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吧，应该简单。”
沈爸爸点点头，两个小时后厨房里传来沈爸爸痛苦的声音“小兔崽子，平时聪明劲哪去了？鸡蛋都快用完了你还没学会。”
又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沈瑾端着一份卖相勉强还能看的便当从厨房出来。
…………
一大早，沈瑾拎着便当来学校。
“你瑾哥亲手制作的便当，世间仅此一份。”沈瑾懒散地翘着二郎腿。
“能吃吗你做的？”江容与抬头看了一眼沈瑾。
沈瑾打开了饭盒，一个加厚的三明治，旁边放了一个鸡蛋和旺仔牛奶。
“江容与，感不感动？瑾哥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得有点回报？”
“我想想，再做一个星期早饭还是以身相许呢？”说着，沈瑾假装抚眉思索。
“好。”江容与认真地点头。
“什么？”沈瑾一口水半吞，卡在嗓子里，喷了出来。
对面的江容与自然没能幸免，被沈瑾喷了一脸水。
沈瑾尴尬地扯出纸，在江容与脸上胡乱的□□着，嘴里说着“抱歉抱歉。”
江容与猛得被喷了一脸水，整个人晕乎乎的。脸上那股神秘的力量让江容与忍不住开口“你放手，留孩子一条活路。”
江容与好脾气地拉下沈瑾的手，自己又抽了几张纸抹了几把。
一切恢复正常。
“你刚说什么？”
江容与想了想，“你放手，留孩子一条活路？”
“不是，上一句。”
“给你做一个星期的早餐？”
沈瑾心情平复了一下，果然只听一半话。
“给你减成三天吧吧。别感谢你瑾哥，哥是爱幼的好学生。”
江容与无语地看了一眼沈瑾，没说话。
“许洛川，你丫的，下次我们碰碰车再战。”教室里又传来何清嘉风风火火的声音。
“来啊来啊，不要输得哭鼻子了呦！”许洛川比了个小指，一副欠兮兮的样子。
中午，江容与趴在桌子上睡觉，沈瑾在看书。
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江容与，突然看到她凳子上有一点红色，戳了戳熟睡的江容与“你去下卫生间。”
“啊？”江容与睡得正香，突然被弄醒气呼呼的。
“你……好像来内个了。”沈瑾别过头，看向窗外，把自己的校服递给江容与。
江容与愣了三秒，脸瞬间红了，跑到卫生间。
在里面待了半天，本来是想给何清嘉打电话的，可她跟许洛川他们打球去了。纠结半天还是偷偷打电话给沈瑾“你帮我去下买那个东西，谢谢。”
“什么？”沈瑾没反应过来。
“卫生巾。”江容与说话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靠，江容与你真行，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沈瑾被气笑，“乖乖等着，等会来门口拿。”
沈瑾在半路截了一个女生（A），女生（A）的脸涨红了一半，娇羞地问“我是高二x班的xxx，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有卫生巾吗？”气得女生（A）脸瞬间变得跟煤炭一样，更别说借卫生巾了。
无奈，沈瑾只好去附近超市买。一脸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日用和夜用，靠着学霸的理解力把两种弄明白了。
“你需要几包？”
江容与手机震动了一下，沈瑾的消息。
“一包就够了”
结账的时候女售货员有些惊讶，“给女朋友买的？”
沈瑾没说话，在心里悄悄应了一声。
售货员也没在意，以为小男孩害羞，贴心给沈瑾科普了一系列产品。
沈瑾乖巧地应下，一路上沈瑾提着一兜东西，接受着路人异样的目光。
好在超市离学校近，沈瑾一脸高冷的样子走进学校。
卫生间门口，沈瑾把卫生巾递给江容与，江容与小声说“谢了。”
沈瑾递给江容与一个热水袋，“你揣身上，红糖水冲好了，放在你桌子上了，记得喝。”说完飞快逃离女厕所。
江容与看着手中的暖水袋和卫生巾，有些愣神。
他怎么了解那么清楚啊？
长这么大，两次丢脸的事他都在，烦死了，长这么都没有这么丢脸。
第十七章
新的一天降临，天空雾蒙蒙的。
沈瑾百般无聊，用笔头戳江容与的桌子。
“瑾哥，与姐今天怎么没来？”许洛川戳戳沈瑾的背，问道。
沈瑾拈了拈肩膀上不存在的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这么关心，自己去问啊。”
许洛川摇摇头，满不在意地哦了声。
沈瑾从兜里掏出手机，犹豫片刻，在信息栏里缓缓打出几个字:
[生病了吗？怎么没来上学？]
不满意，删掉重新输：
[什么时候来？]
语气太强硬，删掉。
“艹！”
沈瑾眉头皱成川字，按了黑屏键，将手机放进书桌里。
另一边，精神病院门口。
江容与站在门外，对面是江妈妈。两个之间隔了一道铁门。
江容与没开口，江妈妈呆呆地望着江容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许久，江容与嘴唇动了动，“你……认得我吗？”
江妈妈神情有些呆滞，像极了没有意识的小孩。似是想了许久，点点头。
“记得，与儿。”女人小声开口，头低下去，喃喃细语“我女儿……”
“嗯，”江容与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她现在好像清醒许多了，“什么时候出去啊？”
江妈妈愣了愣，许久没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摇摇头，“不出去，我不出去。”
“生日快乐。”江容与说完便转身离开。
她在逃避，也只有她能逃避。
江秋逃不开那段过往，江容与自己也逃不开，因为她们还有人生。
看完江妈妈，江容与有些迷茫。这是她的秘密，每年江妈妈的生日，她都会来。
江容与顺着道路一直走，也不觉得累。从日出到日落，终于在一个亭子坐了下来。
一个人缩在亭子里发呆，看着回家路上的学生，便利店里拥挤的人群，挤公交回家的白领。
他们成群结队，熙熙攘攘，而她始终一个人。
…………
手机在裤兜里嗡嗡振响，江容与瞄了一眼，陌生号码，手指划了一下，接通。
对面没声音。
“喂？”江容与有些疑惑。
“江容与，”电话里传来声音，顿了顿“我是沈瑾。”
“嗯，怎么了？”
“没事，你挂吧。”
江容与没开口，但也没挂电话。
“方便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吗？”
江容与默默点了点头，报了地址。把手机扯出来放在一旁，电话就一直通着。
沈瑾那边时常传来噪音。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江容与拿起手机，小声说：“我挂了？”
“好。”江容与按了挂断键，息屏。
“江容与，回头。”又过了几分钟，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瑾额头前的碎发被淋湿了，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泛起笑意。
几步快走，坐到江容与旁边，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心情不好？”
“你怎么来这了？”这里距离学校不算太近，又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江容与对沈瑾的到来有些意外。
“专门来找你啊，我一路跑过来的。”沈瑾小声喘着气，淡淡开口。
两个人静静坐着，短暂的安静。
“沈瑾，有点想哭怎么办？”不知过了多久，江容与小声开口。
“那就哭出来。”沈瑾沉思几秒，脱下外套盖在江容与头上，温柔开口“我去远处给你看着，不让别人发现。”
江容与的头被盖着，周围黑茫茫的，只听见一阵脚步声，猜测沈瑾离开了。
本来不想哭的，猛地鼻头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
周围静悄悄的，慢慢、慢慢，江容与心情平复下来。拿下沈瑾的外套，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沈瑾也不见踪迹。
“沈瑾！”江容与大声喊。
“听着呢。”沈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提着纸袋，顺势坐在江容与旁边。
瞥了瞥自己的衣服，故作调侃“鼻涕都糊上去了。”
“我……我到时候拿回去给你洗。”江容与耳尖一红，犹豫了一会儿，“我现在，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