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竹马捧成了顶流(173)

一片漆黑的夜色,似乎还飘着雪,秦瀚南放下公仔准备躺下休息,忽然发现自己没拿枕头。

但是现在,他怎么可能回霄霄房间拿东西。

最终,今晚还是没绕过这个名字。

许北霄。

唇齿间无声的呢喃出这个名字,秦瀚南内心一痛,这种疼痛不是撕心裂肺的,而是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融入五感和骨血,平时不会显现丝毫,只有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才会勾起丝丝撩人的疼。

算了,没枕头就没枕头吧,将就一晚而已,秦瀚南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直面阳台的观赏玻璃。

借着淡色的路灯,窗外雪花纷飞,是城市见不到的鹅毛大雪,秦瀚南蓦的想起自己扔进冰箱的两个雪人。

白天里,许北霄亮起来又黯淡的眸子就在他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秦瀚南的眼前恍惚了一下,好像在黑灰的夜色里,看见了一个发着光的场景,两个少年在雪地里奔跑着,任由寒冷的空气冻红他们的脸颊。

“南哥,以后我们每年冬天下雪的时候,都去堆一个特别大的雪人吧!”

年纪小一些的男孩,戴着一架黑框眼镜,像温顺的小羊,睁着清澈的眸定定的看着比他高一些的少年。

“没问题啊,哥给你搞个这么大,这么大的。”少年拍着胸脯保证,然后扬起手用自己的身高比划着。

“不需要那么大,我要个小小的就好了。”男孩的脸颊红扑扑的,声音绵软。

“可以,霄霄,你要什么都可以。”

他已经好多年,没给霄霄堆雪人了。

秦瀚南关上门,看了一眼自己准备住一晚的沙发,随即,径直走出昙希和沈星湛的套房。

他去楼下餐厅的冰箱里,取出其中一个雪人。

“丑吗?”秦瀚南小声嘟囔,把雪人脸上的鹅卵石鼻子扔掉,换成刚从冰柜里找出来的胡萝卜,戳了戳一块冰晶,“这不挺好看的吗。”

室内温度很冷,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人,很快就有了要融化的趋势。

秦瀚南丝毫不在意冰雪的冷意,却怕许北霄还没看见就融化,于是捧着雪人,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没有回到昙希套房的客厅,而是停在自己和许北霄原本的房间门口。

犹豫了两秒,秦瀚南深吸一口气,敲门。

“霄霄!”

秦瀚南的语气轻松愉悦。

“宝贝?”

“许北霄?”

压低声音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秦瀚南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的苍白了几分,看了一眼楼下和安静的套房,眸色渐深,转动了门把手。

“霄霄,我枕头没拿——”

他怔在原地,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一瞬间被全部冻结凝固了。

房间没有开灯,连许北霄办公用的电脑光线都没有,而借着门打开后走廊的光线,秦瀚南只看见空无一人的大床上,扔着一台泛着冷锐光芒的银色电脑,床头,是增叠整齐,根本没碰过的被子和枕头。

“许北霄”

房门关闭,秦瀚南打开了屋内的床头灯,声音倏然哑了下去。

一只手托着的雪人要融化了,他五指扣进雪里,从手指到掌心都冷白得没有血色。

秦瀚南将雪人放到一旁,抹了一把脸,发现上面干涩的什么都没有,他缓缓走到床边的衣柜面前,一只手放到衣柜门上。

许北霄瑟瑟发抖的从衣柜缝隙往外看,他清浅的眸子凉薄到近乎透明,瞳仁缩成了针尖大小,一点点看着柜门外,一道黑影渐渐逼近。

他颤抖的将自己缩的更小,薄唇死死地抿着,牙齿发出战栗的声音,喉咙里蔓延着铁锈的味道。

直到,柜门被从外面拉开。

“不要——!”

一束光照了进来,没等许北霄发出任何声音,他已经被忽如其来的温热抱得满怀。

“没事了,霄霄,没事了,别怕。”

熟悉的醇厚声音在耳边轻声安抚,极尽全部的温柔,秦瀚南把他的头埋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许北霄的后背。

青年瘦削的肩膀颤抖着,让秦瀚南心如刀绞。

许北霄呼吸之间,满是男人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是清新中带着醇厚气息的雪菊,他想起来,这款香水是自己某一年送给秦瀚南的生日礼物。

秦瀚南说他很喜欢,所以这么多年从来没换过,去年还接了这个品牌的代言。

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许北霄狂乱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回到胸腔里,他抬起头,艰难的吐字:“秦,瀚,南”

“我在,我在呢。”秦瀚南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了一片,还是用力弯起眉眼,对他露出沉稳可靠的笑容。

许北霄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指肚因为用力泛起清白。

“我们出来吧。”秦瀚南看着许北霄把自己缩在逼仄的衣柜里,两条长腿无处安放,满脸恐惧不安的样子,声音一下子有些哽咽,被他用力克制住了,眼睛却染上一层猩红。

“你也不嫌挤得慌,现在才十二点多,明早我们要去雪山的,哎,你是不是还有工作没做完,我也没来过这儿,也不知道节目组准备的饭好不好吃

我跟你说你明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吃肉,长胖了也要吃肉,反正我也不拍戏,说不定过两天秦瀚南胖了还能上热搜,然后我再光速瘦下来,肯定有一个话题是明星长胖就是闹着玩呢。”

秦瀚南的语速很慢,既是在安抚许北霄,又怕自己一停止说话,眼泪就滚下来。

就这么轻轻地,喋喋不休的说了很久,秦瀚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许北霄终于动了动指尖,一只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下。

秦瀚南立即回头,无意间瞥到身后已经融化的惨不忍睹的雪人,叹了口气,找到许北霄的眼镜塞给他。

戴上眼镜从柜子里出来,黑发黑眸的青年眼中的惊恐散去,他又恢复成平时冷静的模样,深灰色的高领薄毛衣,斯文而清俊。

“抱歉,吓到你了。”许北霄拿起床上的电脑放到桌上,自己拉开一个椅子坐下,低声说道。

全程,他的身体没有接触到床。

第149章 好玩吗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秦瀚南的声音仿佛混入了一把粗粝的沙:“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里。”

许北霄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嘲和冰冷:“你没有错啊,你知道我不能和男性住在一起,都跑去睡客厅了。”

秦瀚南攥紧了拳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知道许北霄无法单独和同性住,所以,用不想住小屋子也好,耍大牌也好,打鼾也好做理由,特意住进昙希的套房客厅。

可是,只剩一人的霄霄,还是像从前一样,害怕的躲进了衣柜里。

直视着秦瀚南满是愧疚和晦暗的眸子,青年只能听见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他的手落在座椅扶手上,死死攥着,用寂静的,柔和的声音说:

“但是那些人,不包括你。”

许北霄不能和任何同性共处一室,但,不包括秦瀚南。

秦瀚南微垂的眸子猛地睁大,满眼不可置信,他的声音颤抖着响起:“所以霄霄,我还是能靠近你的是吗?”

许北霄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承认这种事已经耗尽他所有力气了,他索性将目光投向电脑,转移话题:“我还有个表格要做。”

“我你”秦瀚南语无伦次的喃喃,他想起什么似的把身后的雪人捧过来,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其实这个是送你的。”

许北霄眯起眸子,镜片折射着电脑的白色光线,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冷锐而清冽的几何中。

“都化了。”清清冷冷的声音。

雪人在他手里,很勉强的插着半根胡萝卜,好像不太开心。

“好吧,是化了,可是我也搞了好久,你看我手都冻红了。”秦瀚南蹭到他面前,展开泛红的双手。

“这不是秦天王活该吗。”许北霄苍白的唇重新覆盖血色,笑了笑。

“是啊,我活该,嘿嘿嘿——”

秦瀚南的心情无比愉悦,也不管雪人了,一把拉住许北霄的手,等他刚从椅子上站起身,秦瀚南就身子向后一仰,直接倒在柔软的床上,还把许北霄也拉倒了。

“我没枕头,不回去了,就在这儿睡啦,你赶不走我的。”

原本像恶魔一样,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大床,因为身侧那抹温热的气息,奇迹般变得妥帖而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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