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累得让她们怀疑人生的一周最开心的便是每天空闲的时候就去锅炉爷爷那里坐一坐，一边陪他聊天一边吃着刚炕好的馍馍。
要是时间还早，锅炉爷爷还会把他那台插着天线，时不时信号不好还要动手拍上一拍的老电视打开给她们看。
虽然调来调去除了满屏都是雪花分不出是什么台外就只有中央一套还能看。
等所有人东西收拾好，她们便要坐上回程的大巴离开。
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这里的人也不会再遇见。
她们每天都要来锅炉房许多次，可这次走到门口却迟迟不敢再向前迈一步。
锅炉爷爷的妻子早逝，他没有再娶，也没有孩子。
他这几十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间小屋里，春夏秋冬日复一日。
“娃娃们来了？”锅炉爷爷正在门口扫着地，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院外的她们，面带笑容的朝她们招了招手。
“爷爷，我们军训结束了，要回去了。”韩楚楚犹豫了许久才缓缓把话说出口。
一时间四周都变得安静至极，韩子琳已经红了鼻头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锅炉爷爷默默点了点头，沧桑的声音渐渐响起，“军训结束了呀，也好，你们也可以回去好好补一补了，瞧瞧你们这些天瘦的。”
“爷爷，我想吃馍馍。”韩子琳声音已经哑了。
“好，爷爷给你拿去。”
安锦书看着锅炉爷爷微驼的腰身和匆忙回屋的背影，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等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四五个馍馍。
“你们坐车要很长时间吧？路上吃，别饿着。”
“谢谢爷爷。”
锅炉爷爷见她们三人一个个红了眼眶也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的指尖颤抖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泪它控制不住
第92章 凝聚力
怎么回到宿舍已经记不清了,三人的眼睛哭得肿肿的，路上来往的人看到她们哭得那么凶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可她们丝毫不在意，因为除了哭已经没有别的途径可以缓解她们现在心中的不舍。
回程是要跟着自己的班级,安锦书再次回到自己班级的队伍里倒是觉得恍惚。
“哭了？”陆子凌走到她身侧看到她眼睛红的厉害，剑眉微蹙心疼道。
安锦书没有说话，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伤感中回过神。
按照学号顺序，她第一个上了车,一如既往选择了来时坐的位置。
等听到动静,很自觉地侧身让位时，这才发现坐下的不是魏长宁。
陆子凌坐下后见她诧异的看着自己,心中微微泛着酸,“我不能坐这儿？”
安锦书摇头。
“你不想我坐这儿？”
安锦书再次摇头。
“还是你……”
“我还以为要按照来时座位坐的。”在他夺命第三问说完前安锦书赶忙解释。
陆子凌点了点头,心间的酸意缓解了些许，勾人的眼眸微挑并未打算放过她，继续问道：“所以……你到底想不想我坐这儿？”
……
安锦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偏过头不在搭理他。
见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陆子凌倒是心情好了起来，从书包里取出酸奶条递给她。
这几天他买了不少零食给她,却见她最喜欢吃这个，这次所幸买些备上。
安锦书接过酸奶条握在手里却没有动，耷拉着眼睛像只忧伤失落的小奶猫。
“你要尝尝吗？锅炉爷爷给的馍馍，很好吃的。”安锦书将馍馍拿了出来，看向陆子凌的目光也带着一丝由心而发的伤感。
锅炉爷爷的事儿陆子凌是知道的，自然也明白她哭成泪人的原因。
接过馍馍揪下一半吃了起来,他不是很爱吃面食，却也觉得这个沾着锅炉灰的馍馍格外好吃。
安锦书拿着剩下的半块也慢慢的啃着，没有说话眼眶却又红了。
离别真的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回去调整了好一阵才缓过神。
不仅是她，韩楚楚她们也是一样。
那一阵子简直不能提锅炉爷爷四个字，一提准会有一个红着眼睛。
回校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运动会，初中部和高中部虽然有不同的操场，为了不让喇叭声不干扰对方课程进度，每次运动会的时间都是同步的。
这种国庆之后就是军训，军训过后就是运动会，整个十月愣是成了假期月，这还是人生头一遭。
以前的体育委员是张|健，他对运动会这样的事情最为上心，可现在即便大家已经得知了下周便是运动会，却也没有丝毫动静。就连班里的体育委员也只是象征性的站在讲台上说了一下流程和运动项目，便再也不管。
想起曾经为了凑齐比赛项目的参赛人数，张|健恨不得黏在每一个有特长人的身后和唐僧一样劝人参赛，就连她这种体育小白张|健也没放过场景，再对比现在班里漠然只觉得太过死板。
有时觉得现在这个班级，大家不是同学，只是凑在一起的学习工具。
直到陆子凌出面开始组织这场活动，才让她觉得班里不是那么的冷漠。
陆子凌的行事作风雷厉风行，短短一日便将运动项目的人员名单凑齐。
运动会开幕式一如既往的走正步喊口号，外加领导说话。
第一个比赛项目便是一百米，安锦书看了眼四周埋头做题的同学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再看看隔壁几个班级放声呐喊的模样顿时明白了。
他们班缺的是凝聚力。
虽然所有的运动项目都有人参加，说是独自奋战也不为过，即便是千米长跑，也只有几个班委一对一送水，其余同学都是闷在休息点学习。
运动会第一天，他们班的加油稿件数量为50，安锦书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不吃惊，毕竟这50份还都是她写的。
第一天结束他们收拾桌椅回到班上，却发现严格站在班里，似是在等他们。
将桌椅放回原处大家很是自觉的坐下等着他开口。
严格从讲台上走了下来，绕着班级走了一圈才缓缓开口，“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学校和班级的存在吗？”
没有人说话，整个班级陷入一片死寂。
“学校的责任是传播知识，教书育人。教的不仅是死板的书面知识，更是教会你们如何做人。”
“安锦书你来把这根筷子折断。”严格走到安锦书身侧，从讲台上将一根筷子递了过去。
安锦书顿时明白严老师这次谈话的目的了，微微点头按照他说的做。
啪嗒一声，筷子应声折断。
“陆子凌你来将这把筷子折断。”
陆子凌接过筷子用了全力还是没能将那一把筷子折断。
“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吗？”
此话一出，平日里尽会学习的学霸们纷纷举手，回答出来的结果都是最为标准的。
严格点了点头，“一根筷子的截面积小，所受应力就大。相反，若是多根筷子聚到一起截面积大，所受应力就会小，导致想要折断便是一件难事。”
从严格拿出筷子让她折的时候安锦书便明白他今日举动的意思。
一个班级里的同学若是没有凝聚力，日后即便学有所成也会寸步难行。
严格双手交合置于腹前步伐悠悠的走到讲台上，捏起一根粉笔大手一挥便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合字。
“我知道你们在坐的各位都是学习上的好手，论学习你们无人能敌。论做人，你们连最基本的及格线都达不到。”
凡是有心人都不难听出严格话里的意思，可即便如此还有不少人依旧埋头做题，仿佛自己坐在这里只是凑个人数。
严格看在眼里，凛冽的目光透着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如果你们连做人最基本的合作、团结都做不到，我想你们也可以从学校离开了。学校的责任是教书育人，若是只能教书不能育人，便是无用。”
一班是学校最为看重的班级，正是因为如此，更加不能将他们引上一个歧途。
“在内你们是独立的个体，在外你们代表的便是高一一班。”
“开学第一天我便让你们写下今后立志要做的事，有多少人写下要成为研究学术的科学家？”严格扫视全班继续道：“你们难道准备孤身一人面对人类未探索过的领域，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虽然不能百分比否决，确也可以很负责的说，能在你们有生之年成功也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