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谢谢。”他站在门口,拍打着身上的雪片。室内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太多了,堆在衣服的雪花上很快化成了水,大片的布料被雪水浸湿,呈现出深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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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们还是放弃了锅里剩下的食物,捂着肚子坐到沙发上,和李组长面面相觑。
唐超凡晃悠着挤进两人中间,把自己贴到屈然身上。
“这次我来,其实是有事找屈然的,”李组长扫了眼正襟危坐的孙梓和摊成一团的唐超凡,“当然,你们要听也可以,但请务必不要说出去。”
特别事务行动组在送走他们以后,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
他们根据屈然提供的物证仔仔细细地把整个校园摸了一遍,还真发现了不少不得了的东西。除了某教组织成员的活动痕迹之外,竟然还有了不得了的收获——二十一根锈迹斑斑的大铁钉。
它们被分别钉在校园内七栋建筑的顶楼天花板的四角处,被厚厚的墙灰覆盖着,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这些并不是普通的钉子,而是用来定棺材的镇棺钉,常年被封存在地下,与尸骨为伴,上面沾染了厚厚的阴气与邪气。把它们镶嵌在建筑里,就能轻易改变当地的风水,把好好的风水宝地变成阴煞的大凶之地。
李组长从包里掏出一个物证袋,又摸出几张黄表纸垫在下面,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包东西放在茶几上。
屈然凑上前仔细观看,这些钉子确实是有些年头了,说是锈迹斑斑简直是太客气了,不如说那是铁锈上长了几根钉子。她打开袋子,用纸包住其中一根拿出来看。
“咦!”
众人被她叫的吓了一跳,纷纷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她。
“这上面有符号。”她有从一旁扯过一张餐巾纸,使劲在上面磨蹭起来,“好像是……”
李组长:“是?”
“是个鬼画符。”屈然用纸巾扫着掉在桌子上的铁锈渣,把它们拢进证物袋里,和那堆钉子待在一起,“估计是时间太长,被腐蚀的看不出来原貌了。”
唐超凡把脑袋伸过来,看见那上面的东西开口道:“不,那是光。”
“那一天他变成了光?”屈然顺嘴接茬,“迪迦奥特曼吗?”
“不是,这应该是光这个字的甲骨文。”他没理会对方的调笑,摸出手机来搜索起来,试图证明自己,“看吧。”
李组长也好奇地凑过来:“你还认识这个?”
唐超凡矜持而谦虚地笑了下:“之前拍戏的时候特意学过一段时间。”
袋子里的一根根铁钉被倒出来,众人一一辨认后,发现有好几根上面都有类似的刻痕。只是大多数都已经被侵蚀的很厉害,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屈然摩挲着自己的头发,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她忽然瞪大眼睛:“养尸地!”
棺材钉定在不同的地方是可以改变风水的,一般来说,能建学校的地方人气旺盛,风水也不会太差。但怀仁实验高中建校没几年的时间,学校里就频频出事,一方面是熊孩子门酿造的恶果,另一方面显然是风水被改动造成后果。
在学校倒闭之前,那里已经留下了不少年轻人的生命,他们的灵魂也被禁锢在那个小小的校园里,难以超生。
但节目组去的时候,怀仁实验高中里只有宁永言一个厉鬼。
那么,其他人的灵魂呢?那些人为什么要陷害节目组,非要把他们永远的留在那里是有什么好处吗?
大概,只有养尸地一种可能了。校内七处的钉子构成一个极为阴邪的阵法,大量的死魂用于供给地下的邪灵,节目组被坑过去就是给那地下的东西送菜的!
“不可能,我们去的时候那里很干净。”
“十有八九是被他们的人给带走了。”屈然的手指轻轻抠着铺在桌面上的黄表纸,“当时节目组混进来了不少。”
众人陷入沉默。
如果屈然说的是真的,那么像怀仁实验高中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呢?他们是短暂地把这个地方给解决了,但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不知道还有多少。
那些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呢?又有多少人遭了他们的毒手?
屈然站起来,给李组长倒了杯水:“你们那边应该还有类似的案件记录吧?”
李组长接过水去抿了一口,干巴巴地回答她的问题:“确实有不少记录,主要集中分布在最近这几年。”
“你要看的话我一会回去整理一下给你,你看完了记得立即销毁。”
他又灌了一口水,沉默半晌放下杯子站起来:“最近可能会不太太平,你们最好少在外面乱跑,我走了。”
当天晚上,屈然收到了一个来自李组长的包裹。
里面快递袋里面只放着一张光盘,没有别的东西。说实话,她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光盘了,一时之间拿到手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唐超凡友情把自己淘汰已久的在地下室放了将近五年的台式机贡献出来,两人一起把那台宽厚的机器抬进屈然的房间,等他帮忙给电脑连上电源打开开关以后,就被无情地撵出门外。
“卧槽!无情!”
房间的隔音不错,他的哀嚎并没能够全部传入房间里。屈然两眼盯着屏幕,看着那里面放映出来的一幕幕画面。
音量已经被可以调低了,但视频中偶尔传出的低声惨叫还是令人毛骨悚然。她按下暂停键,找了张废纸对着电脑随意涂画起来。
一小时后,视频结束,光盘内的资料自动销毁。
☆、第 66 章
屈然揉着胀痛的眼睛走出房间,想去客厅找点水喝。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这个点正好是新闻联播的时间。大灯没开,唐超凡正缩在沙发里玩着手机,明明灭灭的光打在他身上。
“今日下午15点46分,S省西南部发生七点五级强烈地震,波及周边市区共计12个,目前仍有8个区县仍被强烈的余震波及,中央已派出救援部队赶往灾区……”
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张放大的S省地图,标注震区的红色的圆圈在上面看起来格外显眼。
屈然端着水杯,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定定地注视着电视屏幕。他们之前去的丰县就在这个红色大圆圈的范围内,也不知道现在那里怎么样了。
如果……这次地震可以直接震塌那边的邪/*教组织的老巢,让他们全军覆没就好了。
这个离谱的想法很快消失在她的脑海中,很快,地图消失,无人机拍摄的灾区影响被投放在电视上。
屈然垂下眼皮,抱着杯子坐到沙发上。
她闭上眼睛,让大脑放空,但光盘里面的一幕幕和刚才电视里放出的山河破碎的画面盘绕在眼前迟迟不去。
忽然她的手心一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了她的怀里。
并且,使劲在她的睡衣上蹭了蹭。
……
屈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水杯被好端端地放在茶几上,而唐超凡正把他的大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眼睛微微眯着,手机都不玩了。
一副躺的很舒服的样子。
唐超凡没发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盯着自己,他用手撑着沙发翻了个身,把脸冲向屈然的小腹。然后,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
……屈然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唐超凡之前也靠过她的大腿,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他温热的呼吸几乎要穿透薄薄的睡衣,喷在小肚子的皮肤上。
热度几乎要顺着那里爬到脸上,刚刚烦躁和焦虑的情绪已经被完全挤出大脑,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和一种莫名的情绪。
莫名的激动。
“小屈,你有赘肉啊。”
热度迅速褪下,屈然抬起手,重重把一个爆栗敲在对方那个饱满的额头上。
“凡哥,你几天没洗头了?我睡衣上都被你的油头蹭上油花了。”
“嗯……比你洗得勤。”
屈然再次抬起手,想要让唐超凡尝尝来自社会主义的暴击,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猛烈震动起来。
准确来说,不是她的手机,是李组长临走前塞给她的手机。
这是一只体积偏小的黑色手机,大约是曾经流行的老式诺基亚手机的一半大小,但比起那个更耐摔也更耐用,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接收到信号的新型手机,特别事务行动组技术部人员的最新科技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