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把拉链拉到脖子,鸭舌帽一戴,就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全副武装确实有点热。
临走前,唐书还不太放心,给安西和问北动喂了药。
司禹穿上法袍,站在那等着她。
“怎么去?”
司禹撩开一侧法袍,沉声道,“进来。”
唐书刚钻进黑袍里,司禹就紧紧箍住唐书的肩膀,她的脸就挤压在了司禹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唐书居然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这是年轻肉.体的朝气的味道。
不得不说,法师一族真是财大气粗就算,还特别讲究速度。
唐书还没有感受完年轻朝气的味道,双脚就已经着地。
寨子建在灵山上,被树木掩映在深山处。
寨门是高高的石门,门前立着专门守寨的人,戒备森严。
有队伍巡逻从身旁经过,司禹立马搂着唐书往树后藏。
“要怎么进去?”
司禹双眼在夜里梭巡,充满了警惕。
他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唐书往后退了一小步。
司禹终于松手,双眼却一直紧紧盯着寨门。
耳边传来有人穿梭在树枝中的声音,越来越近,唐书皱眉,按着司禹的胸膛往树后藏。
司禹似无意般握住了她的手腕,“自己人。”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法师气喘吁吁地落在他们面前。
连殷一边从法袍里取出一件折叠整齐的法袍,一边急促又轻声地问,“你究竟要干嘛?”
司禹接过法袍,轻轻一挥,披在了唐书的身上。
唐书伸出手臂钻进袖子里,司禹替她拢好了衣服,系好了胸前的带子。
连殷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凑前来看唐书,“这是谁?”
司禹帮她戴上法袍自带的宽大帽子。
连殷什么也看不到了,赶紧拉住了司禹,“要是被连月发现了我就死定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法袍完好如初地交给你。”
“那、那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那她是谁?”连殷一下子没有控制音量,引得守寨门的人看向这边。
连殷立马蹲下,“司禹,你可千万不要搞什么大事情,我的命都在你身上。”
唐书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连殷立马昂头瞪她。
“没什么,只是羡慕你们的情谊。”
“那是当然的,我和司禹可是从小的兄弟。”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这个外人来干最合适不过了。”
连殷闷闷的,不再说话。
巡逻的人巡回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不远处。
“连殷,你快走。”说完,司禹朝着寨子的方向走去。
唐书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不管等下如何,妳都要想办法出来,出来之后把法袍藏在刚才的那棵树下,连殷会回来拿的。”
“不用麻烦,我可以直接送到他面前。”
“法师的袍子有结界。”
“……”
当她没说话吧。
到了寨门,守门的两位法师拦住了他们。
“这个人是谁?”
唐书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她的脸。
守门的法师上前要看她是谁,唐书往后退了一步。
司禹从容淡定地看着那位法师,“你现在最好不要惹她。”
上前的法师转而看向了袖口,上面金丝镌刻着小小的连月。
不仔细看,还看不见。
“是连月啊,进吧。”
这是唐书第二次踏进这个地方,上次进入还是三十年前,那时候还不知天高地厚。
司禹立在前面等着她走上来。
唐书放眼看去,寨子已经不再是几十年前看到的那样破败,不禁嘀咕,“变化真大。”
司禹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隔着袍子拉住她的手腕。
唐书一路快速地跟着司禹,两人还得要躲着寨子里巡逻的法师。
直到了一座灰暗的石屋前才停了下来,那是法师一族专门关押鬼怪的牢狱。
司禹放开她,走上前出示了手中的令牌。
“宗主有何吩咐?”
“宗主差我来拷问关押在牢里的犯鬼。”
狱卒法师弯腰鞠躬,放行了。
这作风怎么还是这么死板,还以为自己活在封建社会。
这连霜子不能与时俱进,总会被社会淘汰的。
两人走过又长又黑的走廊,各种各样的狼哭鬼嚎传来。
走到了最里面,司禹才停下脚步,他正想拿出钥匙开门。
唐书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
这连霜子还真是自信,还真以为没人能从他的监狱里劫鬼。
牢门一开,便见了一只若隐若现的鬼被锁魂链钉在墙上。
唐书“啧啧”叹道,“真是残忍,都把鬼打到这么虚弱了。”
司禹一只手现出了长剑,另一只手多了花式各样的黑符。
唐书蹲下观察这只黑烟鬼,他已经不冒烟了,全身也不再是黑乎乎的了。
“你们把他的尸身弄哪里去了?”
“他的尸身没有保存的意义。”
司禹的面前已经立起了几张黑符,符纹发出蓝光。
唐书试着扒拉锁魂链。
“锁魂链上有雷电,蛮力解不开。”
话音刚落,唐书按了一下锁魂链上一个不太明显的黑点,疼得她立马缩手。
指尖被电了一块肉。
闻到空气中的烧焦味,司禹立马上前,“妳没事吧?”
唐书下意识地把手往后藏。
司禹皱眉提起她的手,没有一丝异样。
唐书抽回手,“都说了我没事。”
司禹往旁边一瞥,发现锁魂链上已经没有了雷电跳动。
他长剑一挥,锁魂链掉落在地上。
“妳怎么办到的?”
唐书心虚地看向另一边,“我就随便按了一下。”
司禹伸手接住滑落下来的黑烟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外面传来了人声,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要怎么带他出去?”
司禹正要闪出封印符,但是唐书拦住了他。
“你们法师的封印符闪出的蓝光太刺眼了。”迟早把人吸引进来。
于是唐书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只虚弱的黑烟鬼折进了阴阳袋里。
“妳是怎么做到的?”
唐书晃着那只阴阳袋,“很简单,人有敏感点,鬼也有敏感点,那个敏感点就跟充气娃娃的阀门一样,一拔就很泄气了。”
司禹直接忽视了她的破比喻,“妳是怎么分辨出他们的敏感点?”
“经验使然罢了。”
司禹没有再接话。
外面越来越吵,光听脚步声,好像人越来越多。
“快走。”司禹拉住唐书就往外走。
唐书腾出的那只手把阴阳袋塞进了乾坤袋。
牢门前的守卫正被其他法师问话,没人注意到他们。
一走出牢门,唐书就被其他法师手里的蓝焰灯照了一脸。
她忘了戴上帽子。
司禹赶紧用身体挡住她。
“那是何人?”
一听这话,司禹护她在胸前,直直地往前面走。
“站住。”
司禹拉着唐书穿梭在寨子里,到处都有巡逻的法师举着蓝焰灯在追人。
到了某一处墙角,司禹拨开厚厚的牵牛花绿叶,拆下雕花木窗,跳了进去,“进来。”
唐书刚爬上去,就被司禹往里拉了下去,落在了他的怀里。
她环视着四周,黯淡的橙光照耀在了墙上的展示品。
她的目光被一个展示品吸引了。
司禹也走过去看,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把破旧生锈的火铳。
“这是什么地方?”
唐书的眼睛异常明亮,看向司禹时,眼神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收藏馆。”
唐书笑了起来,“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最擅长的武器是火铳。”
“有谁在外面?”
一把沧桑苍老的声音从某个房间里传来。
“快走,那是守夜人。”
老人提着一盏灯,从里走了出来,朦朦胧胧中见到一闪而逝的身影。
“眼花了吧,没人呀。”
他打了个哈欠,又颤颤巍巍地走了回去。
第16章
两人窝在了黑暗处,寨门前过了一队又一队的人。
直到看到没有人了,司禹往唐书手里塞了一个小木牌,“妳出去的时候,出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