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瑟抿了抿唇,在忍着和打电话问江御之间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做了决定。
忍着。
要是跟问江御医药箱在哪儿,以他的敏锐度,肯定就要知道她受伤了。
许瑟抬起腿,又瞥了一眼脚腕上的伤口。
也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这么想着,许瑟果断地关灯上床。
其实现在还早,还不到吃晚饭的点,但是因为下雨,外面天黑得跟晚上一样,许瑟是那种天一黑就想睡觉的人。
加上淋浴后洗了个热水澡,现在就有些犯困了。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右脚伸在被子外面,避免磕着碰着哪儿。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许瑟有些睁不开眼睛,可是意识到铃声是给江御设置的特别铃声,挣扎了一下,从梦里醒来,闭着眼摸到手机:“喂?”
一开口,许瑟都被自己沙哑的嗓音给吓到了。
“感冒了?”江御问。
许瑟喉咙有些不舒服,按了静音,咳了两下之后,把静音给关掉。
她头有些晕晕沉沉的,说话带着鼻音:“好像是有一点点。”
“吃药了吗?”江御问完,没等她说话,倒是自己先回答了,“算了,肯定没吃,医药箱在衣柜最底层,里面有感冒药。”
许瑟闷闷地“嗯”了声,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她没什么力气,不想动弹。
江御叫了她两声,他一喊她名字,许瑟就闭着眼应一声,可是应完了之后,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江御无奈,拉长尾音喊她:“许瑟,不吃药会难受,你乖一点。”
许瑟撒娇般长长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差点滚下床。
在床沿处猛的停下,又赶紧滚了回来。
她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下床。
第541章 那怎么办啊?给你吹吹?
她头太晕,穿上拖鞋站起来之后,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又跌坐回了床上。
缓了一会儿,许瑟才撑着床站稳。
她往前走了两步,打开灯,转过头,委屈巴巴地盯着刚刚绊她的东西,是今天穿的那件外套,因为打湿了,就随意脱了扔地上了。
越看越觉得委屈,许瑟抬起腿,踢了它一脚。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她脚抬得太高了,磕在了床沿上,正好磕的还是摔伤的地方。
许瑟痛呼了一声,疼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听到声音的江御,急切问道:“怎么了?”
许瑟弯腰,握着脚腕,在伤口周围轻轻捏了捏。
本来疼痛也还能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江御的关心之后,许瑟就觉得更委屈了。
伤口处的痛感似乎都放大了不少。
她吸吸鼻子,委委屈屈的:“江御,那件衣服绊我,我刚刚踢它,还把脚给磕到了。”
江御失笑,蹙着的眉心舒展开一些,知道许瑟这样子应该就是不疼了,却还是问道:“疼不疼?”
许瑟蹲下来,把那件衣服捡起:“疼。”
“那怎么办啊?”江御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问道,“给你吹吹?”
被当成小孩儿的许瑟不满:“江御,我不是小孩儿。”
江御轻笑,也不逗她了:“医药箱下面那层有药膏,你去涂一点,能缓解疼痛的。”
许瑟站起来,把衣服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面,避免再踩到。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按照江御说的,在衣柜最底下那层找到了医药箱。
“我记得我上次用完放到床底下了。”许瑟边把医药箱往外拖边说。
江御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还好隔着手机,许瑟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瞎扯:“怕你放床底下找不到,就收起来了。”
许瑟没作多想,准确来说,是脑子太昏了,思考不过来。
她把上面那层的药拿出来,在灯光下看清了上面的名字。
“白色盒子的那个药,拿两包,冲泡着喝。”江御指挥着她怎么拿药,又问:“喉咙疼不疼?”
他听她说话像是有些喉咙不太舒服的样子。
“不疼,有点痒。”许瑟说话间又感觉到痒意,咳了两下。
“那你打开第二层,有一个蓝色的盒子,里面的胶囊吃三颗。”
许瑟听话地照做,把药都拿出来了,正准备关上医药箱,却又听到江御说:“下层的药膏,白管的那个。”
“什么药膏?”许瑟有点懵。
“不是脚磕到了吗,涂点那个药膏,挺管用的。”
许瑟瞥了眼脚腕上都有些化脓的口子,觉得自己要是往上面再涂点药膏,估计要当场去世。
她“啊”了声,做出翻药膏的动静来。
她其实是准备意思意思糊弄过去的,可是在看到已经空了一半的药膏时,却忽然顿住了。
她甩了甩脑袋,努力使眼前的画面清晰一些。
布洛芬乳膏。
能缓解局部软组织疼痛的药。
许瑟捏了捏已经空了一半的药,忽然就抓住了重点:“江御,你哪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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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许瑟,这个病不严重的,不会遗传
江御表情一僵:“没哪儿疼。”
“没哪儿疼布洛芬乳膏用了一半?用着玩呢?”许瑟丝毫不信他的鬼话。
江御知道瞒不过,停顿了一下,坦白道:“肱骨外上髁炎,职业病了。”
肱骨外上髁炎,是由于前臂伸肌重复用力,引起慢性撕拉伤,造成的肌腱发炎疼痛,又称网球肘。
在电竞选手里头,算是特别常见的职业病了。
他们平时的训练任务大,一天的训练下来,几个动作几乎要重复成千上万遍。
很多电竞选手退役之后,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职业病。
江御一直没有在许瑟面前表现出来过,他表现得太平常,让许瑟都以为他身体好好的。
半天没有听到许瑟这边的动静,江御忽的紧张起来,连忙解释:“许瑟,这个病不严重的,不会遗传。”
许瑟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之后,鼻尖有些泛酸,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带了哭腔:“谁关心会不会遗传啊。”
她又觉得气又觉得心疼,都这个时候了,他关心的居然是这个病不会遗传。
都这样了,他还在担心……担心她会不要他。
许瑟越想越难受,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地骂他:“江御,你要是在我边上,我非打死你不可。”
江御怔了怔,许瑟感冒了,鼻音有些重,所以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分清,她这是因为感冒带来的鼻音,还是哭腔。
他呐呐,声音很轻,显得有些无措:“许瑟,你别哭啊,没事的。”
许瑟吸了吸鼻子,闷闷地问:“江御,你疼不疼啊?”
听到许瑟问话的江御,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很浅地笑了笑:“不疼。”
他握紧了手机,抿了抿唇:“许瑟,不疼的。”
如果许瑟在他面前的话,就能看到,男人的眉目温和,年少时的戾气悉数被沉稳所代替。
他被时光与爱打磨得越发的温柔。
仔细想来,无论是年少时浑身戾气的江御,还是如今稳重成熟的江御,似乎在她面前,都是温柔的。
虽然江御这么说了,可是许瑟还是觉得难过。
自己摔跤划伤脚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过。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许瑟抬手,按了按酸涩的眼睛,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
“江御,你那边有没有药啊?”因为感冒,加上那股想哭的冲动,许瑟说话的时候都有点艰难。
“有的,你别担心。”江御温声哄她:“而且也不是很疼了。”
不是很疼了=疼习惯了。
许瑟这么等价换算完之后,心情更郁闷了。
江御扯开话题:“快去把药喝了,烧开水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烫到手。”
许瑟抿了抿唇,乖巧应声,慢吞吞地把医药箱收好放回柜子里。
她从地上把药给捡起来,抱着出了卧室。
烧水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下午六点,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