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天没有得到回复，厉渊倒是迟疑地看了一眼怀里这只突然不肯开口的鱼。
没想到的是，明明先前还好好的鱼，这会居然连眼尾都有点红了，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掉眼泪似的，偏偏还咬着嘴唇一句话还不肯说。
是自己……问错了什么？
还是当时那段回忆，对于自家这只鱼其实很恐惧？
有那么一瞬间厉渊突然意识到，尽管身边的这只鱼已经逐渐长大了，但是偶尔自己似乎还是会不自觉地把人给欺负了？
“……抱歉，是我又说错话了吗？”
沉默了许久，厉渊轻轻抵着裴年的耳畔询问了起来。仿佛“嗯”一声，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的道歉似的。
大概是这声询问实在是有些耐心得温柔，裴年这只一时间情绪上头的鱼都不好意思了，有点苦恼地再度躲在怀里。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家伙居然没有追着问下去！
但是又好像误会自己其实伤心了……
“当时身边没人陪着，是不是很害怕？”
“……嗯呐。”
对于厉渊的这句询问，裴年倒是乖乖点头了。
当时是挺害怕的，特别害怕被人看见……才找了个灌木丛躲起来变回去了。
“以后不会了，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别伤心了？”
对于怀里这只鱼终于肯给点反应了，厉渊很认真地轻声安慰了起来。
大概是认真得莫名让人有种一点玩笑都不带的样子，反而让裴年忍不住卷起了尾巴，眼巴巴地看了一眼。
而看到裴年这只鱼在安慰下似乎不那么紧张了，厉渊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被封锁起来的大礼堂。
Alpha的分化期通常会因为进入极端状态而很难产生清晰的记忆。尤其是分化期后长达数日的恢复期更是会影响到记忆的成型。
然而，或许是因为自己恢复得很快，又或者像医生所说的那样，信息素奇迹般地后期进入了一个稳定状态。
对于碎片里的一些残存的本能理智，却无论如何也很难忘记。
或许有时间，应该回去看一看。*
远在星际航空站的飞机机舱内，厉骆却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舷窗外明灭不定的指挥灯。
“嗝~”
而被厉骆抱在怀里的一只粉色小鱼崽正抱着奶瓶狠狠地吸了好几口，一口气全部喝光后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奶嗝儿。
“……好像又喝多了？不是说好了只喝半瓶的吗，其他的留着回家再喝？”
厉骆担忧地看了一眼怀里这只总是暴饮暴食的鱼，实在没办法想象，为什么看上去软软乖乖的小人鱼，实际上性格却完全相反！
“回家看看吧，你哥哥的那只说不定也破壳了。”
爱兰夫人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眼底却滑过了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第79章
飞机从星际航空站里起飞后, 坐在座位上的厉骆称得上困惑地试图揉揉自己这只粉色人鱼的小脑袋。
“嗝儿，Am……！！！”
只可惜，这只粉色的小人鱼抱着奶瓶就傲娇地移开了脑袋, 似乎对于人类的接触相当不感冒。
“人鱼不是据说都很亲近人类的吗，可我感觉我这只人鱼似乎不是很喜欢人类。”
厉骆有点微妙地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这只小粉鱼。
从医院里出生到现在, 除了自己还能勉强抱着带在身边, 这只漂亮的小粉鱼几乎排斥其余所有人类的接触。
“Ammmm~！”
就在厉骆困扰的时候，喝完奶瓶的小粉崽立刻甩了甩尾巴，指向了一旁的光脑。
“那就给他再看会？看光脑就能安静下来呢？”
艾兰夫人看着小家伙这么固执的小模样, 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示意旁边的侍者将光脑递过去。
自从看了那支白色人鱼的宣传片，这只小粉鱼几乎就成了个小粉丝一样。
“Ammm！”
只不过，这次光脑才刚刚打开, 原本喝饱了懒洋洋躺在厉骆怀里的小家伙突然一甩尾巴坐了起来。
认认真真地看向了光脑星博上的最新推送。
“贼个！Ammmm！！！！”
“什么这个？是看见什么这么激动吗？”
厉骆被这只鱼差点用尾巴甩得光脑都掉下去, 认真地看向了屏幕上的画面。
额……似乎是，那只白色小人鱼的手办？
比起厉骆的迟疑, 粉崽就差整张脸都贴上去了，哼哼唧唧地俨然是遇到了比宣传片还喜欢的存在。
“……那就买几个？”
艾兰夫人看了一眼，也有点意外。
“Ammmm~呜！”
只是就在厉骆研究着下单的时候，前一刻明明还很兴奋的粉崽，看久了莫名又有点失落，圆乎乎的眼睛也耷拉了下来。
“啊，好像又开始伤心了？”
手足无措地看向了自己的这只鱼, 厉骆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也许是看见人鱼想家了？”
一旁忍不住看着这里的乘务员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看着这么一只人鱼幼崽揉眼角的样子也很心软。
“……别哭了，我们明天下午就能回家了，说不定能看见另一只人鱼呢！”
厉骆听到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小粉鱼,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倒是跟你小时候很像。”
艾兰夫人看着这一幕，笑着补充了一句。
*
大概是从医院回来的缘故，这一夜裴年这只鱼睡得格外得香。
“……不吃早饭了？”
身旁生物钟向来准时的厉渊失笑地看了一眼挤在自己身旁的这只鱼，忍不住捏了一下裴年的鼻子，打算把这只鱼给喊起来吃饭。
“Ammm……不要，困。”
裴年睡得迷迷糊糊的，揪紧了手里抱着的“枕头”就是不肯放，就差把脑袋埋到枕头里面了。
银蓝色的长发纷纷扬扬地披散在被子跟床榻上，早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柔软又梦幻极了。
“所以现在不仅是运动了，还要睡懒觉？”
厉渊被这只鱼抱着腰，除非扒拉开自家这只睡相从来很差的鱼以外，几乎根本没有办法下床，只能无奈地又问了一句。
“就这一次……”
裴年这只鱼本来就提心吊胆了一天，好不容易安心地休息了一个晚上，一大清早地还要被厉渊这家伙扰鱼清梦。
“已经很晚了，再不起来昨晚奥古斯说今天给你准备的甜点就要凉了。”
对于这只不想起床的鱼，厉渊试着想点办法。
哈！难不成已经睡到十二点了么？？？
听到甜点几个字，软乎乎的鱼鳍耳朵抖了抖，瞬间带着点慌张地看向了一旁的闹钟。
……凌晨六点？！
这跟当初叫自己半天出去吃饭，然后出去了根本连粥都没煮好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简直可恶！是不是有猫病？？
裴年一时间都气得不想说话了，直接呜咽了一声就重新钻到了被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后遗症，反正变回来之后尾巴就总是有点懒懒的，不太想动。
“……”
厉渊感受着身侧那软绵绵的拥抱，确信这只鱼今天是打算偷懒了，忍不住沿着发丝重新摸了摸那处脖颈间的红痕。
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但是……
“Amm！你、你干什么呐！？”
裴年刚被厉渊这家伙摸到脖子，顿时堪称凶巴巴地甩起了尾巴，一下子就捂着脖子彻底清醒过来了。
还带着点被子压痕的脸颊红红的，本来应该漂亮得有点清冷味道的眉目，却因此总显得有点软乎乎的味道。
对于自家鱼的这种异常反应，厉渊面色不显，垂眸之际内心的某种迟疑却越发浮现了出来。
近乎类似于自己卖自己的行为，如果放在年年这只鱼身上，倒是显得不那么奇怪了。
大概今天机甲训练结束，就有必要去礼堂那边看看。
而裴年看着厉渊突然不说话了，又诡异地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唔，是不是反应太过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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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痒的，以后不许摸！”
试图给自己打个补丁，裴年揪着被子一下子重新躲了进去。
只不过嗅了嗅厉渊的味道，还是忍住了没有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