“柳先生，前面上楼梯的时候当心一些。”
“哦，哦好的。”柳明清回过神。
从这里到楼上只不过几步路，他刚才几乎没看到几个工作人员，但是现在突然出现好多拿着文件匆匆擦肩而过的人。
原本不宽的楼梯一时间迎面来了五六个人。
柳明清左右避让才勉强从人群中挤过去。
终于，他来到了杨珏鱼的办公室门口。
“明清，终于等到你了。”杨珏鱼笑得亲切。
“这里是合同，你可以看一下。”
柳明清刚坐下，一份合同出现在他面前。
“好，好的。”
他表情窘迫，原本他还以为两人寒暄一下才会进入正题，谁知道杨姐居然直接开门见山。
这份合同厚厚一摞，足足三四十页，重点条款均用黑体字加粗。
柳明清草草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不合理的条款，便签了字。
看到他的签字，杨珏鱼有些惊讶：“你直接签了？”
柳明清签完字茫然地抬起头问：“难道还有别的流程嘛？”
杨珏鱼咽下原本要解释条款内容的话，摇摇头干干地说：“没有了。”
柳明清将签完字的合同递过去，随后问：“之后我需要做什么嘛？”
“什么都不用做。等事务所通知就行了。”
“还有一件事，我现在身上的钱付不起房租，合租人估计也不回来了。我可以，先预支工资嘛？我知道我这样很过分，不过我会努力工作的。发了钱我立马还钱。”
柳明清窘迫开口。
林崇半个月没回来了，估计以后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
马上到月底要收房租的房东要是发现他没钱交房租，一定会直接让他卷铺盖走人。
柳明清欲哭无泪。
杨珏鱼愣了愣，随后说：“我没有权限预支工资。不过，事务所三楼设有艺人宿舍，你可以住那里。”
原本听到自己的要求被拒绝而垂头丧气的柳明清，听到后半句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嘛？！”
他激动地确认。
杨珏鱼推了推眼睛，抿着嘴笑说：“是的。不仅如此，而且公司还包艺人的吃住。”
柳明清没想到自己找了份工作居然找到了被人包养的感觉。
深知如今社会上大部分公司如何不做人的他，忍不住感慨：【这是什么神仙公司，神仙老板！】
远在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秦风猛地打了个喷嚏。
助理着急：“boss，千万保重身体。医生说，您现在可经不住再次生病了。”
“没事。”
秦风面无表情回答。
（一）
杨珏鱼挥手：明清，这里。
一瞬间，早就知情琉璃事务所成立原因就是为了柳明清的工作人员纷纷眼睛发亮。
他们的金主爸爸来啦！！！
（二）
事后，杨珏鱼跟秦风汇报。
秦风看着宿舍申请表陷入沉思。
然后，他抬头：给我也写一张申请表。
助理瞬间开裂。
第40章 一场尴尬的试戏
三天后
杨珏鱼通知柳明清去剧组面试点试戏。
陪着他一起过去的是个男生叫小彭。
“柳少爷，以后我就是您的生活助理啦！”小彭露出高兴的笑容。
柳明清没怎么接触过自来熟的人，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叫我小清就可以了。以后多多关照。”
他到面试点的时候，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柳明清发现其中大部分人脖子上竟然与他一样带着黑色颈带。
“这是位新人导演。新导演想法难免比较多，第一次导戏就想开辟性地采用Omega为主演。胆子真是有够大的。”
小彭看出柳明清的疑惑，解释道。
柳明清看着面前一长队的Omega有些紧张：“这个导演这么有想法，会不会看不上我呀？”
毕竟他最大的与众不同是身份为Omega，不过眼下这份与众不同也不见了。
小彭连忙安慰：“柳少爷不用紧张，您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柳明清点点头：“我努力不紧张。”
这次试戏是盲选，没有题目没有要求。
柳明清虽然此时对试戏内容一无所知，但好在在场的人几乎跟他同样情况。
他偷偷摸摸听队伍里其他人的对话。
“我朋友刚出来，听说导演让他表演出一个失去唯一孩子的离婚Omega。”
“我也有朋友刚出来，他的题目是表现出一个青春学生Omega。”
似乎每个人需要表演得东西不太一样呢，柳明清陷入沉思。
这样的话连提前准备也做不到了，他叹了口气，第一次面试可千万不要搞砸了。
很快，队伍缩短。
越来越多的人试完戏后，红着眼眶羞愤地跑出来。
终于轮到了柳明清。
房间里只有一张长桌，长桌后坐了个岁数不大的男人，男人右手边放着一个超市门口用来抽奖的箱子。
导演，也就是男人，折腾了一上午，此时神情不太好看。
他看到柳明清的第一反应是：又来了一个花瓶。
“抽签。”导演指了指桌子上的箱子。
柳明清手伸进箱子里，抓了一张纸条出来。
“告别你的爱人。”他将纸条上的字念出来。
导演抱胸后仰，表情冷淡：“开始演吧。”
柳明清慌了慌神，他原以为试戏前至少会有交流。
比如关于这段戏的理解。
但是眼前盯着他看的导演显然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
柳明清呼了一口气出来，镇定不要害怕，好不容易有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他定神，将纸条上的几个字来回又看了几遍，闭眼深呼吸。
左等右等不见面前的Omega有所动作，导演不耐烦地以为又是个没本事的。
他看到柳明清闭眼时，心里甚至烦躁地想：为什么自己会脑袋短路要找Omega做主演？
一天的面试下来，见惯了Omega动不动就哭泣或者崩溃的样子，年轻的导演开始为之前的天真而懊悔。
【果然大家不愿意找Omega演戏都是有原因的。今天结束后，我还是找个beta吧。】
他脑袋里的话还没有想完，只见面前闭眼的Omega面试者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次真的要走了。再也没有如期而归，再也没有好久不见……”
柳明清表情显得平静，只有嘴角微微上扬。
明明是在念着告别的台词，声音软软糯糯，仿佛还有下一次的再见，饱含期待。
导演的表情刚开始是面无表情，随后慢慢凝重，抱胸的双手松开放在桌面上。
柳明清站着几乎没有动作，双手自然搭在身体两侧，他念了大概五分钟的台词。
念台词的情感没有声嘶力竭，而是如温流般细细流出。
但是听者却自然而然觉得心脏发涩，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柳明清念完最后一个字，轻舒一口气。
刚才这段表演算是即兴表演，台词很多都来自于他前世看得小说。
他整理好情绪后抬头，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导演如今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柳明清心里咯噔一声，完蛋了，看样子他表现得不太好。
“导演，我……”
他表情紧张。
“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导演脸色全黑。
柳明清觉得自己一定表演得很差，要不然导演也不会这么生气。
他礼貌地弯腰道了声谢，然后神沮丧地推门离开。
“少爷，面试得怎么样？导演有说什么嘛？”小彭见他出来，关心道。
柳明清尴尬地挠挠头回答：“不太好。导演好像生气了。”
第一次面试就被导演嫌弃，这让他自信心受挫。
“或许是我太自信了，以为有经验的话可以比别人好。我之后会好好努力的。”柳明清精神萎靡。
小彭连忙安慰：“才没有的事。”
已经提前猜到结果的柳明清只能打道回府。
杨珏鱼知道后没有责备他，反而也鼓励了他。
柳明清感受到大家对他的宽容，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他买了好多关于表演的书，想要将之前学过的东西重新捡起来。
深夜的时候，柳明清才结束了学习。
他伸了伸几乎僵硬的脖子，感慨果然是太久没有看书了。
走到窗边，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