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净洵搂住她,忍不住勾唇:“嗯?为什么?”
果果皱着稚嫩的眉宇说:“要等我们都长大了,我再和她们解释妈咪为什么会帮动漫里的人说话,因为现在大家现在知道的东西都不多,不管我怎么说,她们都不明白的。”她说完才灿然笑开:“这是妈妈和我说的。”
她自身也不明白薄净洵的配音职业,每次都形容成“帮动漫里的人说话”或者“帮电视剧里的人说话”,难得她今天终于打算不执着于给小伙伴们解释了。
薄净洵弯下腰,双手抚上女儿软嫩的脸颊,声音被浓郁的柔色侵染:“这样很好,我们果果是个很厉害的小朋友,是可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去做合适的事情的。对不对?”
“嗯!”果果郑重地点了好几下头,“那妈咪亲亲我,奖励我一下。”
“好……”薄净洵宠溺地拉长尾音,在她的脸上轻吻一下。
果果刚笑弯眼睛,卫以牧就走过来:“好了,去玩吧。”
“那我去玩积木了!妈咪昨晚工作很晚才回来,今晚要早点睡觉!”
果果欢呼着跑到笨笨身边,摸摸笨笨的头,带着几乎跟她一样高的笨笨,迈着欢快的脚步去储藏室。
薄净洵直起身子,笑着睨卫以牧:“吃醋啊?”
卫以牧在她跟前停下,一本正经地扶了一下眼镜,“果果都有奖励,解决了问题的木木更应该有奖励。”
薄净洵轻轻笑了一声,看卫以牧这玩笑开得这么认真,她默声想了想,随后转身走向床边。
她拿起一个放在枕边的信封,准备拆开它。
卫以牧快步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你要跟我一起看这封信么?”
那个信封颇有古典韵味,正是多年前她们在浔城时,薄净洵在那家“时之门”店铺里给未来的自己写下的信。
薄净洵的眼眸在灯光下柔情浮动,“对,这是给你的奖励。”
卫以牧顿了好几秒,慢慢地轻笑开,松手让她继续打开信封。
信封和里面的信笺都保存得很崭新,薄净洵展开信笺时还有淡淡的墨香飘出来。
让卫以牧感到意外的,是信笺里并非满篇的文字,反而只有一行短短的句子:你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对的。
“为什么你只写了这句话……”卫以牧很惊讶,镜片下的双眼微微睁大,神情顿时就多了几分旁人难以得见的可爱。
薄净洵没有立刻回答,她用指腹悠缓地抚过这行字,随后重新把信笺折起来放回信封里,将信封放在床沿。
卫以牧收敛了惊讶的神情,伸出双臂把她拥进怀里,低下头浅浅地亲吻着她的长发。
从打开那封信起,她的情绪就有些沉了下来,卫以牧感受得到。
薄净洵回抱着卫以牧,枕着卫以牧的肩膀,好一会儿才徐徐开口:“其实在今天收到这封信之前,我已经忘了曾经写过它了。”
“为什么?”卫以牧柔声地问,满心柔软地陪着她一起揭开这个奖励。
薄净洵话音含笑,带着浓浓的满足与回忆的味道:“因为写这封信那天,我刚刚意识到自己喜欢你……不对,应该是前一天晚上。可是我一下子没有接受这件事,我们是因为协议结婚开始的,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我迷茫了一个晚上,还有一个早上……”
她顿了顿,卫以牧也笑了一声,似乎也回想到了那一天。
那个仿佛关系达到了瓶颈,无法前进也无法退后的那个早上。
薄净洵用侧脸蹭了蹭卫以牧的肩膀,语调低柔:“我只写了那一句话,就是在迷茫我和你会是什么结果。我想……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或者在一起之后又分开,我都希望自己不会后悔曾经做下的决定。
然后出了那家店就下起了雨,你带着我躲到旁边的屋檐底下,我看着你只顾着我的样子,最后的一点点不知所措都消失不见了……”
卫以牧幽幽地叹息,“你选择的收信时间是十年,不管我们最后是怎样的结果,十年都足够尘埃落定了……”
薄净洵轻笑着,把当时内心的打算全盘托出:“因为只有三个时间选择,三年,五年和十年。三年太短,如果我们的协议一直持续,那几乎三年的时间里我们都经常见面,也许还不能彻底决定我们的结果。五年又好像有点不上不下的,就干脆选了十年。”
十年时间,足够她们成为互不相交的陌生人,也足够她们成为幸福而平淡的恋人。
如今十年之期已到,她们的生命之路已经紧紧缠绕在一起,相互牵挂,又有一个基于爱情而孕育的女儿。
薄净洵不但没有后悔曾经做下的任何一个决定,更在心底庆幸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这才造就了她们可以相拥的今天。
她的唇如轻羽一般吻住卫以牧的脖颈,她的声音细弱而柔软:“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心里全都是你。”
卫以牧闭上双眼,双臂收紧着抱她,深深地在她的耳畔呼吸,“我很喜欢这个奖励,非常喜欢……”
她们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卫以牧捧起薄净洵的脸轻慢地吻着。
想要更深地亲吻时,卫以牧的眼镜硌到了薄净洵的脸,两个人都被彼此逗得发笑。
卫以牧的目光温柔而滚烫,“跟我来。”
她拿起放在床沿的信封,牵着薄净洵出了房间。
两个人先去了储藏室外,放轻脚步没有惊动在里面玩积木的果果,只是犹如一个约定一样,一起看着她们的女儿。
卫以牧打着手势,示意爬起来要奔过来的笨笨不许动。
笨笨摇晃着脑袋,“呜”了两声就趴回原地,在它委屈的目光里,卫以牧带着薄净洵悄悄离开,来到书房。
卫以牧把信封里的信笺重新拿出来,在桌面上展开,再从笔筒里拿了一支钢笔。
看着最上面的那行字,卫以牧无意识地咬着唇思索,转眸看向薄净洵。
薄净洵伸手去抚她的长发,眼神里是对她的爱意和好奇:“想写什么?”
卫以牧没说话,只眨着眼睛思忖,几秒钟过后稍微弯腰,纤白的指尖捏紧钢笔,在信笺的最后一行写下了一句清峻流利的字。
“万幸我们没有错过。”
她把信笺折好放回信封里,将信封放到了抽屉里。
做完这些,她满足地轻笑起来,抬眸看向薄净洵。
薄净洵握住她的手,“为什么写这句话?”
卫以牧收拢五指握紧薄净洵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埋头在她的长发里深深地呼吸,像个小孩子一样地惹人怜惜。
“十年前,你把我们的结果写在开头。你让我知道了你当时对我们的感情既有所期待,又担心害怕,你甚至想到了跟现在完全相反的样子……”
卫以牧的呼吸抽了抽,想要更深地埋头到薄净洵的脖颈,却被眼镜再次阻隔她们的亲密。
薄净洵轻轻笑了,双手小心地摘下她的眼镜放到桌面,而后抚上她的脸庞,指尖轻柔地摩挲她的眼角。
“现在,我把我们的将来写在最后。等我们的果果长大了,我们再把这封信拿出来,一起看这句写给我们两个人的话,我们一起庆幸这一生没有错过彼此……”
卫以牧低着头,微弱着话音去说这些话,眼眸里的星光那么璀璨又那么温暖。
薄净洵的手指顺着她的长发滑下来,指尖绞着她的发丝,轻咬了一下唇,“那……什么时候才算果果长大了呢?”
十八岁?还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是结婚时?
薄净洵不禁去想,那个时候的她和卫以牧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已经有了白头发,那么她们还可以相爱多少年呢?
卫以牧没有让她多想,轻浅勾唇道:“等她把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带回家的那天,就是她长大的那天。在这之前,我们一起培养她,让她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薄净洵笑了一声,好听的声音有着若有似无的撩人:“像你一样么?”
卫以牧只是弯着唇,目光渐而下移,跟吻一起落在她的唇上,两个人鼻息间的空气瞬时间稀薄,只剩唇舌间的滚烫与柔软。
安静的书房里,细弱的气声将空气中注入了缠绵的气息,书房外隐隐传来小跑声与果果清脆的喊声,令这暧昧的空气起了轻微的浮动。
“笨笨你把我的房子还给我!快还给我!我还没拼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