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与小小缩成一团，江妈妈用皮带一下一下抽打着江容与。江秋上去夺过皮带，江妈妈意识已经混乱，疯了般大声骂“你们都是混蛋，没一个好东西。”
边说边往外跑。
屋里，江秋抱起江容与。小姑娘脸上挂满了泪珠，身上也被皮带抽出一道道印。
那几年，算是江容与和江秋最难熬的日子。江秋正临高考，没空带江容与，但又不放心江妈妈。
好在邻居帮忙，江秋白天便将江容与放在邻居家，晚上跟江容与一起睡。
江妈妈有时也会清醒，母女三人也能安安稳稳吃个饭。不清醒时，便不分白昼敲打江秋的房门。门锁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直到去年江秋毕了业，找了工作才把江妈妈送进医院，才算真正的解脱。
谁也不知道江容与经历了多少殴打，抱起江容与时，身上有的疤已经结痂，新旧伤错落。
“咳”江容与醒来已经是下午，江秋搭在床边。
“水…”
江秋忙将旁边的温水递给江容与。
喝完，江秋紧紧抱住江容与。
江容与有些不知所措，沙哑地开口“我真没事的，我就是昨天不小心着凉了，真的。”
江容与说谎了，虽然江妈妈不在了，但是只有有关她的，还是能让江容与害怕。发烧一半原因是因为着凉，还有一半因为江妈妈。
江容与隐约感到江秋的泪花落到肩上，摸了摸江秋的头“姐，真没事。”
“知道你死不了，我就是眼里进沙子了。”江秋撇撇嘴，抹了一把眼泪。
“是，江秋眼里刮大风了。”江容与含笑慢道。
第三章
江容与背着白色帆布包进了高三四班。
因为来得不早，空座位已经不多了，只剩后排垃圾桶旁边还有个空位置。
江容与径直走过去。
男孩趴在桌子上睡觉，修长的腿无处安放，只得可怜巴巴地弓在一起。
江容与犹豫三秒要不要叫醒男孩，终没有，靠在墙边等男孩醒。或是发烧还没好，头还有点晕。
几个女生疯闹，纸团啪一下砸到男孩。
男孩抬头，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表情写满了不耐烦，脸颊还泛着红印。
江容与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能遇到他。
显然男孩还没睡醒，看向江容与“有病？”
“你不是说不要太相信眼睛吗？”
刚刚扔纸团的女生早已灰溜溜跑了。
江容与被当成挡箭牌。
前排许洛川闻声，扭了过来，开口帮江容与解围“瑾哥，你可别冤枉人家啊。人看你睡着了站了好一会呢。”
沈瑾已经清醒了不少，看向江容与。
小姑娘本就不算高，靠在角落更显得娇小。再加上发烧没好，鼻子红通通的，皮肤呈现出病态感。
反倒有种沈瑾欺负人家的感觉。
沈瑾自知理亏，“杯子呢？”
“啊？”许洛川没反应过来。
“没问你，问她呢。”
江容与被他搞得蒙蔽，伸手将杯子递给他。
沈瑾接过杯子，大长腿一跃，出了教室门。
腿真长。
将自己书包放进抽屉，对刚刚解围的少年说了声谢谢。
许洛川挠挠头，拜了拜手。
“对了，我叫许洛川。你呢？”
“名字真好听。我叫江容与，江水的江，容易的容，与众不同的与。”
许洛川和江容与搭着话。
沈瑾接完水进来，就看到和谐的一幕。
将水放在桌子旁，顺势挤进了座位，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将江容与挤成一团。
见沈瑾回来了，江容与眼睛闭了闭，没再跟许洛川搭话。
气氛瞬间凝结成冰。
许洛川似乎看出了矛头，默默扭回座位吃章鱼小丸子。
开学第一天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班主任唠唠叨叨叮嘱一些事情，打扫打扫卫生。
总算熬过了上午，许洛川摸着肚子，“瑾哥，去吃饭啊，顺便再叫上程欲他们几个？”
“嗯。”沈瑾起身，临走瞅了一眼江容与。
许洛川巴巴跟过去，沈瑾斜了眼许洛川“把她叫上。”
“啊？叫与姐？”
“这笨小孩儿一会儿再饿死了，别说我叫的。”
……………
“与姐，去吃饭吗？”
“啊？”江容与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看上去呆呆的。
“跟我们去吃个饭？”半晌，又干巴巴补了一句“瑾哥也在。”
江容与衣服拿起来一半，听到后半句又将衣服放下。“不了谢谢啊。”
沈瑾在外面听着，心情莫名差了几分，自顾下了楼。
好心当成驴肝肺。
许洛川看着两位祖宗，摸不着头脑，气喘呼呼地去追沈瑾。
许洛川走后，江容与在教室走趴了一会，脑袋晕沉沉的。
半晌才出学校门。
因为出来得晚，餐馆已经挤满了学生。江容与走了好一会才找了家人不多的餐馆。
点了份面，看着桌子发呆。
吃了几口突然感觉到有人拍她，抬头一看。
为首的女孩兴奋地冲后面的女生说“这个姐姐就是英勇把我救下的人。”
女孩又满脸笑容“我刚还跟她们说你呢！没想到真的遇见你了。”
江容与点点头，问“要坐下一起吗？”
几个女孩也没推辞，顺着就坐下来了。
“我叫何清嘉，你呢？”
“江容与，江水的江，容易的容，与众不同的与。”
“果然好看的姐姐名字都好好听！”
是吗？
那个女人就不太喜欢。
包厢里面，沈瑾刷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得跟他们聊天。许洛川眼尖，拍了拍沈瑾“外面那个是与姐吗？”
沈瑾抬眼，没理许洛川。
“嘉儿也在呢！”许洛川兴巴巴去外面打招呼。
“宝贝吃饭呢？一起啊。”
“你怎么也在这？”
或是昵称太暧昧，江容与一愣。
何清嘉解释，“他是我发小，从小叫惯了。”
“嗯，我吃完了，你跟他们进去吧。”江容与应声，起身离开。
第四章
沈瑾冷着脸吃完饭，满脸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字。
四周散发着冷气。
程欲打了个喷嚏，揉了几把自己珍贵的小卷发，飞快地扒拉碗里的面。
眼瞅许洛川回来了，屁股默默远离沈瑾，搭着许洛川的肩膀，小声问“瑾哥今天吃枪药了？”
沈瑾瞪了一眼程欲，咬句“吃你妈枪药。”
程欲讪讪一笑，又猛扒了几口面，拽着许洛川跑。
嘴里含糊不清喊，“瑾哥，我跟川子打球去了。”
何清嘉屁股刚坐稳，见许洛川两个人跑了，忙追过去。
瞬间，餐厅恢复了安静。
沈瑾生着闷气，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毛病。
跟人家小丫头计较什么。
坐到面凉了，缓缓抬腿，回教室。
…………
江容与趴在桌子上睡觉，或是因为没关窗户，迷迷糊糊打了个喷嚏。
沈瑾鬼使神差，把自己塞抽屉里的外套搭在江容与身上，关了窗户，默默在刷数学题。
阳光打在男孩身上，蓬松的头发上仿佛盛满了星光，睫毛搭在眼睛上一动一动的。许是遇到不会的题，男孩握着笔在手中转，散漫又随意。
落入眼中，满是惊艳和感叹。
像画中走来，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江容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定定看着男孩。
沈瑾不觉中，黑了一天的脸柔和了几分，凑近江容与，声音放软了几分“好看吗？”
江容与到底是个诚实的小朋友，点了点头。
“帮我看这道题。”沈瑾将书移到江容与的座位，自然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身体往江容与身旁动了动，正好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把外套揉成一团塞回抽屉，一系列动作做完，抻着手跟江容与一起看题。
江容与专心看着题，没注意到沈瑾的动作。
许久，江容与咬了咬嘴唇，又思考良久。
“这是超纲题？我明天给你答案。”江容与拿起笔，将题目迅速抄下。
沈瑾道了声好，将书抽回去，翻了一页继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