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多得估计得用火车皮装了吧。
算了算了,爱回不回。
隋心气鼓鼓找到自己车,径直开车回了银河湾。
一进门,隋心忙着洗澡卸妆,刚坐到沙发上,李婶端来养生汤:“隋小姐,今天晚宴上没吐吧?”
隋心一想,刚才忙着生气,没想到吐这回事。
奇怪,怎么一生气也不吐呢?
不行不行,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对宝宝不好。
隋心喝完养生汤,心情好了不少:“没吐,今天也挺好的。”
李婶高兴了:“没事就好没事,我还在担心,要是你当众吐了,她们肯定找了各种方法嘲笑你。这些套路啊,都是以前我家太太玩剩下的招数。这年轻辈里,找不出上一辈那些厉害的人物了。”
隋心八卦心上来了:“李婶,以前贺太太她们那圈子你来我往,打得很厉害?都是怎么个斗法?都是名流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天天心思花在这些上面多无聊啊,要把这些心思花在别的上面,她们早成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了。”
李婶笑着嗔怪:“你啊,还是太年轻,不懂。斗是文斗,斗的是眼光、人气、修养等等,不单是今天你穿了这条裙子,明天带了那块贵重珠宝。这只是冰山一角。”
“喔豁,说起豪门大院的秘事,兴致可来了,说说,我最喜欢听这个。”
“这些豪门的女儿,妻子也是一张名片,还是活的,有声的,有思想的。一个人到底有多厚的背景和家世,看女眷们就能看出一二。具体怎么看,吃穿用度,这是基本,往高处说,就是素养和气度。所以啊,名媛们总会出国留学镀个金,学几样艺术,学几门外语,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那就仁者见仁。我家太太,就是真材实料,她的画,国内顶尖。娘家背景雄厚,婆家背景雄厚,那个时候能压她一头的太太,得往京圈里靠的才行。”
隋心感觉胳膊上爬满了毛毛虫,她抖了抖:“幸好我家普通,否则,我这样水平,天天被人碾压。”
李婶笑着摇了摇头:“你低估你自己了。”
隋心摘下干发帽,翻身要边找吹风机边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李婶打了个太极:“你这手翻糖手艺,名媛里可没有一个人会。”
隋心找到吹风机,坐回沙发,手心向着李婶:“李婶,你看看我这手,有哪个名媛的手心是长茧子,有划痕的。”
“哎哟哟,我得用方子给你保养保养,女孩儿的手就得伺候好。咦,这口子是怎么伤到的?”别看李婶年纪大了,眼神厉害着呢。
“你家少爷手表划的。”隋心漫不经心告状,反正也是事实。
李婶脸色微变:“少爷?他和你吵架了?”
看看,这就是说话水平啊。
如果李婶问:“你和他吵架了?”虽然意思听起来差不多,但换个心情听,前者是怪贺衍行,后者则是怪隋心。
高情商的说话水平啊,就是让人心里熨帖。
隋心也不好意思继续胡说八道:“没有,刚才宴会人多,他拉我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没事,小伤。”
李婶起身没一会又坐了回来,嘴里念念叨叨:“这药膏孕妇也是可以用的。女孩嘛,就该娇气点咯,好好一双手,不能留下疤痕。这药膏每天早晚各擦一次,三天应该差不多就能好。算了,还是放我这,我提醒你。”
隋心伸手接膏药的手空在半空中:“李婶,这样我好尴尬的说。”
李婶亲昵地刮了刮她鼻梁:“没事,就咱俩在,我不会笑你尴尬的。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隋心头往沙发上椅背一枕,双腿伸直,晃着脚丫:“谢谢李婶,几个小时高跟鞋,我腿都肿了。”
“是的呢。腿下放个枕头,抬高些,这样消肿得快。”李婶又告诉她方法。
隋心塞了一个抱枕在脚下,又嘭地躺了回来:“大功告成,真是舒服啊。谢谢李婶。”
吹风机刚打开,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还有客人?”李婶关掉吹风机。
隋心摇了摇头,马上想到什么:“如果是贺少爷,请他回去,就说我已经睡了。”
“那你躺会,我去看看。”
隋心戴上眼罩,闭目养神,没一会李婶的脚步声响起:“李婶,是谁啊?”
李婶应话:“你要吃什么?”
“草莓。”
吹风机响起,隋心闻到了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红酒味。
她一把坐起,扯掉眼罩,气呼呼看着沙发背后的人,果然是贺衍行。
隋心扭头冲李婶喊了一声:“李婶……”
李婶往自己房里走去:“哎呀,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年人搞不清楚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是要为难死我啊,不管了不管了,我睡了。”
隋心额头淌下三道黑线。
这老太太甩锅技巧也用得很好啊,她要学习。
“你怎么来了?”搞不定李婶,她还搞不定贺衍行?
贺衍行这会没戴眼镜,背光而立,像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深情王子:“你生气了,我来和你解释清楚。”
隋心被“生气”戳中要害,提高音量证明自己不心虚:“谁生气了?这谁都可能会生气,那人就不会是我。”
说完,隋心往旁边挪了挪,跪坐了起来。贺衍行站着,她坐着,气场容易被压制。
“你手受伤了。”贺衍行走了过来,想要牵起隋心的手,看看状况。
隋心背过手不肯给他看:“小伤口,李婶已经给上过药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关心已经迟到了,不需要了,可谢谢你了。
贺衍行坐在对面沙发上,膝盖碰到隋心腿。
隋心往后退了退,划出一条楚河汉街,泾渭分明。
“刮伤你的手,是我不够细心,没有注意到……”贺衍行知道有句名言。
第一条:太太永远是对的。
第二条:如果太太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别啊,这点小事,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当时是救我,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才对。”隋心脸上笑着,心里气着。
感情说半天,还以为自己在为手上划伤生气?
李婶把他带大,怎么就没学到一星半点呢?
贺衍行看着隋心生气的样子,琢磨来琢磨去,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今天的礼服和鞋子,你不喜欢?”
隋心叹气,心里再三劝解自己,不要跟他生气,不要跟他生气,不值当。
“喜欢啊,惊艳全场那种。”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就是怪自己没有去找她,没有送她回来。
“你是不是生气我一直都在和徐芸芸说话,没过去找你?”贺衍行问出这句话,内心是忐忑的。
他担心又踩到隋心的雷点,轰,一声,把自己炸个里嫩外焦。
隋心冷笑出来:“喔豁,还真不容易啊,能意识到。我们才是一国好不好,真是。我被疯子袭击这事,说跟徐芸芸没有关系,说破天来,我都不信。整天一副白莲花样,表面圣女洁白无瑕,内心早就黑成黑山老妖他妈了。”
贺衍行暗自吐出一口气,内心有几分小窃喜:这说明,隋心在吃醋,吃醋,是不是就有那么喜欢自己了啊。
万里长征又跨进了一大步。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这里,隋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知道啊,那你怎么还那么多话跟她说?火车皮都不够你装的。我被她欺负了啊,好家伙,你这是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整整聊到宴会散场都没有聊过……”
“不是,现在时间还不到一点,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不继续聊呢?贺衍行,你是不是喜欢人徐芸芸?你要喜欢她,这事我就算了啊,不跟她计较。”
贺衍行心情跌落谷底,这都是哪跟哪啊。再不解释清楚,隋心都得脑补到他和徐芸芸生孩子的步骤了。
“没有。我不喜欢她,我有喜欢的人了。”贺衍行白皙的脸露出红色,连耳朵尖都红了。
“真的?那你俩聊那么久聊什么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那个疯子的事。”撇开贺衍行恋情这事,隋心脑子立刻清明起来。
贺衍行总算松了一口气:“对,我就是打探这事在,不过徐芸芸口风很紧,虽然配合我的查问,但却表明她一概不知。疯子已经被人带走了,我的人还没有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