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回局里等尸检报告，我再在附近看看。”殷旭尧说完转身走了。再转过身的刹那，殷旭尧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星眸中隐隐划过几丝红色。
……
“砰！”一声闷响传来，门被重重地甩上。重案组众人险些站了起来，当看到殷旭尧时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此时的殷旭尧不是早上的谈笑风生，也不是初见时的高冷淡漠，而是嗜血暴戾。殷旭尧沉着一张脸，星眸语音有些暗红，唇紧紧抿着。明明没有丝毫言语，但从他身边散发的冷气和杀机却让人无法忽视。这一刻的殷旭尧，真的比杀人犯还杀人犯，身上的戾气比真正穷凶极恶的人更甚，仿佛是从地狱走来的修罗，亦是择人而噬的魔鬼。
气氛一下子更压抑了，众人隐隐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还是我先开始吧。”见殷旭尧落座，顾思琦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死者叫王璐瑶，二十六岁，是一名白领，孤儿，五日前失踪，好像是去散步，然后就没回来，为人孤僻，没什么朋友。”
夏木熙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死者被戴上了假发，换上了特殊裙子，内脏被掏空了，死因是失血过多。”
楚冉空也站起身，“现场给我的感觉像是……祭祀，我想，这个女子，可能……和凶手有什么关联。”她说的磕磕绊绊，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脸胀得通红。
“没事，这个比较难，分析不出来很正常。”一直端详着手中照片的殷旭尧抬起头，努力收敛了一下周身气场以免别人被影响到。
“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化成五芒星，要给死者换上这一身衣服，结合五芒星，死者在凶手眼中，是大地女神Kore，或者说，冥后，珀尔塞福涅。”
“哦，我知道。”顾思琦一脸了然，解释道：“五芒星是大地女神Kore的象征。珀尔塞福涅是古希腊神话中冥界的王后，她是众神之王宙斯和农业女神德墨忒尔的女儿，被冥王哈迪斯绑架到冥界与其结婚，成为冥后。一般认为她是希腊本土的女冥王、地母神两个形象融合而成。所以珀耳塞福涅兼具在地下为死神、在地上为丰产女神的特征。所以旭尧弟弟，这里是丰产女神，对吗？”
“对。”殷旭尧点点头，“这位凶手，就是这个意思。”“那为什么内脏会被掏空？”秦昊天皱起眉。
“确实，这也说不通，但如果换个角度呢？”
“比如？”
“双重或多重人格。”
“确实，这样就能解释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法了。”季云廷赞同地点点头。
“那这些人格是否知道对方的存在？”楚冉空问。
“很大可能上，知道。”
“为什么？”
“你可能对家里突然出现的死尸如此泰然吗？很显然，至少这两个人格，联手了。”殷旭尧冷冷一笑，星眸中满是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嘲讽。“这具尸体还真是用的好啊。”
也许是感觉到殷旭尧状态不对，季云廷站起来，“那我们先去查监控，旭尧你再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说完他向楚冉空使了个眼色，拉着众人走了出去。
众人一走，会议室就静悄悄的，楚冉空小心翼翼地走到殷旭尧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殷旭尧紧抿着唇，绷着一张脸，与楚冉空对视着，良久，沙哑的声音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楚冉空默了一瞬，上前抱住了他，“好，我信你。”
等两人走出会议室时，众人都发现殷旭尧身上的压迫感没了，嗜血暴戾的殷旭尧仿佛是众人的错觉时都松了口气，也再一次坚定了“跟着冉空走，不怕大冰山” 的想法。
“队长，监控坏了，没有什么信息。”顾思琦用力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夏木熙转动着手中的笔，双眼无神地上下扫着，当她看到殷旭尧时，眼前忽然一亮。“旭尧弟弟，我记得你那时候在附近看了看，有什么发现没？”
“凶手犯案时很谨慎，这个算吗？”
“……”
“旭尧，你觉得凶手是男是女？”季云廷问。
“按人格分裂的男女比例来看的话，男性的可能性比女性大。”
“那他为什么要把死者放在女洗手间？”
“可能是……”殷旭尧直视前方，喃喃地说，“害怕。”
楚冉空突然插话，“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凶手的其中一个人格，与其说是祭祀，不如说是艺术？”
“怎么说？”殷旭尧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不由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冉空。
面对殷旭尧专注的目光，楚冉空耳根一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如果是祭祀，是不是应该选择更庄重的场地，而不是洗手间？这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展示，更像是美丽的花朵，在任何地方都能绽放，而且祭祀要求完整，内脏没了，应该不算完整。”
殷旭尧听着楚冉空的分析，唇角勾起一抹笑，哦，自己和她真是太般配了，最喜欢和她思想的碰撞。
“有区别吗？”季云廷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懂。“当然，现在已知的一个人格，拿了死者内脏，暂时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但还有一个人格留下的痕迹更多，所以这个人格才是最好的切入点，他是什么样的很重要，对于后期的分析会产生很大影响。”
楚冉空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一转头，却意外看到殷旭尧惊讶的眼神，看着极少露出这种表情的对方，楚冉空心念一动，走到他面前垫起脚，“我说的对吗？”
殷旭尧听到她语气中的小小的骄傲，不由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对，都对。恭喜你进步了。”
“那是。”被摸头杀的楚冉空努力抬起头，耳根却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其他人都转过身，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真是，又被喂了一把狗粮。
第23章 第二个世界（10）
打闹完了，殷旭尧抽出一张白纸写着什么，众人都好奇地凑过去，却看到上面尽是奇怪的符号……
“好了。”就在众人一脸黑线时，殷旭尧放下手中的笔，把手上的纸展示出来，却意外看到众人哀怨的眼神，殷旭尧才恍然大悟，“哦，你们看不懂。”
咔哒，有什么东西碎了。
殷旭尧又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起来，几分钟后纸上的汉字让众人不禁松了口气，仔细看了起来。可越往下内心就越崩溃，因为基本是简写，根本看不懂啊摔。
看着众人崩溃的表情，殷旭尧在心中无力的叹了口气，拿起笔解释起来。“我目前的推断是凶手有三个人格，当然，也可能只有两个。但犯案手法却让我觉得凶手的那两个人格都不敢出现在大众面前，只能有表面上的张牙舞爪，所以我觉得可能还有一个人格。第二点，凶手选择一个监控坏了的地方制造现场，很显然他十分清楚酒店。可能是里面的工作人员什么的，也有可能是通过另一种渠道得知。但还是先排查起来，还有所有人一定要注意分析凶手给他下套时，一定要注意设计多个方案，考虑多种情况，因为凶手的每个人格思考方式不同，且有两个人格能交流，思维能力不会差。”
说完长长一串话，殷旭尧挪开视线看向窗外。
现在没办法侧写，只能等，这种无力感，真让人不爽。
……
就在重案组努力排查时，第二个死者出现了。
这一次是在垃圾场，尸体是被一个拾荒者发现的。
刚走进垃圾场时，因为里面的臭气，殷旭尧不适地捂住口鼻，快步走向现场。
尸体很干净，周围也被清出一大片空地，在堆满垃圾的垃圾场十分突兀，也难怪那么容易就会发现。
这一次的死者是个男性。他紧闭双目，身上穿着宽大的衣袍，边角被绣出精致的图案。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殷旭尧垂眸看着脚边的道道血线，转身跳到了不远处的一辆警车上，无视其他警员的叫喊，殷旭尧眯了眯眼，还不够高。
“赵宇，你上来。”殷旭尧突然低头，向不远处的赵宇喊道。
被指名道姓的赵宇一懵，看着殷旭尧的冰山脸，也爬上了警车。
“抬我上去。”殷旭尧淡淡下令。
“什么！？”赵宇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