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司马是妻奴(30)

他的心从未这般疼过,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吴礼的双手砍断,可他现在还不能离开,便只好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马车很快便驶到了将军府,苏遇宁和小玉站在府门前忧心忡忡,见赫连卿抱着温若言走下来,赶忙迎了上去。

“若言,你…”

话未说完,便看见她脸上的掌印,苏遇宁当即怒火中烧,“他竟然敢打你?!那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若言你放心,本小姐要是不帮你打回去,我就不姓苏!”

“遇宁…”她抽了下鼻子,伸手轻轻攥住苏遇宁的袖角,“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我爹爹和娘亲,好吗?”

“这怎么能行?就应该告诉长公主,把你所受的屈辱千百倍的还给那小子!”

赫连卿清楚她所想,便在她开口之前替她说道:“苏小姐,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会让言言受一点委屈。至于长平侯那边,想必言言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还请苏小姐理解一下。”

话毕,温若言微微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苏遇宁犹豫了一瞬,终是长长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不告诉长公主。但是赫连将军,你必须要将言言受的苦千百倍还回去,不然我还是会告知长公主,让她来处理。”

“苏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的。”他微微颔首,又道:“外面冷,还是进去再说吧。”

“我就不进去了,若言找回来了就好。”

说罢,她走到温若言身旁,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掌心里,“看见你无大碍我便放心了,剩下的还是让你的夫君来照顾你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温若言细声回了句嗯,赫连卿便安排身后的自家马车,将苏遇宁送回去勇毅侯府,接着又继续将她抱回了卧房。

把小玉取来的药仔细涂抹完毕后,便在屋里等着小玉去净室给她擦洗身子,顺便检查身上有无别的伤痕。

良久,洗干净的小姑娘只着一身素色中衣,裹着毛毯便回来了。他看向门口的小玉以示询问,只见她微微摇头,意思是,郡主的身上并无别的伤痕,随即便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今日你受了惊,得好好休息知道吗?”

他牵着她来到床边,接过她脱下的毛毯,待她上床后又将被子给她掖好,而后便像往常那般,轻轻拍打着她肩膀上方的棉被哄她睡觉。

可温若言却始终不肯闭眼,并从被褥下伸出几根手指来,软软地握住那只哄自己睡觉的大手,小鹿般的眸子与他对视,不发一言。

“怎么了?可是睡不着?”他倾了身子柔声问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声音极轻地问他:“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闻言,赫连卿稍愣了一瞬,心下又不免觉得,她定是今日被吓得狠了,一时半会不敢入睡。

于是轻声回了句好,接着掀开被褥一角躺到她的身旁,将那具柔软娇小的身子紧紧揽在怀里。

那只又细又软的手臂搂过他的腰际,竟比上次要紧了几分。小脸连同着身子一起在他怀中蹭了又蹭,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便没再动弹。

二人就这般相互拥抱着并不言语,双眸紧闭感受着对方传来的体温。

一个刚刚放下提了一整个下午的心,不自觉地便在那发顶上烙下一个浅浅的吻。

而另一个,则刚经历完一场惊心动魄的绑架,正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便也不自觉地往那厚实的胸膛里又贴紧了几许。

“言言。”静谧的氛围忽被略带喑哑的声音打破,正是从她头顶传来,“莫再动了。再动,我会犯错的。”

她一时不曾反应过来,他所说“犯错”是何意,可当自己明显感受到下身传来的异样时,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她便再清楚不过了。

埋在那人怀里的脸颊霎时红到了耳尖,表面却故作镇定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些许与他的距离。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才刚发生了那种事不久,你就,你就…”小姑娘羞得不敢抬眸看他,只能用手指愤愤然抠着自己枕着的手臂。

赫连卿将她那只点火的手指握进掌心,调整了嗓音同她解释:“这不是我能控制的,言言,你不能怪我。”

“为何?它…它不是长在你身上吗?”

一番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便干脆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去,温声问道:“言言,你若是睡不着,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我不是睡不着…”她小声反驳着,却不愿意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害怕。

默了须臾,又缓缓道:“那好吧,你不可以讲鬼故事…”

“不会,我想同你讲的,是我自己的故事。”

他的指腹在那小手手背上轻轻摩挲,又将她方才挪远了的身子搂近了些,这才将口中的故事娓娓道来。

“大概在我十二岁时,也曾经历过一次绑架。那次是我不够机警,在边城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当晚便被敌军绑了去。”

“他们用我来威胁父亲想让他投降亦或自戕,毕竟我是赫连家唯一的骨血,他们断定父亲不会丢下我不管。”

“可事实恰恰相反,父亲放弃了救援,并且放话,说赫连卿任由他们处置。”

话说到这里,温若言忽地猛拍床板,撑起身子扬声道:“你父亲怎么这样!你可是他亲儿子啊!”

见她一副为自己忿忿不平的模样,赫连卿弯起一抹浅笑,将她坐起的身子又捞了回来,继续往下说着。

“这是赫连家的铁训,国与义,永远摆在赫连家主心里的首要位置。敌人抓了我,是一定会布下陷阱等着父亲前来营救的,为了我一个人而让几十个弟兄无辜丧命,这是其罪一。”

“为了救我而打乱了作战计划,这是其罪二。若是因作战计划被打乱,而导致这场战事满盘皆输的话,这便是其罪三。”

“如此权衡之下,你还觉得应当救我吗?”

“当然要救!”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极其认真的眼神让他不禁怔了一瞬。

在赫连家的教育里,国与义绝对高于一切儿女私情。他受这样的教育二十多年,因此自然而然的便以为,旁人也是如此想。

尤其她还是一位皇室子弟,理所应当该把千万人的性命与国土的完整,放在儿女私情前面。

可温若言的回答却不是如此,她坚定不移地看着自己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从来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也做不到你父亲那般伟大。”

“总之,若是你落在敌人手里,我就算被人戳着脊梁骨谩骂也好,亡了这国也罢,什么都不能成为阻止我救你的理由。”

这番肺腑之言,着实让他怔愣了许久回不过神来,一时之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觉胸腔里满满的全是暖意。

声音略微颤抖的方喃喃了一句“言言”,忽又听她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一向把义气看得比国家重的。”

“……”

“义气?”

“是啊。”她点了点头,“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你舍命救我,我自然也会舍命救你,这不是义气是什么?”

话毕,赫连卿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见他突然不回话了,温若言不免有些心虚,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她犹疑着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啊?”

他望着她那双小心翼翼的眸子,抬手将她脸侧的青丝拢至耳后,勾了勾唇角柔声回她:“我同你一样自私。”

“是吗?那你也挺讲义气的嘛。”

“我不讲义气。”那双深邃的瞳仁里似乎闪烁着点点微光,凝视着面前的小姑娘轻声道:“我只为一人心甘情愿,举手投降。”

温若言当即心下一怔,十分不自然地侧过身去平躺着,视线望着那上方的房梁,“那什么,后来呢,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趁守卫不注意打晕了他,然后被敌军追杀着跑了十几里路,一路躲躲藏藏,终于在快被饿死的时候,回到了自家营地。”

“啊?”她侧过头去,眸底是不加掩饰的同情,“那你确实比我惨多了…”

赫连卿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盖上她的腹部,脸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道:“故事讲完了,你该睡觉了言言。”

他说话时的温热气流扫过她的肌肤,惹得她一阵痒痒,缩了缩脖子,干脆还是侧过身去钻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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