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司马是妻奴(40)

身后片刻没有动静,她又探出头来观望,只见那人仍是睁着一双眸子看着自己,面无表情也并无动作。

“你怎么了?”她凑近了问道。

“我没有装睡,也拿稳了茶杯,是他一时脱手才摔了。”

外人面前冷峻威严的大将军,此刻却因为一个破碎的茶杯,而从昨日记到今日,甚至还头一次同她闹小脾气,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温若言没忍住笑出声来,又凑近了一些捧住那张略含幽怨的脸,故意反问道:“是吗?那是我错怪你咯?”

“……”他默了一瞬,想起自己新婚夜签下的协议,立马改口,“不,你没有错怪我。”

闻言,她笑得更开怀了些,笑完了又钻回他的怀里,将他的腰身搂得紧紧的,“好啦,我知道你不会说谎,是我错怪你了,昨日不该瞪你。”

话音刚落,她又立刻抬起头来,收敛了笑容指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认错哦,你要是敢不接受,我就…”她收回手指握紧拳头以示威胁。

“不敢。”赫连卿重新将她搂紧怀里,脸上的幽怨总算消散了些。

冬季实在是寒冷,二人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不,准确的说,是温若言拉着他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极不情愿的起了床。

打开房门,一声惊叹顿时从她口中传出,连忙冲屋内的人招了招手,“赫连卿!快过来看!下雪了!”

他应声走过来,屋外果然是白茫茫一片,铺天盖地的大雪将世间染成了素白色。

身旁的小姑娘欣喜的跑出去,张开双臂在院子里转了个圈。他眉间微蹙,转身去里间拿来了大氅给她披上。

“今年这雪倒是下得早,以往我每次生辰,都碰不上下雪的。”小姑娘蹲下身子,捧起一团雪往空中一撒。

看着夫人高兴,赫连卿心里自然也高兴,在她身后负手而立,挂着笑容看她玩雪。

不一会儿,小姑娘的双手便已冻得通红,却还是不知冰冷的滚雪球堆雪人。他走过去将那双小手捧起,对着哈了一口气又揉搓了几下。

“进屋吧,外面冷。”

“嗯…好吧…”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还没堆完的雪人,转身跟他一起进了屋。

直到手中被塞了一个汤婆子,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冰凉冰凉的,捧着汤婆子瑟瑟发抖。

“现在知道冷了吧。”他又拿来一件大氅将她裹住,而后唤了下人过来,将炭火置办上。

温若言就着他的手喝下一杯热茶,嘟着嘴道:“可是难得碰到生辰下雪嘛…”

“难得是难得,但若是生病了,受罪的还是你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娘亲了…”她小声喃喃。

面前这人听了倒也不生气,蹲下身子给她拨着炭火,“你娘亲至少还可以管住你,我可管不住你。”

“谁说的?”她放下汤婆子,将手伸到炭火面前,“虽说你签了那个协议,但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正确的事我还是会听的,比如方才,你不让我玩雪,我不是不玩了嘛。”

他笑了笑,并不作反驳。

待身子终于暖和了些,下人端了午膳上来,先是一碗饺子,而后才是饭菜。

“这么多?要是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赫连卿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上,“冬至得吃饺子,饭菜吃不下无妨。”

“那怎么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没听过啊?”她冲站在一旁的小玉招了招手,“来,小玉,过来坐下跟我们一起吃。”

“啊?小姐,这…”

碍着规矩和某些其他的原因,小玉原本不敢过去,可看将军也朝自己点了点头,她便大着胆子过去坐下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个决定的错误性,因为对面那两个人,让她感受到了自己头顶上亮闪闪的光芒。

一会儿是喂食,一会儿是擦嘴,跟父亲照顾还未及笄的女儿似的,要不是这两人年岁相当,她真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父女。

不过后悔之余,她又有些奇怪。自己从小便伺候小姐,对她是再了解不过,小姐纵使是喜欢一个人,也万不会在短时间内同他如此亲密的。

难不成,昨儿个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自以为自己很懂的小玉垂头笑出声来,引得二人纷纷注目。

“你笑什么呢?”温若言疑惑道。

“奴婢…”小玉飞快的在心里过了各种理由,而后回她:“小姐和将军感情好,奴婢看着也为小姐开心呢。”

她侧头望了一眼正在为自己吹饺子的赫连卿,面色一红,忙将他筷子下的饺子抢了过来。

“谁同他感情好了!”说罢,一口咬下那只饺子,桌上二人皆暗笑不语。

午膳过后,温若言吃撑了肚子,原本要出去堆雪人的计划也暂时搁置。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躺上了床,肚子实在是撑得难受,赫连卿便帮她揉搓来消食。

白嫩嫩的肚皮就这样暴露在他眼下,床上的小姑娘闭着双眼,享受着腹部传来的温热和有规律的绕圈圈活动,舒服得她直想睡觉,丝毫不曾注意到床边那人炽热的目光。

圈圈转到她半睡的时候戛然而止,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言言,困了吗?”

“嗯,有点…”她闭着眼睛回他。

“那小憩片刻吧,一个时辰后我再喊你。”

“嗯…”

接着,肚皮上的温热消失,上衣被拉好,被子也盖了上来。脚步声在屋内响起,渐行渐远。

再然后,她便什么也不知晓了。

离开卧室后,赫连卿去自己房间里拿来了佩剑,在院子里操练了起来。恰好这时何穆也陪完了父母,来了将军府中。

一进来便看见好些日子没习武的将军,正在院子里练习剑法,不由得在一旁赞叹道:“将军不愧是将军,这伤才好就开始练起来了,果然我等还是不够坚持啊。”

正在练剑的那人没空理他,将一套剑法反反复复耍了好几遍,直到背部的衣物已全部汗湿,他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接过何穆递过来的汗巾,他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就着何穆方才的话说道:“不是你不够坚持,是你没有缘由。”

“啊?”何穆不解,“缘由?什么缘由?”

赫连卿将汗巾和剑齐齐丢给他,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让你必须克制冷静的缘由。”

“……”他默默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心想,真是多余问这一句。

睡了一个时辰,温若言圆鼓鼓的肚子已经消了下去。她迷迷糊糊的被赫连卿叫醒,穿好衣裳后一同出了门。

今日生辰,怎么着都是要出门逛一逛的。小两口如这街上所有平常夫妻一样,她挽着身旁夫君的臂膀,穿梭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间。

许是临近过年,街上的行人比以往要多了好些,赫连卿一路用另一只臂膀为她隔开人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旁这位小娘子有了身孕。

路边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温若言路过一个卖糖人的便挪不开步子了。

“这位夫人要买糖人吗?”长着山羊胡的老板问。

她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赫连卿,后者微微笑着叮嘱她:“不要吃太多,腻了会吃不下晚饭。”

小姑娘乖乖点头,随即对老板道:“我想要一个小兔子,耳朵长一点。”

“好嘞!”老板拿起盛蔗糖的长勺,在那油纸上笔走龙蛇,挥斥方遒。

不一会儿,一只长耳朵兔子便画好了。她接过兔子尝了一口,顿时发出小小的一声“嗯”,“好甜呀。”

赫连卿付了钱,二人继续往前走。小姑娘将糖人递到他面前,示意让他尝一口。

他低头一口咬下另一只耳朵,面前的人儿当即长大了嘴睁圆了眼,“谁让你要耳朵了?耳朵是我的!”

收回糖人,她看着手中只剩三中之一的小半个身子,撅着嘴嘟囔道:“还咬了这么多,我都没吃几口…”

“那,我再去给你买一根吧?”他说着便要往回走,却又被她伸手拦下。

“算了,是你说吃多了会腻的,腻了就吃不下晚饭了。”

话音刚落,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方才还黯淡着双眸立刻又亮起微光来,“不如…你将方才吃下去的还给我呀?”

他不解,“这如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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