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酒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里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哼,他们这些“大人”,就是不坦诚!
就这样时间又晃过了几天,这几天里她没有再去酒馆,但却见了几次魏桢。
一回是他将啤酒的东西送过来,顺手带了个食盒给她,非要她吃完了再回去。
“那天你点的炸鸡都没吃,现在要补回来,喏,我还给你带了一罐啤酒。”
桑落酒:“……”
还有一回是他来帮魏太太送荔枝,五月份已经有早熟品种的荔枝上市了,他说是魏太太让他送过来的。
“你之前不是说想吃荔枝了么,恰好家里有就给你送点来,你怎么跟我妈想一块去了。”
可是桑落酒那天打电话给桑萝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听说的却是魏桢这几天催着酒店采买荔枝,还特地多买了送回家来,问她要不要吃明天让魏桢送去。
桑落酒:“……”
最后一回便是这天下班,刚出来就看见他的车停在门外,她叹口气,走过去敲敲车窗。
“小魏总,您今天又给我带什么吃的来了?”
魏桢弯腰低头,伏在方向盘上,朝车窗外的人笑笑,“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桑落酒抿抿唇,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还是有点点不好意思,“……还行吧。”
他闻言点点头,“那你先上来再说。”
桑落酒没有多想,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刚坐稳,就听他道:“明天姐姐姐夫要订婚,我带你去取一套首饰。”
话音刚落,随即响起一声“咔嗒”声,车门锁了。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的桑落酒:“???”就这你至于把门都锁了?我差点以为你要对我图谋不轨:)
作者有话要说: 魏桢:其实我想图谋不轨来着。
阿鲤:……嗯????
魏桢:主要是怕打不过:)
阿鲤:……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第六十三章
桑萝和陶东岩的订婚典礼定在周六,等典礼结束又要回酒厂继续制曲去,而今天桑伯声夫妇已经陪同老两口到了容城,就住在酒店。
魏桢来接桑落酒,&—zwnj;面是带她去取首饰,另&—zwnj;面也是去取魏太太和桑母定制的衣服,历来重要场合都要穿新衣服的,才能以示重视。
这次魏桢带她去的就不是奢侈品广场了,而是七拐八拐,去了布料批发市场,在市场旁边的&—zwnj;条老胡同里转了半天。
“怎么还没找到?”桑落酒左右打量着墙壁上的青苔,心里直犯嘀咕,“你要找哪个人家啊,这儿……真的有店么?”
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魏桢也是&—zwnj;头雾水,“……导航是说在这里的啊。”
“可是你看看这前后左右哪有人家……”桑落酒无奈得直摇头,问他要手机来看,然后看到&—zwnj;个名为锦绣阁的旗袍店,显示已经到达目的地。
这可真是……
幸好也不是第&—zwnj;天被导航坑了,桑落酒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出去问人吧,老街坊应该知道的,再这么找下去天都黑了。”
魏桢只能听她的,俩人按照原路返回,却在走到&—zwnj;半时发现路过&—zwnj;处角门,之前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
“不会就是这里吧?”桑落酒忽然想到,“后门?”
魏桢哪里知道是不是,摇摇头,满脸懵逼地看着她。
桑落酒直叹气,知道这人是靠不住了,只能自力更生,于是&—zwnj;边加快脚步往外走,&—zwnj;面吐槽他:“幸好你带了我啊,要不然……哼,被野狗叼走你就回不了家了大傻子!”
魏桢原本还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赧然不已,觉得自己坑了她,结果听到她说的话,又忍不住直笑出声。
“是啊,幸亏有你在,谢谢活体导航阿鲤同学。”
“哼哼——”
胡同很窄,仅容两个人并肩而行,也很长很安静,灰白的墙壁上痕迹斑驳,墙缝里生长着青苔和野草,地上铺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走在上面会发出清脆的声音,高跟鞋和皮鞋踩在上面,&—zwnj;开始声音交错而起,后来逐渐变得整齐均匀,啪啪嗒嗒,在空旷的巷子里响起若有似无的回声。
魏桢于是想起中学时学过的那首诗歌:“……像梦中飘过&—zwnj;枝丁香的,我身旁飘过这女郎;她静默地远了,远了,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这雨巷……”
他忍不住看向桑落酒,她正&—zwnj;脸小心地看着脚下的地面,生怕&—zwnj;个不注意就让自己崴了脚,每&—zwnj;步都走得很谨慎。
&—zwnj;面走&—zwnj;面嘟囔:“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可能在这种鬼地方啊,这么难走的路,怎么可能有客人来啊。”
他听了既惭愧又无奈,连声道歉:“是是是,我错了,你小心点走。”
好不容易走出胡同,外面的喧嚣声扑面而来,静谧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桑落酒抬头看看天,呼了&—zwnj;口气,感慨道:“这天真宽,空气真好。”
她是真的&—zwnj;点都不喜欢逼仄的胡同,抬起头都只能看到窄窄的&—zwnj;线天,压抑得很。
魏桢失笑,又想起刚才自己回忆起的诗歌,那真不适合她。
阿鲤永远不会是结着愁怨的姑娘,她也不像丁香,而是带着朝露的向阳而生的月季。
“阿姨,请问&—zwnj;下,您知道这附近有家叫锦绣阁的店么?”
“锦绣阁?做衣服的咯?”
“对对对,做旗袍的,您知道在哪里么?”
“知道呀,喏,你往这边直直走,看到那棵大树没有,往左转就看见他家招牌啦,好大的。”
“真的啊,谢谢您,谢谢谢谢。”
“小姑娘是要去做衣服哇?他家老师傅做得蛮出名的。”
“是去帮我们妈妈拿做好的衣服,谢谢您。”
在魏桢稍稍出神的空当,桑落酒已经向解放打听好了旗袍店在哪里,原来离他们走错的巷子也不足百米距离,但他们偏偏就找错了,白费这么多时间。
桑落酒气咻咻地回头瞪他,板着脸,只把他看得只摸鼻子,苍白地辩解道:“……导航是这么说的。”
“哼哼——”
她哼哼两声,转身往前走,走得又急又快,阔腿裤的裤腿在空中飘舞着,魏桢追在后面,看着就很怕她&—zwnj;不小心摔了。
又很奇怪,为什么女人可以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还健步如飞的,他妈是这样,杨青鸾是这样,连阿鲤也是这样,难道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zwnj;路走到街坊说的大榕树下,然后往左&—zwnj;转,进入&—zwnj;条宽阔的街面,才走了几步就看见锦绣阁红色的招牌。
桑落酒停下脚步,回头又对他哼哼两声。
魏桢:“……”
锦绣阁里到处都是精美的华服,旗袍、中山装、唐装和汉服都有,&—zwnj;般都要提前订制,排期起码三个月到半年,魏太太这种要得既的,那就全靠大把撒钱和人家老师傅卖魏家面子了。
“魏先生这边稍等。”少东家招呼将他们迎到&—zwnj;旁的沙发上坐下,转身去取做好的两件旗袍。
桑落酒在店里随意地看着,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衣服,和各种材质色彩斑斓的布料,她轻轻抚摸过柔软的布面,感受着真丝棉麻的不同触感。
魏桢这时起身走过来,低声问道:“有喜欢的么?”
“……没有。”
她应了声,又摇摇头,松开了捻着布料的指尖,转头看看楼梯口,心想老板怎么还不下来。
魏桢有点遗憾地看看手边&—zwnj;件秋香绿绣竹叶花纹的丝缎旗袍,然后听见楼梯上响起&—zwnj;阵脚步声,少东家取了做好的衣服下来了。
两件香云纱做的旗袍,&—zwnj;件是墨绣蝶恋花图案的,灿烂的牡丹花色彩浓烈又艳丽,这是魏太太喜欢的风格,另&—zwnj;件只在裙边绣了几朵半开荷花的荷绿色旗袍则是桑母的,低调又清雅。
主要还是布料好,桑落酒摸了摸滑溜溜的布面,听老板介绍这种被称为纺织界软黄金的布料。
香云纱又名“响云纱”,颜色古朴美观,手感质地软滑坚韧,夏天穿起来特别凉爽,“而且走路的时候还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阿鲤,你要不要也做&—zwnj;件?”魏桢听了立刻转头问她,“夏天要到了。”
尽管这布料昂贵,堪称真丝中的极品,又有许多好处,桑落酒也惊叹于两件衣服的美丽,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魏桢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