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希摇了摇头：“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这个世界上，人们总愿意站在弱势的一方，总是觉得强大的一方在恃强凌弱，尤其是你这种长得丑还作妖的，更喜欢卖可怜，可怜就是被你这样的人卖的越来越廉价。
你这样，是觉得我在欺负你们吗？”
“我，没有，我——”
“对，我就是在欺负你们。”
“......”
“要么，你们俩给我哭一个，我看看，能不能因为你们精湛的演技，心软那么一下。”昙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
孟婷终于收敛了小白花的表情，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昙希眸色微凛，看着孟婷，也看着其他人，开口道：
“沈星湛是我以前喜欢的人，不错，但他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从始至终，他得到的任何角色，凭的都是自己的实力，从前，他能演好夏泽，今天，也能演好郑云端。至于背后酸着想黑他的人，最好先掂量掂量，我，还是他的经纪人。”
她当着众人的面，没有任何遮掩，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喜欢。
开门见山的护犊子，反而让他人不敢再瞧不起沈星湛。
至少，不会有人敢在明面上诋毁他了。
而背地里的暗箭，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星湛并没有太听清昙希说了什么，耳朵里只有一句话分外清晰：
“沈星湛是我以前喜欢的人......”
以前，
喜欢。
她这么轻易的说出这句话，让他一直高悬的心落了地。
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沈星湛，你可以进去了。”副导演赶来，叫了一声。
沈星湛压下内心的悸动，点了一下头，试镜之前，忽然转身，走到了昙希面前，微微侧头：
“谢谢。”
昙希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轻轻地说：“对不起。”
只要她自己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
眼见着沈星湛走进去，贺渝道：“小姐，咱们也进去吗？”
“咱们可以进去吗？”
虽然一般经纪人的确可以跟着演员在片场，但是像这种单独试镜，许多导演都不喜欢周围有太多人在，而且，昙希觉得，江臻对自己的印象，应该不算好。
贺渝：“当然可以，前天昙总给剧组投了一笔钱，现在，咱们是投资方爸爸之一。”
“一笔钱是多少钱？”昙希好奇的问。
贺渝比了一根手指。
她低声问：“一千万？”
贺渝小声回答：“一个亿。”
昙希：......不愧是昙锦，小姑牛批，我爱小姑。
她瞥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孟婷，用仅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为了罗彬，得罪我，可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她用小拇指也能想明白，孟婷敢在剧组“小声议论”这种八卦，不可能是一时兴起。
要么，她想抱罗彬的大腿，为他鸣不平，要么，是罗彬叫她帮忙，故意在其他人面前抹黑沈星湛的形象。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她的确脑子进水。
但此时孟婷瞳孔紧缩的表情，告诉了昙希，她猜对了。
昙希说完后就没再理她，刚刚得知自己已经成为剧组投资方爸爸的她，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让江臻把孟婷换了。
她记得，孟婷的演技并不好，应该也是经纪公司贴钱注水塞进来的。
还把她当成以前的昙希，是会付出代价的。
走进试镜的房间里，人不多，沈星湛先上前，昙希找了个角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感受着片场紧张又松弛的氛围，微眯起眸子，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
这是她以昙希的身份，第一次来到片场。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刚刚进竖店大门的时候，她还看见了熟悉的保安和场务，这里，是她最喜欢待的地方，而看他人表演，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
一张长桌正中间，坐着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青年，戴着一顶灰色鸭舌帽，蓝黑色拼接卫衣，打扮的很是潮流，只是眼中有掩不住的疲惫。
他就是《夏日限定》的导演，江臻。
江臻旁边，是副导演和几名制作方代表，以及捧着剧本的编剧老师，再旁边，坐着一名极为年轻的女孩，穿着蓝灰色的休闲卫衣，梳着简简单单的马尾，一身打扮充满青春朝气，只是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昙希看见那名女孩后，眼前一亮，先是有些疑惑，随即想了起来。
她是易凝，《夏日限定》这部剧女主角司思的扮演者，今年才二十二岁。
资料显示，易凝是江臻在电影学院亲选的新人，以前没有任何演艺经历，但胜在外貌出众，形象相符。
她戴着眼镜，是为了突出剧中女主角司思的编剧身份。
既然易凝也在，那一会儿沈星湛的表演，必然要和她搭戏了。
昙希的目光在片场内梭巡，看见了摆在旁边的盘子和奶油。
不会吧？
沈星湛......猜中了？
沈星湛上前，自我介绍：“江导你好，我是沈星湛。”
江臻眼里的情绪变化了几分，面色仍旧严肃，点了点头：“我把这段剧本给你，给你十分钟准备一下......就演，郑云端给司思过生日那场戏。”
一众工作人员听到江臻的话，愣了一下：“那段戏，没什么台词。”
“我知道，”江臻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我要他演包括他做准备的时候。”
“我算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让我买那些食材了。”剧务组的一个人恍然大悟。
副导演咳嗽了一声，问：“江哥，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这个沈星湛，他不会做蛋糕呢？”
江臻问沈星湛：“你会做蛋糕吗？”
沈星湛眸色微敛，点了点头。
江臻：“他会。”
副导演：“不愧是你。”
第36章 试镜
沈星湛拿着剧本回忆台词，江臻偏头问道：“怎么样？”
易凝站起身，小声回应：“至少看起来比那个罗彬靠谱，嗯......我也去准备一下。”
昙希和贺渝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找个位置坐下来的意思——这里，本来就没有她的位置。
不过，如果换做以前的昙希，应该已经开始吵着要坐着看了。
江臻要让沈星湛的演的这段戏，是一场很重要的剧情。
这一天，是司思的生日，从前每一次生日，都是郑云端给司思过的，然而今年，自从郑云端步入娱乐圈，在某次采访中当众说出：我喜欢的人，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她是一位编剧之后，司思就一直躲着郑云端。
在司思心中，郑云端一直是她最好的哥哥，学长，朋友，却从来不是喜欢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也害怕伤害到他的感情，更不想失去他。
于是，郑云端和此前每一年一样，约了司思来郑家吃饭，两家关系很好，知道儿子心思和人品的郑母，特意说明，她今晚去朋友家，要他给司思好好过一个生日。
此时，做好准备，进入了郑云端状态的沈星湛，走了出来。
明明和几分钟前是一样的装扮，他身上冷漠的气息却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郑云端的温润。
他面前是剧组摆好的道具桌椅，还有江臻特意吩咐场务买的——动物奶油，玫瑰花，巧克力酱，蛋糕胚等。
沈星湛看见蛋糕胚后，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江臻恶趣味上来，让他现场花费两个小时让他从头到尾做个生日蛋糕出来。
他熟练的挽起袖子，系上鹅黄色的小熊围裙，戴上一次性手套。
沈星湛的眼神落到围裙上，柔和了一下，因为这条围裙，是司思和他一起买的。
仅这一个眼神，昙希就知道，此刻的沈星湛已经入戏，成为了剧里的郑云端。
他先将洗好的黄桃和芒果切成小块，然后把蛋糕胚切成两面，拿起刮刀，往中间涂上奶油和水果块。
这个动作做出来，江臻在心里点了头。
沈星湛，的确是会做糕点的。
要么，是他为了试镜现学的，要么，是他本身就会，不管哪种结果，都符合他的要求。
做好水果和奶油的夹心，他拿起巧克力酱，轻轻涂到蛋糕胚上。
等到巧克力酱稍微凝固了一些，沈星湛将旁边准备好的一小碗榛子坚果碎，均匀的洒到蛋糕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