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se 极力推荐她们去国王湖,“国王湖是纯粹的自然之景,少了新天鹅堡和宁芬堡的人工因素,美的更极致,被誉为德国最美最干净的湖。其名由来因四周之山,一座像国王,一座像王后,中间稍矮的山峦像他们的孩子,因而得得此名。其形狭长,四面环山,山势险峻,似一条玉带横卧山间,湖面平如镜,一韧一柔,相互制衡,尽生出一种平衡之美。为了维护这片湖的干净,只有电动船,脚踏船和手划船能在湖中穿行。”
窗外的灰白色、铁红色的城堡的顶端非常优美,欧式建筑群里总有白鸽飞过,孩子和老人在广场上游乐,似乎这里是一个没有节奏的地方。多丽喜欢北欧的生活,想来一定有自己的期许,虽然那也许是她纸醉金迷生活里的一切纯净的想法,所以选择陪着妍妍一起到达心中最干净的世界的尽头,妍妍伸开手,车窗开着,寒冷的风从指尖穿过,竟然还听到了鸟儿的鸣叫声,穿梭在车辆行驶声中间。这个城市与所有的现代化城市一样,也许很少很少有人类的新鲜语言,故事,但是在那些古老的建筑里,总可以撼动人内心细细的心弦。实际生活的枯燥和沉闷让她们游走到了另一端,她们确实不愿意当那些生活的铺设品,例如主食,任人日夜品尝,那种毫无味道的家庭妇女的生活,或者说,她们也不是烈酒,刺激品,让生活重新掀起一些涟漪。她们本身自己也不愿意表现什么,生命令她们有些劳累,在物质与精神双重的胁迫下,早已忘掉了自己曾经或许还是一个皮肤柔软,内心谦逊,常常流泪的少年。
慕尼黑位于阿尔卑斯山的北麓,是德国南部最大的城市,也是德国仅次于柏林和汉堡的第三大城市,是德国最大洲拜恩洲的首府,也是德国南部的经济、文化、科技和交通中心之一,同时还是欧洲最繁荣的城市之一。慕尼黑的名字是僧侣之意,其来源可追溯至公元八世纪,一群修道士在此结伴修行,故而得名。其城市的市徽也一直是一名僧人的形象,直到 1726 年开始以艺术家胡拜尔的设计为蓝本,用儿童的形象取代了僧侣。市区里随处可以看见这个形象。1158 年是慕尼黑最早见于文献记载的年份,因此被官方认定为该城市成立的年份。
多丽对学生死去的事并不太挂怀。这让妍妍非常难以接受,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对吗?她们的前方是玛丽广场,有木偶表演正在准备十一点的出场,多丽改了主意,说,“Ilse,停在这里吧,你把行李放去酒店。下午我们电话联系!”她扭过头告诉妍妍,“亲爱的下车,咱们去看表演。”
玛丽广场(Marienplatz)自古以来一直就是这个城市的中心,这里有新、老市政厅,特别是新市政厅布局恢宏、装饰华丽,从 1867 年用了 40 年的时间建成,高 85 米的钟楼上有全德国最大的木偶表演,真人大小的木偶每天会准时在 11、12 和 17 点活动起来,演出的是 1558 年威廉五世的盛大婚礼。整个慕尼黑的建筑尽显王者的风范,大气、奢华、敦厚、伟岸。这是一座布满各种雕塑形象的城市,在房子的顶端、墙面或是前面可以看见各种人物雕塑、动物雕像。在这里,人们感受到的是生活的闲适、安逸和美好,享受的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和河水流泻的欢快,看不见国内大城市里来去匆匆、面无表情或表情麻木的人们。
“知道吗?人的心是一汪死水。其实你搞不清楚的,我也搞不清楚…我不想弄清楚……谁都死过。我也牺牲过,谁没有牺牲过呢。……现在活着的四十岁以上的人,人人都曾死去过……”
“我们不会。多丽,我们不像那些已经把什么都丢失的人……我们不会丢掉一些不能丢的东西。对吗?”
第12章 一棵树------橘子味九月与冰河峡谷(四)
围着玛利亚广场,她们走了很久。欧式建筑的每一栋楼顶,都是哥特式的尖尖屋顶,一扇一扇的窗户就像一个一个神话故事,她们是外来者,掺杂在陌生人中间,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知道她们的关系和了解她们的人生,所以在此时,她们舒了一口气,感到身边没有熟悉的东西,是一种至高的自由。当她们在各自的世界和生活里扮演的角色太多,好像永远也喘不了一口顺畅的气,“还差一点,就好了。”多丽说,“许个愿吧,朝着圣母玛利亚雕像,反正男人都是特别难忍受的动物,这不是女人共有的认识的吗?除非你特别爱他。现在,你已经解脱了,离开一个让自己伤心的男人,真的是幸运的开始。虽然你也孤独,我总是说些沉重的话题,可是我也很想说,我又重新拥有了你呢,妍妍。重新拥有,就是我们因为婚姻的破绽又重逢了,对吗?”
妍妍耸耸肩,广场的鸽子和那些陌生的来自各国的游人确实让她们在陌生的街头有一种重新开始的错觉,但是她知道很快会回到自己的家园,临时散散心还可以,事实总是那样的事实。摆在她眼前的人生还需要自己去走完,尤其是金禾,她想她的重担以后是很重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那些广场四周的房子和新疆穆斯林风格的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少数民族真的喜欢雕花,而且曲线很多,不像汉民,四四方方的那种能看出来的美。少数民族有自己的渊源,民族和文化的差异也是人们感情处理的差异,信仰不同使很多东西都分道扬镳了。“我想,女人离婚以后变得极其的现实了,我也如此。对吗?我倒也没有那么恨陆海。是不是诡异?”
“不诡异。不恨才是对的,因为他是金禾爸爸,有什么恨的。他不再是你的谁了,所以根本没有恨的理由。女人应该先学会爱自己,再爱他人。”多丽点了一根烟,她的无名指有一枚很漂亮的戒指,定制款蓝宝石白金托,不是很大,但精致。
“我学会的晚,我妈要早。我爱自己的界限很模糊,不懂。我爱陆海,所以才和他结婚。”妍妍也想抽一根,伸手去要。
“可他感觉不到爱,所以走了。爱是会变的,只有人品与条件不会变,懂吗?”多丽摆摆手,示意妍妍不能抽,妍妍在多丽的世界就像自己的影子,她希望在女人的世界里她没有保留住的美德能在对方的身上实现,再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不要抽了,好不,对皮肤不好,你还要嫁人。”
“他需要的是刺激,我感觉女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刺激品。家庭主妇能有什么刺激力度?”妍妍闭了下眼睛,不抽就不抽。乖乖女从小当到现在,也别放弃。
“他们又是什么玩意儿?女人的活儿太多了,生育繁衍,装扮生活?”多丽呼出了一口白烟,在微凉的空气里特别明显,上午七八点的样子,她们的手机时间都不对,她们在广场上看到游人越来越多了。
“想到金禾,父母,其实这些东西就足够压垮我了,还嫁什么嫁,看起来父母是来帮我了。实际我怎么感到一种黑压压的压力感呢?爱人尚且不能挥之即来招之既去。”妍妍看见了广场的时钟,她闭着眼睛能看得更清楚点,稍微有点近视,眯着眼睛看看,精确到了分钟。
“你小时候就近视,非不戴眼镜。”多丽抽完了,她感到了大脑被尼古丁安慰后的平静。“你小时候其实比我调皮,但是你伪装的好,总是把最好的表露给大人。而我,虽然到处野跑,像个特别不正经的人,但是其实我还是很正经的。哈哈。”
“我也想像你一样扩大,那种扩大的世界。但是我妈和我爸不可能给我机会,偷偷跑也不行,可他们不知道,家里的电话确实是我故意弄坏的,为了抗议他们。而且弄坏了两次,把里面的线路拆开,让我妈回来打不了也接不成。”妍妍突然想到了过去的事,似乎一生里所发生的都不曾忘记,而是没有被激活。
“我知道,小时候,那些养蚕啊什么的你真的不喜欢,或者不愿意,你和我一样旷野躁动。所有的少年都会有,但是有些我们确实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保密的很好,而我四处流浪的新闻被大人们粗野的说的很难听,大人们总是世俗又粗野的,有时候。”多丽还想抽一支,她又想为少年那些随风逝去的时光而感到惋惜或者感到美好了。离开了少年时光,后来的一切时间都变得过于甜蜜或者过于酸楚。她拿了一支烟,放在嘴里,有时候会把烟拿反,比如这一次,她倒着点着了烟嘴,纤维化的过滤嘴从和天下的香烟身体上滋一声着了。她吸了一口,满嘴都是烟丝,才意识拿反了,接着说,“其实爱人也挥之不来,除非他还想在你的身边。爱你的人才会无法摆脱自己的心,而不是说多为了你想,是他很爱你,无法离开你,懂了吗?他离开了不舒服,使他会痛苦,为了让自己不痛苦,所以他不离开。你说谁是这辈子说来就能叫来的天使啊。”多丽坐在广场中间偏右的一块正方形的花坛木板凳上,旁边有一圈这样的木板,人们累了在这里休息,她开始转头到另一边,看到不远处的圣母玛利亚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