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兰看出了昙怀古的心思,连忙轻声细语的说:“爸,我昨儿个去小重山了,小锦这次为了给您过寿,从特意海市赶来的燕京呢,可见,她心里还是牵挂着您和这个家的。”
说着,曾兰给昙远临使了个眼色。
昙远临立即跟着补充,为昙锦说话:“是啊爸,小妹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也受了不少苦。”
昙怀古微微颔首,看向曾兰的目光很是和蔼。
这个儿媳妇,虽然是老大二婚娶的,但聪明善良,待人温和,也难怪老大守了十几年的苏莹,却被她所打动。
这时,一旁的昙家二爷昙远志忽然出声:“小妹是受了许多苦,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一眼呢。”
昙怀古的目光一沉。
昙远临微微拧起眉头看向昙远志,往自己身上揽锅,语气自责的说:“小妹没有什么过错,就是性子倔了些,这不是,和母亲年轻时候一样吗。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好,不能替妹妹遮风挡雨。”
提到老夫人,昙怀古微微一叹,心中对昙锦的愧疚更甚。
“要我说,小锦这性子的确让人头疼,不但自己不回来,还拐着希希一起,一年到头连声问候都没有,这海市有什么好,爷爷啊,爸爸啊都不要了。”昙远志的妻子昌美华低声说道。
昙怀古听到她的话,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了一圈后,皱紧了眉头:“昙希,没来吗?”
老人脑海里浮现出昙希幼时候的形象,又是怀念,又是无奈。
这个孙女,曾经是他最疼的小辈,现在却已经三年没见,别说是自己,就是自己的儿子,也许久没见到女儿了。
昙远临在听到“希希”两个字的时候,同样面色一变,冷哼了一声,语气冷硬的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她爱去哪就去哪儿。”
曾兰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丈夫打醒,立即说道:“谁说希希不回来的,昨儿个我去小重山的时候她就在,跟着小锦一起来的燕京,还带着一大箱子东西,说是要送给您呢。”
“哦,昙希今天真的要来吗?”昙怀古的眼神亮了亮,声音不悲不喜。
曾兰点头:“肯定来,她呀,这两年没见您是胆儿小,怕您还生着气,不敢呐,小姑娘脸皮薄还贪玩,估计是有什么事儿给耽误了一些,过会儿肯定来了,又说不定,是准备给您个惊喜呢。”
昌美华听到她的话,不经意的翻了个白眼,声音尖细:“嫂子啊,你一个继母,倒是关心希希。”
曾兰的眼神黯了暗,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继母难当,她再说下去,怕是要被人曲解意思,反而会把不懂事的帽子扣到昙希头上。
——虽然昙希历来就是小霸王一个,但曾兰还是不想这样做。
昙远临握住了曾兰的手,目光锁向昌美华,声音透着一丝警告:“弟妹,说话还是注意些措辞的好,曾兰是昙希的继母,但也是我昙远临的妻子。”
他身上带着长年累月上位者的威严气势,一看向昌美华,就吓得她缩了缩脖子,躲到自己丈夫身后。
昙怀古则淡淡地说:“老大说的对,都是一家人,心思,还是简单一点的好。”
这时,一直没出声,发现自己母亲被怼的昙思明忍不住开了口:
“有什么事儿能比爷爷过生日更重要?惊喜?昙希准备个惊吓还差不多。”
昙思明见其他人都不说话了,便得意起来,继续向昙怀古告状:
“爷爷,你以为她过得不好,昙希一个人在海市可是逍遥自在,无法无天,前段时间,我有一个朋友在片场拍戏时候,和她手底下的一个艺人闹了点矛盾,没想到她直接把我的朋友送进了警局,我这个当哥哥的亲自去天艺说情,她反倒羞辱了我一番,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昙思明想到自己被天艺的保安请出去的事情,恨得牙根痒痒。
昙怀古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昙希不是在昙锦那个公司工作吗?”
昙思明肆无忌惮的说:“她在昙锦那里做个什么明星经纪人的职位,说是带艺人,手底下啊,清一色的男明星,这要是放在过去,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她呢,有昙锦撑腰——”
“思明,闭嘴!”昙远志慌忙叫停儿子。
然而,晚了。
昙怀古勃然大怒,目光如刀:“昙远志,你教出了个什么混账东西!”
第77章 压轴出场!
在昙怀古威严的眼神中,昙远志膝盖一哆嗦,仿佛一只被卡住喉咙的鸡,差点当场跪下。
周围的宾客听见这声怒吼,纷纷看向昙家人,神情各自微妙。
如今,寿宴的正式开始时间已经过了。
但昙家人没说话,他们自然不会上赶着去问,当然,也不乏有人带着看戏的眼神默默围观。
这豪门的辛密与闹剧,可比娱乐圈有意思的多。
昙老爷子的寿宴,看起来,是不会安稳了。
“爸,这......思明可能是被希希气到了才口不择言,他就是自己说着玩的,您老人家别跟一个孩子计较......”昙远志为自己的儿子说话。
曾兰道:“谁家的孩子二十五了,这么说,我们希希也是孩子。”
昙怀古看向昙思明的眼神更深沉,冷声道:“昙锦的名字,也是他一个小辈叫的?戏子?若说戏子,今日来为老夫祝寿的小江,小深他们,也是戏子?你那个所谓被昙希关进警局的朋友,也是戏子?你弟弟昙思源可是刚考上电影学院,也是戏子?!”
“不......不是,爷爷——”
“你在老夫面前谈自古,呵,自古士农工商,商人最贱,我们昙家是商贾出身,是不是在你看来最为低贱!”
老爷子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直入人心。
昙思明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我,爷爷,我怎么敢这么想,我的意思是.....我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的。”
“你怎么教出这么个东西,敢这么说自己的妹妹!”昙怀古余怒未散,瞪着眼道。
如果现在不是在宴会上,周围还有各界名流权贵在场,昙远志可能早已经下跪,而此时他只能哆嗦着求情:“爸,思明还小,他说话没遮没拦的,都是我的错,我替他向您赔不是,今天是您的生日,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别气坏了身子。”
昙怀古拿起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看向昙思明:“你给老夫滚到一边去反省,老夫今晚都不想见到你。”
昙思明听到昙怀古的话后,脸色仿佛被打翻的颜料桶,他看向四周,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连他的弟弟昙思源,目光都带着几分烦躁。
好吧,他刚刚把自己的弟弟,也骂进去了。
昙思明只好鞠了个躬,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撤到后面。
见昙远志一行人消停了,昙怀古放缓了声音,问道:“老大,老夫听说,昙希前段时间受伤了?”
昙远临一僵,不自然的回答:“听说是出了一场车祸,胳膊骨折了,但听思明刚刚的话,应该是没什么事,能跑能跳,闹着欢着呢。”
昙怀古微微松了一口气。
昙远志和昌美华对视了一眼,眼中划过几分怨懑。
昙希和昙锦这对姑侄,当时把老爷子气的进了医院,几年来都没有一句关心,如今不过是回来为他过一次生日,老爷子就这么牵肠挂肚。
可是他们呢,每日侍奉在左右,端茶倒水,小心谨慎,思明只是说的难听了一些,换来的是一句混账。
昌美华忍不住心里的怨恨,说道:“看来,希希的确有什么事情,比爸你过生日还重要吧。”
昙怀古在心里摇了摇头,对二儿子很是失望,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走到宾客面前。
昙锦的目光落到这暗潮汹涌的昙远临等人身上,不屑地蹙了蹙眉。
她远离昙家,就是想远离大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是是非非,但不代表她不会这些手段。
趁着希希没来,自己不在,给老爷子上眼药什么的,老爷子要是这都分辨不出来,也白当了这么多年昙家的大家长。
昙远志这对夫妻,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昙远临立在昙怀古身后:“爸,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昙怀古摸了摸下巴,最后看了一眼宴会的正门,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随即对昙远临道:“老大,宣布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