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把她从地上扶起,把纪柯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柯林抓她手的时候,她的手是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冰冷的吓人。
“阿柯,醒醒。”她往右扭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她一个六十多岁的带病的老人,实在是受不起纪柯这样的重量。
纪柯确实也不重,八十多斤左右,只是柯林吃不消啊,这里离诊所的距离有点偏远。
她试图把纪柯叫醒,但她没点动静,死寂一片。
才走了一会,老人家就大口地喘着气,腰部仿佛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脚步慢悠悠的一步一步的踩着地板,步步艰难,感觉肩上人越来越重,她撑不住了,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贺钦凡一出网吧,就看到了这副场景,他没有上前帮忙,想看笑话,周围的人也没带看一眼的。
老人家并没有请人帮忙的意思,他在心里冷嘲,心想是不是他们一家都这么傲,他就在这样望着她们,眼神没有光,是在看一种常态。
这女人太弱了,与她争斗,真的......太没意思了。
他走过去,没想干吗,只站在她们的身后。
柯林隐隐约约的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她回头,发现了一个自带戾气的学生站在她的背后,她与直视,望着他的眼。
他的眼神没有温度,像是深澈的黑洞,深不可默。让人不敢再直视第二眼,一张痞气的脸,是演不出来的坏,仿佛是生来就有的,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坏。
贺钦凡嘴边叼着一根烟,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看一群废铁。
柯林回过头没敢再看第二眼,他的眼睛似乎能杀死一个人。
周围又是一片死寂,没人吭声讲话。
“小伙子,能帮个忙吗?”柯林出声打破了宁静,但没敢回头。
贺钦凡,眉头上扬,把烟吐到了地上,烟灰飞扑在空中,缓慢掉落。
望着面前的老人,不经的冷笑了一声,他缓缓的出声:“老太太起来吧。”他扶了一把,她才缓缓地起身。
柯林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站在这里,没有走。
年少轻狂,对着她这样的一个老人家较劲,想让她服软,瞬间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她只觉得这个少年与纪柯的爷爷年少时有点相像,狂,狂的要死。
柯林在平镇生活了十几年,也算是看清了平镇的人,分别有两种。
欺压别人成狂的人。
打压到喘不过气的人。
而贺钦凡一看就像是欺压别人的人,天生就有那种天分,就凭他敢这样看一个老人,你就能明白在他眼里没有尊重这等说法,所以他不是什么好人。
贺钦凡把纪柯从地上拉了起来,轻而易举的将他抱在怀里,她轻轻的没点重量,仿佛就像抱了一只睡着了的猫咪,小姑娘身上有一股微甜的清香味,身子软软的,不禁的让他浮想联翩,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就不应该看她奶奶服软就插手帮忙。
柯林看着他愿意帮忙而不是拒绝,她松了口气,平镇的人太无情了,没几个好的,他愿意帮忙,是她意料之外的,毕竟长相不像那么的面善,性子又傲,难免会有些让她诧异。
他往回走,回到盛临,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老太太跟着他站在了盛临的门口。
老许看着凡哥面不改色的抱着一个姑娘有点匪夷所思,好像是头一回。
“凡哥这是......”
“把这老太太的电话号码留下。”老许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老许,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看着柯林。
柯林左顾右望,这好像是年轻人经常玩游戏的地方,屋子里暗不像话,烟的味道有些呛人,她有点犯恶心。
见她没动静,老许开口:“报一下。”
凡哥说要办的事,他不敢怠慢。
看着关系估计也不一般,每次撞见凡哥,都是打架,酒吧网吧的,什么时候见过他帮人呢?
此时林正正好从屋里出来,看着贺钦凡怀里好像抱着一个女人,走进看一眼,发现这不是新来的转校生吗?
“这不是新来的转校生吗?她怎么了?”他指着纪柯,看着她的脸蛋,发现纪柯一动不动,好像是晕了,他好像反应过来了,应该是在路上捡的吧,但他和贺钦凡认识了多年,也没见他帮过人,觉得有点微妙,昨天不还欺负人家来着吗?
“原来是同学呀。”柯林报了一串数字,老许把它记了下来,看这关系有点繁杂呀。
“我走了。”
他朝着老太太说,又回头看着林正。
林正懂他的意思,就说:“我懂,我送。”
他扶着老太太的,可柯林站在原地不肯动,望着贺钦凡抱着自己的孙女,转身往诊所的方向走去,她有些慌了,想跟上去时却被林正拉住了。
他见状就说:“老太太,他送人去诊所,我送你回家。”
到底是老人反应有点迟钝,她望着贺钦凡的背,开口问:“可小伙子又不知道我家在哪呀。”
“不是留了电话吗?会给您送回来的,我们都是你孙女的同学,你放心。”林正一手扶着她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肩。
柯林犹豫了一会,还是妥协了,两人离开了盛临。
到了诊所已经时深夜两点了,可是诊所这个点根本就不会开门悠悠转转,贺钦凡只能把她带回家。
贺钦凡抱了一路,不痛不痒的,丝毫不觉得累,到了家把她放在了破旧的沙发上。
看着这张清纯的脸,心里操了一声,就不该多管闲事。
蹲在她的面前,点燃了一支烟,观摩着纪柯的双眼。
“你说,你这双眼,怎么能配的上这张脸呢?”
他边说边吐出烟圈。长的是真的清纯,眼睫毛翘长分明,长的又皙白,纯的像只小猫咪。
他看见纪柯的眉头皱起,估计是醒了,起身,捻灭手中的烟,去到外面的厨房。
纪柯从昏睡中起来,皱着眉头,睁开的眼,望着泛黄的灯光,发现这是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比奶奶家还乱。
立马起身回家,胃痛感扑上来,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有些痛苦。
还没抬头目光就看见一双黑色帆布鞋在自己眼前,纪柯顺着视线望着朝上看,贺钦凡站在门门口,端着一碗米粉。
纪柯才明白了这是他的家,对上了他的眼,她一秒也不想看见他,对她不好的人,她都不想看见。
眼神没再看他,猛地站了起来,可疼的厉害,重心根本就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就给我下跪,你可真有种。”贺钦凡语气带着讽笑。
抬眼,与他对视,艰难的站起身,没说话。
贺钦凡走过去,把碗猛地放在一旁的桌上,声音刺耳。又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又狠又毒。
她意识下闭上了眼睛。
“你再给老子瞪一个试试。”手劲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把她的下巴硬生生的捏碎。
被他这一弄,有些生疼,瞬间的来火双手捏着他的手臂。
“你放开!”
她咬着牙,说句话都艰难,瞬间感觉不到胃的痛,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让她感受到了疼痛,贺钦凡才松开了手,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的眼神给刺激到了神经,这双让他记了很多年眼睛。
被他这样弄,纪柯都没力气与他争辩了,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下巴微紫,看的清清楚楚。
随后贺钦凡扯着她的衣领,甩在沙发上。
他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心想真的太弱了,吓成这样,还有勇气瞪他,是真他妈傲。
纪柯真的预料不到他下一秒会干什么,干脆闭上了眼睛,不说话,她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
“把粉吃了,就给老子滚。”
贺钦凡背过身。
“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你了。”纪柯望着他的背影,缓缓地说出口,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闭嘴。”
贺钦凡没有多留一秒,甚至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走出了门外。
纪柯望着面前的这碗米粉,端起来尝了一口,这好像是她在平镇吃过最好的,忍不住流下了生理盐水,她用手抹掉泪水,视线清晰。
贺钦凡这个人真的看不透,为什么给她一巴掌还要给颗糖,倒不如给她个痛快,让她这么难受。
——
他没有走,只是靠在外门的墙上等她吃完,他真的没对谁这么好过,还是个他记恨了那么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