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瑟——”
许瑟忽然情绪激动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眼睛红得可怕：“为什么每次我说你都不信啊？你之前都能怀疑我虐猫，为什么颜微都露出那么多破绽了你还是不信！”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都几近哑声了，陆亭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许瑟，许瑟你冷静一点。”
许瑟揪着他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啊？姜姜昨天还跟我撒娇来着，它昨天还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跟我撒娇，怎么就这样了？”
陆亭心里也难受，姜姜陪了他几年，对于他的意义远远不止是宠物那么简单。
他拍着她的背，忍着喉头的酸涩，哄道：“等警察来好不好，我们等警察过来。”
许瑟不说话，头埋在他怀里，陆亭能感觉到胸前衣服布料上的湿热。
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姜姜。
夜风凉得入骨，陆亭站在风口，给她把风都挡住了。
许瑟找了这么久，又哭得那么厉害，现在困意渐渐上来，可是怎么都不敢睡，闭上眼就能看到姜姜惨死的模样。
浅名离市中心远，三点五十多，警车才过来。
警察来了之后，看到这副情形也吓了一跳，赶紧封锁了现场。
陆亭和许瑟一直配合着调查到天亮，警察去调了监控，很巧的是，这次沿路的监控又出了故障，十九栋前院的监控拍到姜姜是自己从窗户里跳出去的，只是神态很奇怪，就像是，就像是毒瘾发作的吸/毒人员一样。
“我们怀疑猫被人下了药，要先把它带回去尸检之后才能出结果，有后续了会打电话通知你们。”
他们带走了姜姜的尸体，许瑟下意识地要跟上去，被陆亭拉住了。
她回头，就见陆亭朝她摇了摇头：“许瑟，回去睡一会儿。”
她一晚上没睡觉，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再加上哭得那么厉害，眼睛都肿了起来，看起来极为狼狈。
许瑟没去上学，陆亭帮她请了假，她在家补觉，每次一有睡意就会被惊醒。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脑子里的弦绷得太紧，再不睡的话可能真的会出事。
姜姜的死因还没出来，凶手也还没被伏诛，她不能倒下。
这么睡了被惊醒，惊醒了继续睡，一连许多次之后，再次惊醒时已经是下午了。
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
许瑟掀开被子下床，进浴室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之后被吓了一大跳。
第168章 如果我跑了第一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眼泡肿胀，眼里的血丝还没完全消下去，回来的时候忘了洗脸就睡了，脸色还有许多道已经干涸的泪痕。
她长呼了一口气，洗了把脸，总算看起来没那么憔悴了。
离放学还有五十分钟，许瑟忽然记起，报名表好像是今天放学后交上去。
她从衣柜里挑了件黑色的长款风衣，扎了个高马尾，整个人都显得很干脆利落。
陆亭帮她请了一整天的假，按理来说她今天是不用去学校的。
许瑟拿上手机，叫了辆车，就朝着别墅区外面走去。
等她走出别墅区，叫的车也已经来了。
“去一中，麻烦开快一点。”
临近放学高峰期，路上车辆不少，许瑟到学校的时候，刚好响起下课铃。
她下了车大步走向教学楼，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拿着报名表去办公室的体委。
“孙捷。”
孙捷见到是她之后，惊喜了一瞬：“瑟爷，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许瑟“嗯”了声：“我报个五千米。”
孙捷愣了一下：“不是，你这还病着呢，班上项目报不满就报不满，没必要带病上阵，就一运动会而已。”
许瑟没理会他说的话，径直将报名表和他手上的笔拿了过来，刷刷刷地在报名表上五千米项目后面写下名字。
而后把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可以了，交表去吧。”
她往楼上走，孟真真刚好出来，只看到她一个背影。
“许瑟瑟来了？”
孙捷呆愣愣地点头：“还报了个五千米。”
孟真真：“！！！胡闹什么呢？！”
她赶紧跟着上去，一上楼，转过楼梯口，就看到一班的走廊外面围着许多人。
“让让让让。”孟真真挤进去，才看见中间站的是许瑟和陆亭。
孟真真刚想张口喊许瑟，就听到她说：
“亭哥，如果我五千米跑了第一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孟真真的动作就这么停住了，周围也一瞬间安静下来。
“陆亭！回家了！”颜微从外圈挤进来喊他。
陆亭没动。
许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她的眼尾还泛着红，桃花眼显得格外的摄人心魄。
像是个妖精一样。
本来桃花眼就是多情相，只是许瑟平时的气质太过清冷，硬生生地将它压了几分。
颜微见他没有反应，皱了皱眉，又要喊他。
却忽然听到他答应下来：“好。”
颜微愣住了，下一秒，周围响起一阵的起哄声。
声音大得把老师都惹出来了，“喊什么呢喊什么呢？不回家就留着给我刷几套卷子！”
“回家回家，这就回家！”
人群渐渐散去，颜微回过神，正对上许瑟投过来的挑衅的目光。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她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客厅，陆亭跑过来质问她晚上去哪儿了。
要不是陆奶奶说她一直在家......
*
回去的车上，孟真真已经是第五次暗戳戳地向许瑟投去视线又移开了。
许瑟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有话就说。”
孟真真皱着眉，纠结了一下：“许瑟瑟，你要不，别喜欢陆亭了吧。”
许瑟一愣：“为什么？你之前还让我快点把他搞定的来着。”
“可是，”孟真真说话的时候感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你碰上他之后，变得一点都不酷了。”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碰上他之后，变得都不像你自己了。”
第169章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孟真真的话让许瑟愣住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遇到陆亭之后，她一直想着的就是得到他，完完全全地占据他的好。
变得偏激又惹人厌。
这样子的她，和颜微又有什么区别呢？
“许瑟瑟——”
“真真，”许瑟忽然觉得有点累，她靠在椅子里，“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好不好？”
孟真真张了张唇，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个“好”。
她有点后悔了，她不该嗑什么cp的，当时许瑟问她的时候，她也不该说那就是喜欢的。
要不然，她的许瑟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了，姜姜呢？我让我舅舅从国外寄了袋猫粮回来，待会儿给你拿过去啊。”
许瑟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她垂着眸：“死了。”
“我跟你说，那个猫粮可——”孟真真一时没反应过来，话说了一半之后也愣住了，半晌才发出声音：“什，什么？”
“死了，昨天晚上跑出去，被人虐杀的。”
许瑟的声音平淡无波，但是孟真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可能好，也不敢问下去了。
*
时间一晃而过，星期五，天气晴朗，春日的太阳并不灼人，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开幕式结束之后，就是各种比赛。
五千米在下午，上午的时候，许瑟就和孟真真坐在操场中央，看着跑道上正在进行的比赛。
温嘉逸跑完接力，拿着水浑身是汗的走过来坐下。
“瑟爷，你病好全了吗？”
许瑟点了点头：“没事了。”
“那就行，”温嘉逸从随身带的运动小包里翻出一把糖，“吃糖不？”
白棠他们家的芒果夹心软糖。
孟真真抓了几颗：“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啊？”
温嘉逸憨笑着：“瑟爷，吃不吃？”
许瑟却忽然瞥了一眼不远处一直朝这边张望的楚彦，他对上她的目光后，立马别开了头。
“不吃。”
温嘉逸缩回手，孟真真将他手上剩下的糖都拿了过来：“许瑟瑟不吃我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