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臣的早死姐姐(143)

作者:爱心扁桃体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明明邵砚山升迁是一件好事,但林初月心里却因此越发不安起来。

这一切的走向,全部都是按照原书中所说的发展,按照这样下去,再过不久,邵砚山就会投入杨涣之门下,成为翰林院学士。

再后来就是那个玩弄权术,以青词媚上的佞臣。

想到这里,林初月心绪愈发焦躁。

她这起得很早,几乎要与邵砚山差不多时候起来。

其实全然不是林初月想要起早,只是她睡不太好而已。

邵砚山已经换好了公服。

他带着幞头,身穿青色圆领长袍,腰上束着乌角带,公服之上是五品白鹇补子。

颜色内敛的公服,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非凡。年仅二十三,却已有而立之年的沉稳持重。

难得两人能在一同用早饭。

但邵砚山注意到,林初月似乎心情不好,平常吃饭最认真的人此刻却心不在焉,手上拿着筷子又一下没动。

“阿月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林初月扯了扯嘴角,道了句没事,随后也专心吃饭起来。

她这事实在不该和阿砚说,难道在阿砚刚刚升任翰林试讲的时候,她就要在这提醒阿砚,千万不要和杨焕之等人为伍吗?

而说这话又是站在何种角度,应以何种理由呢?

现在的李纬是内阁首辅,是那个斗败宦官孙寿,拔除外戚干政,推行新治变法,功绩不可一世的李纬。

而不是那个醉心权利,妄图裹挟幼帝把持朝政的李纬。

可即便这样,林初月也知道此事已有苗头。权力熏心,多年身处高位,无一人能与之制衡,李纬会渐渐在这样的权力之中迷失了自己。

孝仁帝在位二十七年,池州府爆发旱情,飞蝗肆虐,以致引发瘟疫,民不聊生。

其实朝廷之中早有治虫控灾的能将,就譬如工部侍郎张维民,可偏偏张维民此人看不惯李纬的行事风格,却也不知避讳,在李纬升任首辅次年,就遭贬斥,成了建宁府推官远离京师。可张维民此人极不适应建宁府气候,不过待了一年就因水土不服而病痛缠身,于遭贬斥的第二年离开人世。

此次状况要较四年前的旱灾更为严重,后又有瘟疫影响,一直波及到了江南的常州府。

而孝仁帝此时已经身体不好,朝政只交由李伟,杨焕之等人。

疫情得不到妥善的治理,北疆荒草萋萋,尸横遍野,而远离北疆的京师,却一派盛世,歌舞升平。

而这只是其中之一。

在有几年后的江南涝灾,依旧是这般凄惨,最为富庶的中部江南地区,承担朝廷上下三分之一赋税的几个州府也接连受到影响。

早在李纬上位之前,工部是有许多能人善将的,且都各司其职,得以重用。

可只因政见不和,李纬就全将这些人按了下去。

林初月没想到,这一切都会发生的这样快。

会试后,朝堂大换血,充入了不少李纬杨焕之等人的亲信,而后又一年旱灾涝灾,接连爆发。

即便远处京城之中,林初月都感受到了状况不妙。

邵砚山升任翰林试讲,不到一年就成了翰林学士,真正的天子近臣,侍奉天子在下。

然后让林初月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阿砚,按照原书中的发展和杨焕之渐渐走近。

即便是林初月这样远离朝堂的人,也能在谢庆阳陈舒敖等人口中听闻邵砚山的近况。

她这趟出门,是因着京杭码头这边铺子要在扬州府开分店的事项,特地找了经验丰富的谢庆阳商讨,谢庆阳也不吝赐教,只是在谈完事情之后,他又与她闲话了几句。

“你可知你家侍讲小相公差不多又要升迁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笑。

林初月不解,这才不到一年怎么这样快。

“谢公子莫要开玩笑。”

“我哪里会开这种玩笑,”谢庆阳睨了她一眼,“你家侍讲小相公可真是官运亨通呢,这才不到一年就能升任翰林学士,再一步,怕是就要拜相入阁了。”

明明是恭贺的话,可偏从谢庆阳嘴里出来,就听得让人颇为不舒服,好像邵砚山的官位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一样。

但林初月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会不会真的……

不可能,她绝不相信阿砚不是那样会为了权力违背本心的人。

“谢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庆阳依旧的散漫,端的是世家公子的姿态:“你家小相公,又会弄墨,又会雕刻,还会皇上最喜欢的青词,不过一年就成了皇上身边的宠臣,其他人分不走半点信赖,又和次辅杨焕之走近,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可不就是我所说的入阁拜相么?”

他笑了一声,又接着道:“我原以为依照你的眼光,选的夫君应是身正品端之人,却不想你竟是看差了眼。”

林初月此刻已然沉了脸色,朝堂之上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朝野之外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杨焕之和李纬现在算不上是好人。

或许曾经是,但现在绝对不是。

如今的北疆和江南等地的灾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是在这两人,若是这两人体察民情,不那般不顾百姓生死,醉心权术的话,北疆和江南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她不愿相信谢庆阳的话。

她的阿砚怎么会和杨焕之为伍?

“今天这番话,初月只当谢公子你从未与我讲过,告辞。”

说罢,起身就要走,身后的李儿和珠儿也跟上。

“林初月,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但这是事实,你大可等你家小相公回家之后问他。”

林初月回头看了谢庆阳一眼,他面色凝重,全然没有刚才的散漫。

谢庆阳从来没有骗过林初月,这点林初月清楚。她在京城待了这样久,许多事情,若是没有谢庆阳的帮助,她也未必能够做好。谢庆阳与她有恩,可即便这样,林初月也依旧不会相信。

林初月头一回心情这样差,回了家之后,她连午饭都没有心情吃,找了个借口与邵全德说没有出去用饭,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门里。

直到天色渐晚邵砚山归家。

通常情况,晚饭邵全德是不会同他们一起用的,林初月会让小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膳食,给邵全德的送过去。

林初月亲自下厨,备了一桌饭菜,等到邵砚山回来。

这几年来邵砚山越发情绪不显,开心也好,难受也罢,始终都不大得见面上情绪的起伏,在外如此,在家中还好一些。

邵砚山归家换了常服后,见着桌上这么丰盛,而林初月坐在一旁,心中顿生暖意。

见他走过来,林初月缓缓开口:“阿砚回来了,快坐下,今日的饭菜可全是我做的,只是时候有些早,等你回来之前凉了些,我又叫人热过了一道,可能比不上刚做出来那般可口。”

邵砚山坐到林初月,身旁面上挂着温暖的笑意。

“阿月辛苦了。”

林初月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心态缓和地和邵砚山用完了这顿饭。

“阿砚吃好了?”

“恩,”但看着林初月似乎没吃几口,他不由得想开口问她,“怎么阿月……”

“李儿把这些菜都撤下去吧,备些茶来。”

李儿道了句是,随后几个丫鬟纷纷上前,动作利落地把菜都撤了下去。

林初月侧头看向邵砚山,面色比往常更加严肃些。

“阿砚我问你些事情,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邵砚山握着林初月的手,轻轻拨了拨她的手掌。

她想问的想知道的,他当然会告诉她。

“阿月想问什么直接说吧,我要是知道答案的肯定会告诉你。”

她问:“你可是要升任翰林学士了?”

邵砚山闻言目光微怔,而后缓声回答:“我也不知。”

“阿砚真的不知道?”林初月眉头皱起,未等他出口回答,便又接着说,“我听人说阿砚你和杨大人走得很近。”

“是礼部尚书杨大人。”

朝中姓氏云集,姓杨的官员不少,但礼部尚书杨大人,却只有杨焕之一人。

握着林初月的手,有片刻僵硬。

他回答:“公务上有些交集。”

“只是公务上有些交集,阿砚便要去参加杨大人的五十大寿?还送与杨大人亲手雕纂的仙鹤玉石?”

这些,都是林初月求证林朗,从他口中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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