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破阵,一般就是要把阵眼破坏掉,阵眼毁掉了自然阵型也就不复存在,幻境就消失了。
“既然确定突破口是这里,咱们该怎么做?”老何把刚刚在树林里就接下来的领带重新打好,理了理领口,“你有什么想法没?”
屈然摇头,“我在这方面学艺不精,还是你来吧。”
何大师得意一笑:“那就看我的。”
他拿着从屈然那打劫来的东西,捣鼓了好一通,再次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脏兮兮地,眼前的桌子纹丝不动。
屈然:......
看他那架势还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青铜。
她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从背包里取出两个面包还有几根火腿肠。把其中一个面包扔给老何,自己则咬开另一袋吃了起来。
“别折腾了,吃点东西冷静一下。”她大口咬着食物,顺手把火腿肠放在餐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火腿肠的重力缘故,整只餐桌摇晃了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他们脚下的地板裂开了条巨大的口子,将毫无防备还在吃着东西的两人吞了进去。
屈然:那两根火腿肠真的有那么重吗?
两人眼前短暂的黑暗了几秒,很快又重现光明。他们现在正置身于一座像是寺院似的建筑物门前,迎面就是尊方方正正的香炉,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冒出。
“这是哪?难不成在地心?”屈然还没有从刚刚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她迅速吞下口中的面包询问老何。
“当然不是,”何大师的脸色有些复杂,“刚刚你破阵了。”
“!!!”
原来是这样的吗。
破阵并没有带来太多喜悦,相反,那只是一个开始。屈然迅速将余下的面包塞进嘴里大口吞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攻击用的符纸捏在手里。
罗盘又一次开始转动,两人跟着罗盘的指向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香炉,进入大雄宝殿内。
原本该放着佛像的地方被摆了一尊巨大的九尾狐塑像,九条雪白的尾巴蜷在莲花座上,每一根狐毛都纤毫毕现。
远远看去,竟然好像是活的一样。
塑像前的供桌被放了满满当当的食物,一小块白色的牌子悬浮在供桌之上——正是山神牌。
罗盘指引着两人继续往里走,在绕过白色狐狸像后两人停在一尊黑色塑像前。
“就这里?”老何探头过来,伸手扒拉了下指针,却发现罗盘纹丝不动,“可这边好像什么都没有?”
正说着话,一阵粗重的呼吸声自他身后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尊狐狸像竟从莲花宝座上跳了下来,这会正蹲在他们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屈然的视线对上它冰冷的眼睛,吓得差点头发都炸起来了。她轻轻戳戳何大师,示意他往后看。
难怪她刚刚觉得这塑像雕的跟真的似的,原来根本也是真的。
狐狸低头嗅了嗅这两个小东西,像是被熏到了似的打了个喷嚏。
“阿——啾!”
还没等何大师回头看清楚,他就被一阵八级大风吹走了。
青石地板又凉又硬,何大师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
“小屈,”一个陌生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回头去看,发现是个女人。
她长得很漂亮,身姿纤细婀娜。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的像是瓷器,看起来没什么血色。
“江柔。”屈然从地上爬起来,挡在她和何大师中间,“小白羊道长呢?”
女人抬手掩嘴,轻笑一声。
“别叫我江柔了,那本来也不是我的名字。”她冲屈然眨眨眼,“叫我山神大人就好。”
“至于你说的小白羊道长,他在后院好好地待着呢。别急,你俩一会就可以去陪他了。”
屈然绷紧身体,骤然间冲到女人面前,向着她的腹部刺出一剑。
一击未中。
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女人闪身躲开,眉眼之间依然带着笑意。
屈然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桃木剑攥紧,再次出招。
自称为山神的女人轻巧地后退一步,神色中满是戏谑。
紧接着,她的五官扭曲起来。
就在她刚刚退后,躲开这个看似毫无威力的小木剑的时候,短短的剑身骤然伸长,刺入她的腹中。屈然得手后,并未立刻将剑拔出,而是掏出一张符纸“bia唧”一下贴在女人的脑门上。
好熟悉的场景。
山神被定在原地,僵硬地站着。
屈然这才从她身上把桃木剑拔了下来,剑身离体的瞬间,女人的身形忽然缩小,一只白色的狐狸拖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从衣服堆里爬了出来。它头上还顶了张黄符,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屈然。
“卖萌也没用。”屈然把狐狸提起来,塞到何大师怀里,“你那个同伴呢?”
白色的大狐狸一脸单纯地看着她,摇摇头。
“算了,反正他一会也会出来的。”屈然在狐狸尾巴上rua了一把,看见它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下,收回了手。
☆、第 23 章
雪白的大狐狸被两人拿捏在手中,也不敢造次,战战兢兢地给他们指路。
她先前说的确实没错,小白羊道长就被关在后花园内,屈然两人找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正在跟一个黑衣男子对弈。
“嗷呜——”
那边下棋正下的专心,狐狸伸长脖子嚎了一声,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黑衣男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隽的脸孔。
看着像是男版江柔。
他看起来很疑惑,把手中的棋子放回盒子中,黑衣男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狐狸身上。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不太高兴似的皱起眉毛,“你领的路?”
“嗷——”疯狂摇头。
“是的,就是她给领的路。”何大师迅速开口,试图打断狐狸的叫声。
坐在一旁的小白羊道长似乎对他们这里的动静毫无所觉,依然专注地盯着棋盘。捏着棋子的手高高抬起,似乎在纠结下一步该怎么走。
黑衣男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近前,冲何大师伸出双手想把狐狸抱过来。
吓得老何连忙后退一步,挤到屈然身后:“小屈,你跟他说。”
屈然无奈地走上前,挡在狐狸和黑衣男人中间。
没能抱回同伴,男人不爽地瞪了屈然一眼,却对上她满是笑意的目光,又哑了火。
“你们有什么条件?”
“放小白羊道长跟我们走,还有,”屈然捏紧桃木剑,手心出了一层汗,面上却稳得一批,“你们以后不能再去打扰剧组拍摄,也不要再打唐超凡的主意。”
“可能,不太行。”男人慢吞吞地回答,“那个唐超凡是她看上的猎物,我没法阻止她。”
“没事,我们会阻止她的。”屈然好脾气地说,“你只要不去帮她做坏事就好了。”
“可能,也不太行,”男人继续慢吞吞,“我是她分化出来的心魔,什么事都得听她的。”
黑衣男的话让屈然和何大师都是耸然一惊。
心魔?!
“那你有自己的意识吧?”老何从屈然身后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有,要不我怎么跟你们说话的。”黑衣男翻了个白眼,无语地回答。
神庙的后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时不时地有微风拂过。
场面有些僵住了。
狐狸趴在老何的怀里伸了个懒腰,吭哧吭哧地哼唧两声,眯起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没办法了吧?
“既然这样,看起来是暂时没有办法了,”屈然把狐狸从老何怀里捞过来,压低声音道,“老何快上,让他知道一下人心的险恶。”
黑衣男见两人变换了位置,立时警惕起来,他后退两步,眼前金光一闪,竟是躲过了何大师的攻击。
何大师且战且进,单手抡着一条金黄色的绳索,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顺便掏出口袋中的符纸,“嗖”的一下向着黑衣男子甩去。
男人眼见着有东西直冲他面门而来,倒也不慌不乱,微微后仰躲过了这一招。他疾走两步,闯到何大师身前,正准备近身对付他,却不料后心一热,整个人直挺挺地后仰躺了下去。
“狡猾的人类......”他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瞪向刚刚偷袭他的屈然,“敢不敢,正大光明地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