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没有理会她的潜台词,开始整理桌子,这是他每天下班之前必做的一项工作。
福伯刚想拿抹布擦桌子,正好看见唐书就起身将抹布扔在了桌面上。
福伯:“……”
唐书伸出手看表,都已经五点了,马上就要天亮了。
装惨牌打不通,于是她换另一种牌打。
“福伯,你们家那只猴子呢?”
“死去了。”
那只猴子是一只精,还是唐书抓到最值钱的东西。
虽然是最值钱的,但是连买一张身份证都不够。
“我给你抓回来?”
那只猴子精也是跟普通猴子一样皮,但凡沾上了个“精”,它就不再是个普通的猴子。
它比普通猴子还要不知好歹。
“它爱死哪里死哪里去。”
那只猴子没事就喜欢往外跑,夜不归宿。
每次抓回来后都信誓旦旦地说是出去散散心,绝对不是离家出走。
“老斋主生前最喜欢它了,你从小就是它看着长大的,它要是真死外面去了,你还真舍不得。”
说白了,那玩意就是养不熟的,都养了两代人了,还没把性子养实。
“当然,那可是一张身份证的钱。”
“……”
就冲福伯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帮他找回那只臭猴子。
刚走出店门,手机就“叮咚”一声响,一看是支付宝1200。
一只鬼才三百,福伯真是越来越吝啬,哪有他老爸当年的风范!
没想到自己现在混得如此凄惨,需要到了怀念亡人的地步……
……
一条路走到黑,转了好几个弯,走进了一片树林。
一下子没有注意到,就踢到了地上一块石头。
唐书单脚站立,抬起的那只脚已经痛到无知觉。
“我看看是哪只石猴,竟敢挡老子的路。”
她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只蜡烛,吹了一口气,蜡烛亮了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蜡烛又灭了。
“……”
嗓子痒得干咳了几声,唐书摸着苦涩的喉咙,憋足了气再吹一口。
烛火在风中摇摆不定。
唐书护住火,扭头一瞪,“要是再敢吹灭我的火,我就把你们捉了起来卖钱。”
此话一出,钻在草丛里和躲在树下的黑影立马四处逃窜。
唐书蹲下,烛光照了上去。
这还真是只猴子,但不是石猴。
整个身子都被埋进了地下,只留了个头在地面上。
“被欺负了?”
猴子精把头扭向了一边。
唐书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它的脸掰回来。
“还哭了?”
“妳才哭了!妳才哭妳全家!”
“还有力气还嘴,说明你还好着呢!”
烛火照亮了一方树林,火影在猴子的毛脸上晃动。
“多大点事嘛!回头我找几只乖顺的鬼跟你玩,再不行,你让福伯扔几只厉鬼出来。”
“妳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呢?”
猴子精使出吃奶的力抽出了一只手,爪子往唐书手臂上一抓。
三条深浅不一的伤口渗出了鲜血。
唐书后知后觉“嘶”了一声。
伤口很快就自行愈合了,就只有方才流出的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
“妳连痛都不知道,怎么会懂得我呢?”
好了,这是一只玩青春疼痛的猴子。
“实不相瞒,我痛得要死,连方才踢到你脑袋的脚还在隐隐作痛。”
“……”
唐书仰天长叹,“你一只妖精居然还会被鬼欺负,实在是丢你们妖精的脸,你还是我捉过最值钱的玩意。”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猴子精就气打一处来。
“我要和妳单挑,当初纯属意外。”
“你一只妖精被鬼欺负了,只知道偷偷流泪,我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你居然就知道窝里横。”
“妳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把你送回去,那是因为不想让福伯担心你,但是我找你也是花了时间和精力的,所以收点钱也是应该的。”
猴子精冷哼一声。
她用尽了力气才跟拔萝卜一样把猴子精从地里□□。
“赶紧回去吧。”她打掉猴子精身上的泥土,耐心说道,“回去好好跟福伯认个错,下不为例。”
“哼,他才懒得管我呢!”
“你也要体谅一下他,他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还要分出心来操心你,多不容易啊。”
“不要妳管!”
“……”
这只猴子脾气不是一般的差,还总是长不大。
本来买来是来当打杂的,它倒好摆不正位置,还以为自己是只宠物。
“听我话,回去好好道个歉。”
唐书贴了张符在它身上,念了个咒语,就把它送走了。
猴子精走了之后,蜡烛也燃尽了,暗黑瞬间扑面而来。
不远处有黑影在树枝上快速地移动,听这声音,黑影已经走远了。
唐书打了一个冷颤,明明已经天亮了,这地方怎么还是阴森森的
她扯开嗓子大喊,“明天就来这里打猎,怨气重,厉鬼多,值钱!”
第2章
晚九点唐书终于睡醒了。
早上回来之后,美滋滋地想洗个热水澡,结果洗到一半就变成了凉水,冰冷冰冷的水。
她掐指一算,已经延迟了半个月交房租。
所以为了躲避房东,连灯也不敢开了。
穿衣服穿到一半,觉得勒脖子,领口一翻,哟,商标在前面呢!
于是唐书泄气了,还是开灯吧。
“啪嗒”一声按开关,过了三秒,灯还是没亮。
她不死心反复按了几下开关,真的停电了。
她望了望外面,对面楼灯火通明。
正对面的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地看电视,场面真是温馨。
这房东还真是半点不近人情,自己在享受天伦之乐,还不忘给她关电闸。
唐书只好去楼道检查自己的电闸。
刚想推上电闸,瞅见了旁边有一双白得透灰的脚飘在空中。
唐书一扭头,那女鬼的脸近在咫尺,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一般把她吓着的鬼都过不好。
女鬼瞪着两只跟黑窟窿一样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推电闸,没看过?”
回应她的只有空气中的寂静。
唐书挠挠头,往身后上方瞧,“那地方有摄像头,一般拍不到妳,但是我不想被当成神经病。”
唐书推上了电闸,捋了捋睡觉时被压得跟草一样蓬乱的头发。
这女鬼的头发挺适合拍洗发水广告的,又长又黑又亮,还不分叉。
“妳是怎么死的?”
鬼没有回答她,只是跟在她身后。
“我看妳面貌完整,四肢健全,一不滴水,二不流血,肯定不是溺死,或者出意外死的。”
“妳先等等,在门外等我,我家一般不请你们进去,我先进去换个衣服。”
唐书忽然感觉头皮发麻,伸手一摸,头发又湿又黏。
一回头女鬼长长的舌头就差点舔到了她的脸上。
“我刚洗的头。”
她的话音刚落,女鬼的舌头就缠住了她的脖子。
唐书好气,但是保持着微笑,“我也不想重新洗澡,费电费水。”
于是握住了女鬼湿漉漉的舌头,“那就只好请妳进来了。”
手一用力,将女鬼甩进了家里。
她反手就将门关上了。
女鬼挥动着长舌头,甩来甩去。
唐书吸气,“小心点,不要碰到我的墙。”
她只想速战速决,于是快快绕过女鬼,正准备将家里的窗帘拉上。
对面的老房东不知何时站在阳台上捧着望远镜。
“……”
唐书内心:您老比我家里的那位还可怕!
拉上窗帘后,唐书转身,“妳一定是长舌妇吧,不然怎么会变成长舌鬼呢?”
到处都是臭得要死的口水味。
“妳多少天没刷牙了?”
唐书崩溃,握住了女鬼的舌头在手上缠了几圈,用力地甩在地上,拳头一遍一遍往女鬼头上抡。
“就妳这武力值,还想来吃我?都不知道妳值不值钱,不值钱还敢进我家?”
女鬼的头已经被捶扁了,跟胶水一样粘在地板上。
唐书一阵恶心,立马把女鬼折了起来塞进阴阳袋。
……
收拾主动送上门的鬼明显更费力一些,耽误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