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把灯调暗，然后走到殷旭尧的身边。睡梦中的殷旭尧即使疲惫，也是极其俊美的。一张脸褪去了冷漠，没有邪气，没有阳光的笑，格外安静，浓密的睫毛轻轻晃动着，平添一分柔气，但完美的鼻梁和唇却尽显男子气概，这样的冲突不但没有矛盾，反而还平添一种魅力。
怎么说呢？如果真要概括，那应该就是……干净而又高贵。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几分朦胧，几分温暖眼下的青色却异常显眼。楚冉空愣愣地看着对方的俊颜，大脑一片空白，在看到对方眼下的青色，心中微痛。
她偏头，看到这么一个长手长脚的人委屈地缩在沙发上，心中更痛了一丝丝。她俯身，凑到殷旭尧的耳边，“旭尧，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
手机铃声响起，殷旭尧揉了揉眼，坐起了身，却发现办公室的灯光与睡觉之前相比好像不一样了。
殷旭尧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试图回忆起睡前的灯光，然后……
“算了，可能真的是太累了。”殷旭尧熟练地冲了杯咖啡，向隔壁走去。
第25章 第二个世界（12）
打开门，殷旭尧看着一个个扑在电脑前的队员，又看了看还在冒热气的夜宵，唇角不自觉地掀起一抹笑意，轻声向楚冉空道了谢，却意外看到了楚冉空脸一红，别过脸不再理自己。
殷旭尧一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她，而且这样子怎么感觉怎么看怎么像……娇羞？
殷旭尧暗道一声女人心海底针之后，坐到自己座位上吃了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怎么样，先吃饭！
解决完了夜宵，殷旭尧不紧不慢地擦着嘴，淡淡开口：“我找到了几个嫌疑人。”
“什么？！”秦昊天一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别人查三天就弄出来一个残缺的足印，人家殷旭尧看了五个小时监控，就能直接找嫌疑人，有句话怎么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殷旭尧你怎么找的？”顾思琦比较理智，毕竟监控之前不是没查过。
“感觉。”
“……”
“不管怎么样，先叫他们过来吧。”季云廷揉了揉眉，还是相信了好友一次。
第二天殷旭尧指的人全部到了警局，在长达一天的审讯后，凶手没找到，找到了一名抢劫犯。
“旭尧弟弟，你还真是……”夏木熙目瞪口呆，而殷旭尧则是彻底黑了脸。
“旭尧抓到了抢劫犯也很好啊。”楚冉空赶紧说。
夏木熙坏笑起来：“哎呦呦，夫唱妇随嘛！”
楚冉空脸一红，殷旭尧却眉毛一翘，得瑟地笑道：“是啊，怎么？羡慕吗？”
夏木熙被一噎，憋屈地住了嘴。
“殷教授，有个包裹。”一个警员走进来，手上提着一个包裹，“一个小女孩给的。”
“好，你放那儿吧，辛苦了。”
“没事没事，不辛苦。”
待警员一走，殷旭尧立刻沉下脸，快步上前撕开了包裹。楚冉空和夏木熙眼神一凝，也快步上前。
殷旭尧手中是一沓厚厚的照片，照片上的是……第三个死者。背面是用纸张贴成的一个词：北山公园。
……
到达北山公园时，已经是下午，毒辣的阳光直射而下，但每个人看到现场时候，背部却都闪过一丝凉意。
一块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尸体，尸体的头无力下垂，身后的雪白墙壁上用血划出一条条倾斜的直线。尸体身上披着一件白色长袍，没有任何装饰。
“这是……耶稣？”赵宇有些不确定地说。
“笨蛋！耶稣是男的，而且要绑也是绑在十字架上的！”夏木熙毫不客气地一敲赵宇脑袋。
“呜呜呜，沐熙姐又打我，昊天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赵宇哭唧唧地向秦昊天求安慰，却得到了秦昊天毫不留情的一个白眼。
季云廷知道赵宇是在借机活跃气氛，也就由他去了，他踱步走到殷旭尧身边。
“看出什么了吗？”
殷旭尧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见身边楚冉空飘渺的声音：“旭尧，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线，像流星？”
听到这句话，殷旭尧仔细打量着那些血线，还真的有点像。
他喟叹：“虽然知道女人比男人更感性，但这想象力也没谁了。”
楚冉空不置一词，看到殷旭尧的脸忽然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怎么了？”殷旭尧一惊，怎么突然笑了？
“没。”楚冉空好不容易收住了笑，“你先去看现场吧，我等下就来，放心，我没事。”
看楚冉空真的没问题，殷旭尧又是一番叮嘱才去看现场。看着自家男友离去的身影，楚冉空终于 忍不住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刚刚她莫名想起以前殷旭尧吃醋时的样子，自己当初还把他想象成一只护食的吉娃娃。一想到平时高冷的男友成了吉娃娃，那场面……
在经过一番脑补后，楚冉空去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就跟大家一起回局里了。殷旭尧确定楚冉空没事后也纳闷着，为什么他觉得楚冉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小动物？
就在殷旭尧纠结于这个问题时，死者信息也出来了。
死者叫钱可岚，女性，来自单亲家庭，二十三岁，为人小气市侩，死因与前面两个死者一般无二。唯一有点区别的，就是她被凶手装扮成了流星女神。
这一次会议室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闷，凶手的手法不变，还特地来通知，却什么都找不到。
打脸，□□裸的打脸。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些问题？”殷旭尧忽然开口：“每一次都选择没监控的地方，应该是提前做了功课，被害人都是孤儿或来自单亲家庭，那凶手应该认识这些被害人，或者是从一些特殊渠道得知，比如政府什么的。他似乎很熟悉我们警察办案的流程，硬是做到这个地步。但更令我不解的是，他对尸体装扮，布置现场时的情感是很平静的，是什么促使他选择把尸体扮成不同的希腊神邸，是渴望他们的力量，还是智慧？抑或是圣洁？是渴望得到救赎吗？”
近乎于自言自语，殷旭尧说完这些话后，神色一变，整个人顿时陌生起来。他站起身，唇角挂了一丝温和的微笑，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托，像托拖着某个人的下巴。
“在想什么？放心，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艺术品。”他笑着开口。
“你不愿意？抱歉，美丽的小姐，你必须如此。非常遗憾，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你必须如此。”殷旭尧的脸微微一沉，“啊对了，那位警官还在找我呢，给他点惊喜怎么样？”
他笑了，眼中满是邪戾，“啧，真是迫不及待呢。”
他的目光忽然一冷，“怕？呵，我是怕了，你呢？都不敢出来了，不是吗？”
结束了这类似发神经的表演，殷旭尧颓然地坐在椅子上。1
第26章 第二个世界（13）
“找不到……找不到……”殷旭尧喃喃自语，“不可能啊，一定有的，不可能……”
突然，他好像被刺激了，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查！给我查！一定有的！那些受害人一定有还没找到相同点！给我把他们祖宗十八代全查清楚！”
他近乎发泄似地怒吼着，然后不顾会议还没结束，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冉空，你劝劝他。”季云廷叹了一声。
“嗯，好。”楚冉空满心焦急，她自然知道在被屡次挑衅的情况下殷旭尧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也是压力山大，在被抑制之后的爆发对他打击也很大。
“好，我把他家地址给你。”季云廷开口。之后他草草说了几句之后就结束了会议。
……
殷旭尧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在高速上狂飙。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之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月朗星稀。
殷旭尧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随手掏出手机看时间时，却发现手机里有好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他手一顿，随手点开来电显示，都是楚冉空的电话，再点开微信，有十几条信息，都是楚冉空的。
殷旭尧心中一暖，缓缓翻动消息。消息从一开始的“旭尧，你冷静一点，一定有办法的。”到“旭尧，我在你家门口，开开门好吗？”
还有最近一条，是五点发过来的，“殷旭尧，你在家就开门，不在家就回来，否则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