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是你说不要我和孩子了,哭什么?想让我哄你?说这么绝情的话来让我哄你吗?”他勾唇笑了,食指用力一抬,她的下巴被他的手掠的偏了偏。
“江之,我说过,被我shang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你躲不掉的。”
心像突然被扯了一下,江之皱了眉,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笑带着冷:“你信不信,整个白市,除了我,没人再敢要你!”
江之浑身一僵,这句话,她从上一世就听他说过了。
“那我就离开白市!中国那么大,我不信你还只手遮天了!”一想到他上一世扯着她的头发说着这话,江之没来由的窜出了火。
黎彧挑了挑眉:“全家都要离开白市吗?嗯?”
江之骤然失色,“你..!!”
身旁的男人还是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的,爱他的那个男人吗?他眼底有冰霜,双眸深邃得看不见一点情绪。
也许,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你柔,他便柔,你硬,他比你更硬。
上一世,他就是这样。
她不该奢望他改变的。
江之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火,换上恳求的语气:“你到底要我怎样?”
他走近她:“我要你怎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江之摇着头,哽咽了:“你别逼我,别逼我..”
她上去抓住他的手腕,“黎彧,你说过,你爱我的..”
爱她,能不能不要逼她。
他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一起逼她。
黎彧甩开了她的手,虎口钳住她的下颚:“我爱你,可你不要我!”他弯腰,一点点凑近她惨白的脸庞:“我那么爱你,你却要离开我,你还要我怎么爱你?嗯?你要我怎么爱你?”他钳着她下颚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她的头被高高的扬起。
唇都被他捏的变了形。
她笑了,笑着说:“是我错了。”
错以为这一世的他不会强逼她。
是她自以为是了。
她笑,他也跟着笑:“错了?错哪了?”
她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一字一顿:“你一点都没变,狂妄、自私、阴险!没人会爱这样的你!”
一字一句敲击着他的心,砸的他五脏六腑都疼了。
他顶了顶后槽牙,勾唇笑,嗓音却冷的彻骨:“所以你因为这不要我?”
“对!我不要你了!黎彧,你听好了!”她加重语气,“从现在开始,我,江之,不会再爱你了!”
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抖一下。
抖在心里,他看不见。
他松开钳着她下颚的手,换成了两只手,紧紧捧住她的脸,他咬牙,眼眶红的不像样子。
“不爱我,你也得待在我身边!这辈子,你都别想跑!锁,我也要锁着你!”
他的两手用了力,江之被迫踮起了脚,她的一只手在旁边的圆形茶几上胡乱地摸着..
摸着一把木质手柄的东西。
她抓在手心里,紧紧抓着。
可他仍旧发狠地盯着她,口中振振有词,他一步一步在逼她,逼得她..
把那把刀刺进了他心口的位置。
他眉心紧紧一皱,胸口一缩,脸扭在了一起。
视线下移,他看见那个位置,那个她最喜欢吻他的位置,那里,殷红一片,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血一点点往周围印染、蔓延…
触目惊心…
目光从自己的心口缓缓移到她的手..她的脸..
攥着刀柄的小手哆嗦着..
她如梦惊醒,突然松了手,眸色缓缓清明,继而惊慌、失措,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双唇嗫嚅..全身瑟瑟发抖..
她失了声..嘴巴张开又合上..
然后,在黎彧还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倒下的时候,她跌坐在了地上。
她若怔若忡,失神的眼里凌乱不堪,只有惊慌无措。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杀的不是别人,是黎彧,那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那个强逼她两世的男人。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撞击在墙壁上。
“之之…”江衍冲进来,刚想去扶起地上眼神恍惚的江之,下一秒,黎彧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染红,湿了半个身子。
整个病房,血腥味蔓延。
☆、病危通知书
黎父黎母,杨家三人焦急地候在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里,监护仪上的心率折线突然骤降,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病人心率急速下降,血压不足60。”
三小时后,黎彧被下了第一张病危通知书。
黎父右手颤抖着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
一个小时后,黎父全身发抖,又在第二张病危通知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半小时后,手术室外的灯依旧没灭,门打开。
“血库里的血不够了,你们谁是B型血?”
黎父黎母对视一眼,黎母哭出了声:“我和他爸都是AB型..”
没等黎父开口,杨楚跑上前:“我是,我是..”
“那你跟我来。”
手术进行了7个小时,黎彧被推进了ICU病房。
江衍从16楼的ICU跑回了江之的病房。
“没事了,没事了,之之..”江衍站在病床前,看着8个多小时过去,江之那依旧面如土色的脸庞。
江之像个木偶,眼底空洞又涣散。
她继续低喃着,声音像浮在空中,空灵又无力:“是我..是我杀了他..”
江衍扶着她的肩,试图将她的思绪拉回:“之之,黎彧没事了,手术成功了。”
她怔怔地抬眸,用力摇头:“是我..是我杀了他,是我..”
她一遍一遍重复着,从黎彧被抬上移动病床,推出她的病房,她就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江衍轻轻摇晃她:“之之,别这样..”
她像是没有听见,神不守舍。目光又变得恍惚,眼泪砸了下来:“是我..是我..”
江衍站起身,强行把她拉起来,双脚一离地面,她就瘫软在了地上。
江衍一把将她抱起来。
江之被江衍抱到了16楼的ICU病房门口。
进不去,也没有玻璃能让她看见他。
江衍把她放下来,他手指着病房紧闭的木门。
“江之,黎彧他没死,他就在里面,他手术很成功,过两天就能..”
话音未落,杨楚从三米远冲了过来,一巴掌扇在了江之的脸上。
江之脸一偏,趔趄了一下,扶住了墙。
江衍一把推开了杨楚,刚抽了600毫升血的杨楚身体发虚,幸好被黎母扶住。
江衍手指杨楚:“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杨楚她压根不理会江衍,她气得眼眶发红,对江之吼:“你怎么忍心把他害成这个样子!”
江之身上还穿着病号服,长发凌乱,清瘦的脸只有巴掌大小,惨白得像作画的宣纸。
她呆站了很久,然后说了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对着里面的黎彧说的。
外面的人,那个打她的女人,她不配。
第二天下午,黎彧从ICU转到了特级病房。
病床上的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唇色发白,刚睁开眼,目光有些空洞。
杨楚从上午就一直坐在病床前。
“黎彧。”
她轻喊了一声。
可他像没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木然地盯着天花板,久久发怔。
杨楚伸手,握住他的手:“黎彧..”
他好像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她:“你怎么在这?”
她故意似无意,陈述给他听:“江之拿刀差点把你杀了!你在手术室里被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这时,杨父杨母和黎父黎母推门走了进来。
“哎哟,黎彧醒了啊!”杨母跑了过去。
黎彧的眼神直接越过她,看向父亲。
杨母弯着腰,一副庆幸的口气:“哎哟,你说,当时要是没杨楚给你输的那血,你说..唉..”
黎彧那淡漠的眼尾微动。
他垂眸,看见杨楚的手握在他的手上,他说了句:“谢谢。”
杨楚将他的手放回被子底,又帮他把身上的被子掖好,说:“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黎父走近两步,没有因为儿子大难不死脱离危险而欣慰,只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默了几秒,黎彧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和绝望:“她不要孩子,也不要我..”
旁边的杨楚眼尾不自觉地扬了扬。
黎父大怒道:“我黎家的孩子,她说不要就不要?!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