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桑兔一族重视族人,莳逸已经离家数月下落不明,于是莳栎顶着个夜桑兔的大脑袋跑出来找(dao)他(luan)。
莳逸刚接应到他的时候,正跟一群修炼者打架。莳逸想把他带走,他死活不愿意化形,于是耽误了好几天。最后听莳逸说找到宿缘的事才同意跟他回季府。
莳逸吹跑药汤上面萦绕的热气,“酿酿,喝药。”
刚盛了一勺,莳栎在一旁开口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闵泽?都已经得到了紫火,还不早日回去继承——”
莳逸抿了抿嘴,手腕一拐,中药递到了莳栎嘴里。
“呜#¥%……”莳栎平生有幸尝到这么苦的东西,咽下去痛苦的那几秒他觉得自己要被亲弟闹死了,然后看着季酿一勺接着一勺喝掉一整碗,眼里布满了同情。
季酿中毒刚愈,莳逸不让她下床;莳栎天性散漫,离远了就会惹祸;于是三人一起关在这间房子里。不久后侍女过来传话,说从今天开始季府大院要升起顶级防护罩,任何人不许擅自外出。
“啊??”季酿和莳栎同时叫出来。
“是的,大小姐。”侍女微微欠身,“老爷亲口吩咐的,他今天一早就随宫前辈去了皇宫。”
如此剑拔弩张的形势下,多么重要的事会让爹再去皇宫?而且顶级防护罩不会轻易动用,难道这一切与昨天遇到的青眼巫蛇有关?
也对,上古邪兽的出现确实非同小可,可不是已经死了吗——
季酿这厢百思不得其解,另一边皇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季祈堂本与朝廷商量好暂停休战,齐力应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他前脚刚走,独孤南粤就带着锦衣卫去了宫王爷的府上。
吴毅死后摆了他这一道,独孤南粤虽然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暗恨不已。
然而吴家活着的人早已趁乱逃离了这个大陆,只剩下嫁入宫府的吴美毓……于是气急败坏的他将仇恨的目光放在了吴美毓身上。
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现又要拿无辜女孩出气,独孤南粤简直丧心病狂。
宫王爷是独孤南粤的表兄弟,也是当初最有皇位继承权的第二人,但他因为在巨乱中双腿受伤,因此无心顾及朝廷。
宫府在朝中颇有势力,因此独孤南粤并不信任自己的这位兄弟,当初他暗示吴毅将吴美毓嫁入宫府,就是为了牵制他。
独孤南粤以为吴美毓这枚棋子可以任他拿捏,本想杀了她解气,但宫王爷却抗旨不让他带走吴美毓,这让他气上加气。
宫王府位于皇城一角,但府外绿荫遍地,长径幽奚,更像是世外的一隅偏安。
独孤南粤派兵包围宫府,让这个地方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吴家谋害朝廷,理当株其九族。朕念你是皇兄没有动武,快把她交出来。”
“皇上请息怒,吴小姐嫁入宫府,那就是宫府的人。臣以身份担保吴小姐对此事并不知情,若非如此,那便一同治臣的罪。”宫王爷坐在椅子上,话说的周全,护她之意显而易见。
吴美毓被家人抛弃,早已绝望,无心活下去。她躲在远处的墙后打算主动站出去,听到宫王爷这话,泪瞬间沾湿了双眼。
自她嫁入宫府的那天起,与宫王爷见面的次数甚少,她自认为在宫王爷心中是无关轻重的人,没想到……
但独孤南粤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双方僵持不下,最后他给了宫王爷三天时限,甩袖离去。
殊不知,他的这一系列举动早已惹恼了朝中的部分大臣。
夜晚的时候,宫府的一处书房闪烁着微黄的灯光。
宫永正立于桌侧,将百官对独孤南粤的看法如实告诉王爷,并暗示他杀掉皇上,统一朝廷。
听罢宫王爷顿了很久,直到油灯只剩下外圈顽强的黄光摇曳,他问了一句,“那个孩子,有消息了吗?”
“这些年老夫一直在暗中打听,但始终摸不到太子的消息。能躲过老夫的眼线,先皇临终之前暗中托付的人,必定是名隐世高手……”
宫前辈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广袖一挥,将书房角落的屏风震倒。目光隔着地上的月光望去,不难发现后面藏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大胆,竟然敢偷听!”此人竟然能在他眼皮子下隐藏这么久,宫永正立即起了杀心。
他刚抬手欲灭,宫王爷敲了敲桌子要他停下。
角落里吴美毓抱着膝盖偷偷看向王爷,心里慌得一匹。
其实她早就来书房了,本想找王爷道谢。
结果听到宫前辈的声音从房外传来,她从嫁过来的那天起,就害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前辈,下意识的随便找地方躲了起来。
又后知后觉自己没必要躲,此刻出去又显得心虚,于是顺道把季酿教她收敛气息的法子使上了。
也就有了此刻偷听被捉的尴尬场面。
屋子里有了几分夜晚该有的宁静,吴美毓在二人的注视下起身,低头走到他们面前去。
“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想过来向王爷道谢。”吴美毓在二人的压迫下,声音也不自觉小了几分。
“想多了,本王只是不想让独孤南粤再做错事罢了。”宫王爷声音冷硬,说话也并没有看她。
也是,本来就是素不相识的人。
那天晚上王爷没跟她计较,找来侍卫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
吴美毓仔细回想,越想越觉得害怕,她竟然在无意间听到了帝王家的秘密……
那刚才,宫永正岂不是想杀了她
☆、巨兽再乱3
成安是独孤南粤唯一的女儿,薨逝的消息很快就在黎北大陆传开,人们憎恶朝廷的不作为,对此只当饭后谈资,唯独季酿耿耿于怀。
她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天成安临走前,嘴唇轻颤向她求救。
季酿明白其中意思,但却没有行动。
成安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也罪不至死......
季酿想找到成安死亡的真实原因,一来是为了还淇苏一个公道,二来也是出于内心愧疚对成安的弥补。
季酿刚推开大门,迎面就遇上了季祁堂,她楞了一下。父亲的眼窝发青,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酿酿,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了。”季祈堂严肃道。
季酿了解自己的父亲,要说的肯定是件大事。
但她没想到这事与母亲有关,也是十六年来父亲一直讳莫如深的一段往事。
神与人之间差着很大的境界,就算是修炼到满阶的强者,也无法与神一战。
十六年前巨兽之乱,造成了磅礴的灵力冲荡,也正是因为这百年罕见的战争,引来了神祗。
当时四禾同时击退了魔野灵猁和混元饕餮后身负重伤,尤其是混元饕餮对她灵魂的吞噬极为摧残。季祁堂乱了分寸,顾不上眼前的战斗迅速飞到四禾身边,可还是晚了。
四禾已经没了气息,季祁堂拼尽全力也没有留住她,就在绝望时刻,神祇出现,带走了四禾的一部分。
她的身体像一束缥缈的光顷刻化为虚无,但其间蕴含着浩瀚的灵力,已然是成神的迹象。
四禾的灵力到达了至高的境界,遵守平衡法则她无法干预这场人间的战争,只留一道无可奈何的声音在季祁堂耳边:“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成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不仅要达到满级的修为,而且也要有一定的契机,在四禾之后有多位强者研究这个契机,但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几百年来也只有三人迈入神的境界。
“莳逸告诉我夜桑一族有接触神界的办法,说不定我们可以见到母亲。”季酿见父亲神色愈发落寞,分明是沉浸在了对母亲的无尽思念中去了。
季祁堂伸手搭在季酿肩膀上,淡淡道:“夜桑一族在书上无记载,说不定族内有神兽也未可知。为父相信莳逸的为人,不过一切还要等平息了眼前的危难,才能再做打算。”
“父亲,我也想跟你一起——”
“酿酿,你母亲叮嘱过我要将你保护好,这些时间你就待在季家帮爹管着季府。二十兽的目标是朝廷,季府暂时安全。”
季酿点头,心中不由得生出疑问:莫非是朝廷有这些灵兽共同争对的人,或者东西?
皇朝经历了上一次的恐惧,在提前预知上古邪兽袭来的情况下,人们展现了极好的组织性。高手收到求助函不断的向朝廷汇聚,不会武的平民与低等修炼者撤离了皇朝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