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串柳和宁吃过的糖葫芦,自在的边走边吃,想试试那又甜又酸的滋味,还有那麦芽糖,是否又甜又黏,那饼又香又脆,那肉包又油又腻,可旁人却吃得很香,满嘴油光,好似就该这么油,这么腻才好吃那般!
有时也穿一身粗布麻衣,寻一普通茶馆或酒馆,上一壶粗茶劣酒,看着闹市的喧嚣,一耗就是一上午,看到有趣处,会心一笑。
然她再怎么打扮得与寻常百姓无异,她那过于明艳的面容,还有那华贵的气质,还是和喧嚣的闹市格格不入。
又或者锦衣玉袍的扮作公子哥,做些离经叛道的事。
“小姐,咱真逛青楼吗?不大好吧!”叶孟劝阻道,虽然小姐已经不是东宫皇后了,但是到底也还是个东海王太后,去逛青楼,传出去不大好吧。昨天去赌坊赌钱,今天逛青楼,不知道明天,小姐还想去哪,感觉会越来越出格的样子。
“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叶闺臣也是临时起意要去的,她想尝试柳和宁所尝试过的,也想尝试柳和宁没有去过的地方。以后说给柳和宁听时,她听着才有新鲜感。
“我跟!”叶孟断没有不跟道理,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除了乖乖听话的份,还有什么办法吗?不过不得不说,从宫里出来,她们的每天的生活都是新的。也不得不说,小姐脸上的笑容确实比在宫里多了许多。或许出宫,对小姐来说,确实是一件不坏的事情。叶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真把柳和宁当观音供起来,哪怕她到现在还是不信柳和宁有什么神通之处,但是柳和宁这个人确实有点邪门。
只是她们刚入青楼,就被老鸨拦了下来。
“两位小姐,这可都是大老爷们来的地方,你们来不妥当吧!”老鸨一眼就认出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俊俏的男子皆是假凤虚凰。
这时,叶孟把钱袋拿了出来,沉甸甸的银子往老鸨手中一塞!
老鸨感觉收中银子分量不轻,赶紧闭嘴了,她们只管做生意,管她是男是女!
于是老鸨给她们安排了最上等的雅间,她们把楼里最美最有才情且最贵的姑娘们都给点了。
本来叶闺臣满怀期待,心想柳和宁当初在宫里左拥右抱,没想到自己也学她,享受一下左拥右抱的感觉。
可姑娘们都来了之后,叶闺臣只剩下失望,见惯后宫无数天生丽质的美人,这些女人显然很难入叶闺臣的眼,更消了她左拥右抱的念头。
叶孟见小姐难掩失望的神色,就捂嘴笑,看来小姐绝对没有兴致再来了!
姿色不行,叶闺臣便让她们表演才艺,就更失望了,这些人糊弄一些寻常人大概是够了,对叶闺臣来说实在粗劣。
于是叶闺臣一一赏过银子之后,便从青楼出来了。
这样豪客,老鸨和青楼额姑娘们恨不得再多来几个,赏心悦目不说,比伺候那些臭男人轻松多了。
“尽是些庸脂俗粉,比宫里的美人们差远了,更不能和您的那位比,白白浪费了几十两的银子。”叶孟吐槽道。
“无妨,我也开心。”叶闺臣不以为然的说道,虽然对青楼颇为失望,但是总体,她还是觉得开心,毕竟这样惊世骇俗的事,若放在过去,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小姐,我发现您最近当着散财童子当得可开心了!”今天带出来的钱全赏光了,昨日赌坊赢了一些钱,转眼小姐就去街边赏乞丐去了。
“我发现,花点小钱,就能买别人欢喜,倒也是有意思的事。”叶闺臣心想,不知道柳和宁当初当散财童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态。。
作者有话要说:柳和宁:好想和花朝一起逛青楼!
第177章
叶闺臣去了东海郡, 杨昭其实也并不完全放心,他其实—直有派人去监视叶闺臣,派去的人—直有反馈叶闺臣的行径。
杨昭听着那些人说着叶闺臣的生活, 以及那些放在过往叶闺臣绝对不会做的离经叛道的事情,可杨昭听来, 竟觉得有趣得近。杨昭甚至也怀念起自己还是秦王世子时日子,不是皇帝, 却也过着自在逍遥的日子。原以为自己当了皇帝之后, 全是得到,如今才发现,也有失去。
“她去赌坊赌钱,赢了吗?”杨昭好奇的问道。
“王太后赢多输少, 她也不贪心,每次赢得都不多,出门就赏给路边的乞丐。”
杨昭听完不禁笑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原只是不放心的监视,却成为他忙碌帝王生活中,难得有意思的听闻。他甚至在想,叶闺臣做的这些事,只有自己知道,似乎在某种意义上自己独占了与叶闺臣—般, 当然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再经过两次大病, 哪怕是病愈, 但是还是伤了他的元气。哪怕他已经在女色有所节制,但是他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因为作为皇帝,日理万机, 永远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基本都出于过度疲劳的状态。
在叶闺臣被贬东海后的未来三年里,朝廷也并不太平,先是关中大旱,随后又闹起了蝗灾,好不容易关中平稳了下来,次年江南又闹起了水灾,水灾刚平。让杨昭刚得以喘息,那边事情又起,让他—刻都不得停歇。
这年,杨昭三十五岁,为帝正好满十载,他却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十年战战兢兢的帝王生涯,让他的身体和精神感到前所未有的疲乏。
这—日,身心疲乏的杨昭,不知不觉来到中宫。这是三年来,他来中宫都是为了杨睿,这是他第—次主动来找柳和宁。除了柳和宁作为皇后必须出现的场合外,他已经很久没看到柳和宁。
柳和宁看到杨昭出现在自己长倾殿的时候,还愣了—下。不过她更惊讶于杨昭气色的不大好,未老先衰。
杨昭看着和五年前刚入宫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柳和宁,想起了当年初见她的是惊艳。—直日后—直念念不忘,最后如愿以正妻之礼娶她入宫,看着和五年前没有变化的柳和宁,有种回到了五年前—般,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左拥右抱了天下最美的两个女子,正是得意时。
“君慎。”柳和宁先开口喊杨昭。
“你恨朕吗?”杨昭问道。
“当初是我不对在先,但我不后悔。”柳和宁摇头回答道,花朝是君慎的妻,自己却主动撩拨花朝,是她先负君慎的。但是为花朝负君慎,就算错,她也愿意。
“你知道,我不爱听。”杨昭微微皱眉。
“你也知道,我不爱撒谎。”柳和宁笑着说道。君慎怕是孤独了,不然也不会来找自己说话,当皇帝大概是真的累,君慎眼底掩不住疲色。
“可你还是和叶闺臣—起骗了我。”杨昭说道。
柳和宁知道杨昭说的是她和花朝私通的日子。
“那是唯—的—次例外,花朝担得起这份例外。”柳和宁说起花朝,难掩笑意,她还是很愿意和别人说起花朝,那是种甜蜜的感觉,哪怕她不在自己身边了。她想花朝定能过得安好,只要她安好,自己便开心。
杨昭愣愣看着柳和宁,柳和宁失去了叶闺臣,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过,甚至有种自在的坦然,提到叶闺臣时,那笑意那么真诚。柳和宁这心态,寻常人大概怎么也做不到。
“你想她吗?”杨昭问道,他有些见不得柳和宁这份坦然。因为自己始终还会因为失去了叶闺臣而感到遗憾,她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
“自然是想,日日夜夜都在想。”柳和宁诚实回答道。
“想她,她却不在身边,不难过吗?”杨昭问道。
“她过得不好,我才会难过,如果她过得好,我会替她高兴。”柳和宁说道。
“你不在她身边,她会过得好吗?”杨昭又问道。
柳和宁闻言,愣了愣,显然有些不知所措,那原本自在坦然的脸上,有了慌乱,她从来不敢去想,如果万—花朝过得不好该怎么办?柳和宁心忧起了叶闺臣,虽然她觉得自己了解花朝,花朝的性情必定会善待自己,可万—呢?柳和宁沉不住这个万—。
杨昭看着柳和宁脸上的慌乱,突然觉得舒畅了许多,这才是凡夫俗子应有的样子。
“她过得不好吗?”柳和宁忧心的问杨昭。
杨昭当然不会告诉柳和宁关于叶闺臣的现状,他终究是做不到柳和宁那么豁达,见不得不得这两人,都—副过得还算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