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女孩有些敷衍地回答道,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之所以来,也不过是为了不辜负少女的好意。
等两人进入会所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因为快开场了,沙蔓罗亚并没有再开口,只是微笑着点头作为对周围认识之人的回应。
很快,舞台上的帷幕拉开,只见一位青年从舞台中央的座位上起身,行礼。
他有着一头深紫色的长发,被白色绣有暗纹的发带松松扎起。一身白色长袍,袍角和腰带,用紫线绣着与发来相同的暗纹。他微垂着头,修长有力的双手相互交替着,波动着竖琴的琴弦,发出“泠泠”的声音,汇成一曲悦耳的歌谣。
女孩忽然有些理解这个人的音乐被称为“圣乐”的原因。这个人的音乐很纯粹,他怀揣着一颗诚挚的心在演奏。在他的乐声中,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烦躁似乎也消退了不少。
“感觉如何?”沙蔓罗亚笑着问。
“挺好!”女孩从音乐的余韵中回过神来,评价道。
两个人并肩往会上的出口走去,“呐,伊梵,明天还来吗?”
女孩想了想,点点头。
沙蔓罗亚轻叹一声,“可惜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了。”
女孩失笑,“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回到了沙蔓罗亚在皇宫外的宅邸,沙蔓罗亚将女孩送到房间门口,“好好休息,伊梵,晚安。”
女孩醒来时,天已微亮,昨晚倒是难得的好眠。
换好衣服,拉开窗帘,女孩开始了日常的训练。等一天的训练结束,时间也差不多了。女孩沐浴更衣,用过晚餐后又向音乐馆出发了。
☆、小番外2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再过一天,梵帝城的表演也该结束了。不知道今天,那个女孩来了吗?
洛瑞登上舞台,开始找那个一袭红裙的女孩,却失望地发现,那个一连来了三天的女孩今天并没有出现。
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洛瑞有些失神,手下的节奏却没有一丝错乱。
其实第一天登台的第一眼他便看到了那个女孩。她坐在第一排,靠中间的位置,头发和洋装都是艳丽的红色,黑色的发带将她的长发束起,白皙的脸颊旁右耳的红色十字架在灯光的反射下,微微有些刺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孩格外吸引他。
他本来想今天在演出结束后去结识她的,没成想她今天没来,这样想着,他心下叹息。
不知道明天她能来吗?他有些期待。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对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孩的过度关注有些不大正常,可他也不知为何,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关注她。
对她,他有着无法言说的好感,以及,莫名的熟悉,即使他们并不认识。
他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孩早已离开,也未曾料到,下次再见竟会是那样的情景。
☆、第17章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她被惊醒,还未完全清晰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母亲焦急恐慌的面容。
母亲迅速地为她披上外衣,将她从床上抱起,向外冲去。
门外往日熟悉的景象变得陌生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让周围的房屋燃烧起来,却没有人来得及去扑灭它。
她看见一群强壮的男人快步向村口跑去,领头的是二叔。他手上拿着她很熟悉却又从没碰过的镇宅宝剑——它很锋利,会伤人。
她有些不安,拉了拉母亲的衣服,抬头问道,“母亲,怎么了?”
母亲没有回答,满面严肃,抱着她的手也比平常紧了许多。
她向前望去,是通往族堂的路。旁边,是同样沉默却行动快速的妇女,都是往日她熟悉的面孔,却再没了熟悉的温柔。
终于到了族堂,母亲将她交给了族姆,双眼泛红,“拜托您了!”,然后转身向外冲去。
与之前表现出来的胆怯不同,在一群哭闹不止的孩童之间,她淡定地有些不同寻常。
她扶着族姆向族堂内由去。路上,文莱问道,“族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开族堂了,还没到祭祀的时候啊?”疑惑的声音里满是不通世务的天真。
族姆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敲了敲拐杖,说了一句“造孽啊!”
她的眼眸不禁沉了沉,她记得,开族堂只会有两种可能。祭祀,或者……
进了族堂深处,族姆打开族堂内的秘密隔间,催促着孩子们赶快进去。然后叮嘱着最大的孩子,“安静的待在这里,不要出声,照顾好他们……”
说完,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颤巍巍的向大门走去,单薄的背影透着从未有过的苍老。
“要走了?”有人来到她的身边问道。她知道,是她的同类。
“嗯,走吧。趁着族姆还没有将这里完全封死。”语毕,再没有看剩下的孩子一眼,转身从另一个洞口离开了这里。
刚从另一个出口离开竹堂,族姆便将族堂完全封闭了起来。
但其实,真正要说安全,族堂可完全比不上那处。
她们顺着一条狭窄的小道来到一座荒屋之前,从屋内狭长的通道登上了灰白破旧的高塔。这是整座村里最高,也曾是公认的最坚固的建筑——毕竟,它曾是族里用来关押罪人的监狱。不过在很久之前,它就已经被遗弃了。不过很早之前她们便已经让它重新“活”过来了。
它的外表已经腐朽,但内里却截然不同——特别是里面的机关。相较于只是单纯用来躲避灾祸的族堂而言,兼有攻击与防御功能的这里显然更能带给人安全。
她们登上塔顶,从这里,可以看到全村的景象。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直视死亡。
在村门之外,许多曾经熟悉的人的脸色变成了与死亡相映的灰白,断肢残臂变得那么平常。还未凝固的血从伤口不断涌出,穿过布料和空气,将土地渲染成更深沉的颜色。
再近些,是已经成为俘虏的族民,多是些妇女、老人,只有零星几个小孩,被母亲紧紧护在怀里。
“太明显了!”身旁的人叹息着说。
果不其然,被一群人簇拥着,身穿护甲的领头之人命令道,“去把那些孩子找出来。”
“是!”有人躬身领命,一招手,带着一小队人离开了。
话落,原本低着头不发一言的俘虏们都抬起头愤怒地瞪视着他。然而,他却像毫无所感般嘴角挂着笑意,望向远方,不为所动。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在她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她的特性会让她的存在不被人所注意。可这个男人却似有所觉般向她看来。一瞬间,四目相对。片刻后,他若无其事般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身旁的人见她一直注视着那个领头之人,问道。
“那个人”,她停顿了片刻才又说道,“他看见我了。”
“什么?”身旁的人皱眉,不自觉地透露出杀意。
“不用担心,他不会暴露我们的。”她肯定地说。
刚沉寂下来的空间被不远处的巨响打破。
“看来族堂已经被攻破了呢。”
不一会儿,只见先前离开的那队人马正驱赶着一群孩子向村口过来。看到这群孩童,族民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他们的希望……
“少了几个孩子呢!”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身旁的人说完也不再开口。于她们而言,这些,都是死人了。
那个人看着面前的幼童,只下了一道令,“处死,全部!”
“你疯了,克迪罗尔,那些还只是孩子。”他身旁的人震惊地吼道。
“动手。”他全然不理会同伴的质问,冷漠地下令,然后转身欲走。
突然,一个少年从包围的缝隙中冲出,他手持尖刀,向他冲去的同时喊道,“去死吧!你这个恶魔!”
“不自量力!”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他没有回头,直接反手抽出长剑,横空一剑,少年的身体凌空飞起,再落地时,已没了声息。
他走后,这里成了真正的地狱。刀刃穿刺肉/体的声音,咒骂声,哭喊声奏成了一曲杂乱的乐章。最后,全部归结于,火焰。
过去,未来,于一夜之间,尽成灰烬。
一切结束后,她们离开高塔,来到这里唯一还有气息的人——族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