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见我应如是(17)

月光照进来,落到她的鼻尖,映出了她慌乱的眼眸。

她好像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地解释,“您别误会,我不是想干坏事,我只是... ...”

话没说完,章纪堂笑着接了上来,“你只是要抱着你的皮枕才能睡。”

他说着,松开了沈如是的手,大掌一翻,皮枕递到了沈如是手边。

沈如是愣在了当场。

什么意思?

敢情明知道我认床,还不早点给我?!

但她不能这么说,礼貌十足地,“多谢您。”

她得了枕头心安了,转身要走,不料首辅大人又补了一句。

“这枕头抱着,确实舒适。”

沈如是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合着您老还抱着我的枕头睡了一会?!

“呵呵,呵呵... ...您舒适就好... ...”

沈如是干笑了两声,见鬼似地抱着她的枕头溜回去了。

章纪堂方才借着窗外飘进来的月光,已将她那震惊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章纪堂禁不住轻笑了一声。

好笑之余,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头的大石彻底落了地。

沈如是,他没看走眼。

不过令他稍感意外的是,她比他七年前记忆里的样子,还要活泼一些。

只不过这活泼,平日总是藏在她气定神闲的外表下的... ...

床上的纱帐落了下来,章纪堂目光转去了窗外。

七年前,他从禹州离开时心灰意冷,以为这世间再没有一片能让人安心的地方。

他携重金寻欢,却意外遇见了沈如是。

他同她并未过多亲密,可她身上有什么说不清的气息,却让他支离破碎的心慢慢粘了起来。

如今回想那些旧梦,仿佛还飘着令人安心而坚定的气息。

当年一别,七年已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如同老家禹州那些所谓的血脉亲人,仍旧似从前一样恶习难改,沈如是也没有变坏,她还是那个令他能感受到这世间一点安心的姑娘。

第9章 矿山 他在某一瞬间,有了种两人当真是……

翌日天不亮,章纪堂便起了身。

坐起之后,目光不住往床上一扫。

帷帐撩了起来,被褥整齐叠好,沈如是已经起了。

难道是自己起晚了?

他琢磨着,听到了窗外熟悉的声音,“去灶上问问早饭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尽快上来吧。”

原来她早起打点起了早饭。

这饭还没吃,章纪堂心里便暖融融的。

他将目光从床上收回来之前,又看到了那小皮枕。

小皮枕被压在枕头下面,似乎还用被子掩了掩。

仿佛是怕人偷走似得。

章纪堂不由地低笑了一声。

这是防小偷?还是防他?

首辅大人心情愉悦,待到吃早饭的时候,夹了一筷子酸笋给沈如是。

这些日都是沈如是先主动给他夹菜,今次他倒主动了。

沈如是眨了眨眼。

章纪堂一副寻常模样,又夹了一只小包子放在她碗里。

“夫人多吃些。”

沈如是明白了。

这是首辅大人对她昨日表现的肯定吧?

能让金主满意,她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她道,“多谢夫君。”

她开心,那眼眸的晶亮也让章纪堂心情愉悦。

这顿饭吃得尤其合口。

刚吃好,就有人风尘仆仆地来了。

是在河南推行补税新政的人,姚录打发来的。

章纪堂叫了人去内书房说话。

沈如是瞧了一眼,没怎么在意,打发人收拾饭桌。

收拾好了,她坐下刚喝了口茶,就见丹竹两眼放光地来了。

“这是怎么?拾到钱了?”沈如是打趣她。

丹竹却兴冲冲地覆到了沈如是耳边,“姑娘,我方才在书房门口听了一耳朵,首辅大人在说矿山的事。”

沈如是皱眉,“别乱听壁,小心耳朵。”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什么矿山的事?”

丹竹笑嘻嘻,“姚大史那边收税,发现一座没在官府备案的铜矿山,大人估计是要给这矿山易主了!那可是矿山,若是得了,岂不是财源广进?”

这一下,连沈如是都听得耳热了。

不过丹竹没有听到更多,沈如是琢磨了一下,问她,“之前章大人给的五万两银子,送回家去用了吧?情况如何?”

“照着姑娘的吩咐,这次没动天风楼的钱,用这五万两还了一万两,顺便给沈家也送了点钱,其余又送了四万两回家。”

丹竹说着,撅了嘴,“姑娘不是说,这四万两,家里怎么也能用个大半年吧,可昨日我听传信,说是用掉一半了。”

“这么快?做什么用了?”

丹竹附在沈如是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沈如是脸色沉了一沉。

“照这般看,剩下的钱也撑不了两月了,待到天气转凉,家里只怕更要用钱。”

丹竹连道是,“姑娘可得再想想办法,要能拿了那矿山就好了。反正首辅大人要给矿山易主,姑娘何不拿下,咱们来采就是。”

沈如是也想,但这矿山的情况她还不了解,章纪堂有什么打算她也不晓得。

她思量了一会,“回头探一探他口风再说吧。”

*

忠兴侯府。

小王氏哭哭啼啼了半个时辰。

王氏头都大了,“你自己不老实,连累娘娘也跟着你丢人,你还在这哭。”

小王氏直接扑到她姐姐身上,“姐怎么能这样说?还不是那忠勤伯夫人坑害我,还有那沈如是,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两个人一个精一个妖,我都是被她们害得呀!”

王氏对这话倒是没有异议。

小王氏同忠勤伯夫人闹了这一处,现在秦太后窦太后之间的关系也免不了有些尴尬,想要结盟的贵勋皇亲们,原本那意图也都没了。

王氏回想这一切,仿佛都是从沈如是开始的。

她不由道,“我怎么觉得,这沈如是非但没让章纪堂露出真章,怎么还令他如虎添翼了?这可怎么好?”

小王氏直起了身子,恨恨道,“要是能找个人制住那贱人就好了!”

制住她?找谁呢?

*

定国公府,一样地惆怅。

窦固本来指望着忠勤伯两口子帮他们拉拢人,这下全都泡汤了。

他瞥了徐氏一眼,“你也是,怎么不仔细看着点?搞出这种事情来?”

徐氏哪里想到忠勤伯夫人同小王氏做事这般不靠谱,更没想到沈如是竟然指认小王氏,令忠勤伯夫人同小王氏直接内讧。

“我思来想去,这恐怕是那沈如是故意为之,她明知道是忠勤伯夫人的人浇她水,却栽到小王氏头上去,小王氏可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一下子就闹出来了,闹得一点余地都不留,大家都难堪。”

徐氏越说越确信,“那沈如是,竟然如此厉害!”

如此厉害,超出了徐氏的想象,她一时都不晓得怎么办才好了。

但窦固是男人,并不在意内宅的视角,一句话点破。

“她既然这般厉害,那就让她走人,我想那章纪堂的本家长辈,定然看不惯这种出身的女人当夫人吧。”

徐氏眼前一亮,“对,章家那些亲长,必然是不愿意的。何不让她们来?”

窦固却道不急,“这事,咱们还是不要亲自出手,给秦家人提个醒好了,我猜他们家更着急。”

话说完,夫妻俩对了个看好戏的眼神。

*

宫里。

赵赋同章纪堂往御书房说话。

一进了御书房,赵赋便道:

“先生,定国公府的事情,朕听说了!”

章纪堂瞧了一眼兴致勃勃的赵赋,不用看也知道他这是起了八卦之心。

果然,赵赋凑了过来。

“夫人被泼水了?有没有着凉呀?”

章纪堂说没有,“谢皇上关心,并无大碍。”

赵赋拍拍胸口,“真是难为一个小女子了。”

章纪堂也是这样认为的,“嗯”了一声。

只是他想到当时的情形,想到那些滴滴答答落下来的水珠,这脸色就不怎么好。

赵赋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道了句。

“先生这是... ...心疼了?”

这话说得章纪堂一呛。

他没回应,赵赋偷笑了一下,扯开了话题。

“... ...听说是秦娘娘的娘家姨母做的?啧啧!”

章纪堂不置一词,赵赋却道,“怎么说也是有些亲缘牵扯,朕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只不过,夫人这次办了大事却受了委屈,朕想着,让小叉子拿点朕的私房钱偷偷赏给她,也算是朕对她的奖励安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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