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外孙指着鼻子骂狗东西,谢尚琨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冷哼一声,别过了脸。
所有人对赵钦宸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英勇善战,谋略过人,一心为国为民守边疆的少年皇子身上,但今天,赵钦宸冲冠一怒为红颜,简直是刷新了所有人对他的认知,肆意狂妄,眼中没有君父和大义,只有儿女私情,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王妃,竟然连家国都不顾,这还是他们的战神王爷吗?
周琴凤看着这个有着俊美容颜,威武气质的男人,心如刀绞,原来他是有侠骨柔肠的,只不过,前世今生,他半分都没有用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周笛雨明明背叛了他,当了他的王妃了,还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勋贵宗亲们的面给他戴绿帽子,偏偏,他还这般护着。
“三妹妹,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周琴凤咬着牙道,好好一个男人,都被周笛雨这蠢货祸害了。
“说什么?”周笛雨还没有开口,容溶就冲上前来,将周笛雨拦在了自己的身后,“晋王妃,你不要一副义正言辞的好人模样,谁不知道你以前对秦王殿下情根深种,现在你自己的妹妹被一条野狗咬,你不但不帮衬一把,还跟着落井下石。”
周琴凤气得脸都黑了,她二话不说,举起鞭子,就朝容溶一鞭子挥下。周琴凤的实力之强,几乎在女子中占了鳌头,寻常人很难躲过。但容溶不是寻常人,她父亲是大将军,兄长们个个身手不凡,身为将军府唯一的女儿,容溶从小受到的是和兄长们一样严厉的训练。
容溶侧身避开,而就在这时,从她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来,白皙的肌肤,黑色的短刀,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熠熠寒光之下,周琴凤那根无往不利的鞭子,在切过短刀的时候,令她感觉到手中一轻,鞭子的另一截如一根草绳般地朝地面滑去。
她的宝贝鞭子,居然被周笛雨的短刀给断了?
周琴凤看着手中的半截鞭子,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容溶也惊呆了,她的目光从断鞭挪到了周笛雨的短刀之上,深深怀疑,周琴凤的那条鞭子,莫非只是一根头发?
吹毛断发,容溶也只是听说而已。
好在参加这次大比的有三泰武院的人,是妙法师太亲自带队,她身为女子队伍的带队人员,自然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妙法师太深深地看了周笛雨的短刀一眼,别人不知道,妙法师太知道,那根她送给周琴凤的鞭子是什么材质所成,铁木腾的根茎熬煮暴晒十遍,编织进天蚕丝中,外面再用一层大青蛇的皮包裹,锁上铁黎子,可谓锋锐无比,也坚硬无比,绝不是周笛雨一把短刀就能削断的。
“周笛雨,我跟你拼了!”周琴凤疯了,握着断鞭就朝周笛雨扑了过来,妙法师太一伸手将她拉住了,示意她冷静,又狠狠地看了周笛雨一眼,“秦王妃,如果技不如人就应当坦坦荡荡地认输,而不是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周笛雨再次懵,她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容溶道,“不错,师太,这根鞭子晋王妃有多么宝贝,师太认为,寻常人能够靠近这根鞭子?秦王妃就算想对这鞭子做什么手脚,也没有机会吧?技不如人,就坦坦荡荡地认输好了,恃强凌弱可不是三泰武院的风格。”
周笛雨听明白了,原来这颧骨凸出,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相的老道姑是在说她动过那个鞭子?真是好笑,她也笑了,道,“一根破鞭子而已,它配吗?”
它配我动手脚吗?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周琴凤想撕了周笛雨的心都有了,羞辱她的鞭子,简直比羞辱她还令她难堪。一个连武器都保护不住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为武者?
“稍安勿躁!”妙法师太握着周琴凤的大臂微一用力,周琴凤发出一声呜咽的被困的猛兽般的声音,只听妙法师太道,“一根鞭子而已,如何这等沉不住气?”
“是师祖赐下的鞭子!”周琴凤不得已,扯谎道,她不说自己是因为一招败在了周笛雨这个废物的手里而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
第41章
妙法师太岂会看不清周琴凤在想什么,但是这个徒儿一向天资聪颖,而且现在又是晋王妃,如果将来晋王继位,三泰武院也会因她而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天下第一武院也会是意料之中的事。妙法师太自然不会多苛责,用只有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会有机会。”
是啊,会有机会的,等到周笛雨成为一个死人,谁还会记得她?谁还会记得今日的事?
周琴凤的眼中浮起了几成实质的杀意,毫不掩饰。
容溶顿时担心无比,周笛雨也看到了,目光淡淡地瞥了周琴凤一眼,再郑重地落到妙法师太的身上,这个老虔婆,实力不弱!
她自是没有漏过妙法师太盯着她的短刃流沙看时,那看情人的痴贪的眼神。就算这老虔婆不是周琴凤的师傅,与她不是敌对的关系,就冲着她手中的流沙,这老虔婆也不会放过她。
而她,正好也想知道,她如今的身手在这个世界里,到底处于什么样的水平。
赵钦宸原本是不打算参与这次狩猎的,但耶律纯居然敢觊觎他的王妃,赵钦宸便生出了要在元狩山将其埋葬的心思。
“既是皇兄要参与,那弟弟就不用参加了。”赵钦安朝赵钦宸拱手道,“往年弟弟都参加过,今年弟弟就躲个懒吧!”
赵钦安抬起头来时,与耶律纯对了一下眼神,二人的眼中都闪过一抹胜利的喜悦。赵钦宸一个征战沙场的人,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凭一己之力在元狩山猎到四兽的少年,他的心性已经非常坚定,绝不会喜欢玩这种狩猎的游戏。
若是他不下场,他们要如何动手呢?
“二弟若是不下场,又如何猎四兽呢?难道二弟想世人一辈子都说二弟是凭借皇后娘娘的枕边风才被封王的吗?”
大虞太/祖当年立下祖训,皇族子孙,唯有猎得四兽方才有资格被封亲王,抑或是凭军功封王。
开国至今,哪怕是再受宠的皇子,想要被封王,若是没有能耐在元狩山猎到四兽,怎么地也要走个过场去一趟边关,挣点似有若无的军功,为自己撑一撑场面。
晋王这种,凭皇后而被封王,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噗嗤!”
安静的场面上,有人很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众人循声望去,不是被人,正是应当被世人嘲笑的秦王妃。
“周笛雨,你笑什么?你笑别人还不如笑你自己!”周琴凤的脸色很不好看,秦王是她的夫君,他们未必夫妻一体,但最起码现在是荣辱以共。
“我有什么值得可笑的?”周笛雨指着耶律纯,“就凭他跟疯狗一样地狂吠?呵呵,他不过是觊觎我家王爷手中的那柄长qiang,利用女人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等男人,有何资格和我家王爷争锋?”
耶律纯吃惊地看着周笛雨,他的意图被他藏得非常好,天地之间,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更被说赵钦安了,他是绝对不会让赵钦安知道的,而赵钦安也只以为他这般拿周笛雨说事,只是为了羞辱赵钦宸。
谁知,他的心思居然被周笛雨看得清清楚楚,此时被人揭露出来。
赵钦安朝赵钦宸手中的长qiang看去,他是听耶律纯说过,他皇兄换了一把非常了不得的qiang,他一直都将信将疑,再好,还能比得过他皇兄从前那柄吗?
但,到了这一步,赵钦安自然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了,他怒而朝耶律纯道,“耶律王子,你休得欺人太甚,你既生出了这等心思,虽碍于两国交往,本王不能要你的命,也不容你在我大虞的土地上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说完,朝赵钦宸一拱手,“皇兄,弟弟跟你一道!”
“随你!”赵钦宸冷漠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事先说清楚,“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可别说是本王下手的!”
赵钦安自然很没面子,但他一向给人的印象就是雍容大度,谦逊有礼,自是温润一笑,一副不与自家皇兄计较的样子。
周笛雨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人手段高明,也难怪能够哄得原主对他死心塌地。但她也很欣赏赵钦宸的做法,堂堂男人,就算是战斗也应当是在太阳底下,真刀实枪地干,而不是跟个女人一样,搞些蛇蛇蝎蝎的事,说些含沙射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