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下药了?”低声问她。
荀肆忙点头:“是!”荀肆头一回觉得心虚,云澹太过温柔,令她觉得哄骗他要遭天打雷劈的。
云澹见她一副理亏的样子,又想起自己昨日心中对她生的那些怜惜,当真觉得自己的好意喂了狗了。眼前这女人真不值当他费心思。“给朕下药做什么?”
荀肆又红了眼:“臣妾怕皇上为难..”
“?”云澹愣了愣:“朕有何为难?”
“臣妾前段日子在御花园,远远的见到了几位嫔妃,各个窈窕娇美,再低头瞧瞧自己,登时觉得配不上夫君。夫君又仁厚,铁定不会将臣妾扔在这里,而会逼着自己接纳臣妾…臣妾不愿要夫君受这等苦!是以想了这么个主意。”
“这么说你还是为朕好了?”云澹幽幽瞪她一眼,明知荀肆在胡诌,但就是怪罪她不起。不仅不怪罪,甚至有些感激涕零她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是!”荀肆头点的勤,朝云澹移了移:“皇上,您别看臣妾平日里糊涂,碰到大事可不糊涂。皇上迎娶臣妾,是为了奖赏阿大护国有功,臣妾不能恩将仇报!”这会儿倒是知晓抬出荀将军了。就你精!
“但皇上…您真有那样为难吗?”荀肆想起他昨夜支棱得那样高的小兄弟,颇有些好奇。
“什么?”
“您要用对自己用药…才能…宠幸臣妾吗?臣妾…唔…”云澹将手捂在荀肆嘴上:“别说话!”荀肆一讲话就会令他想起昨夜,他在药性下生出的冲动。这会儿清醒了,就算将荀肆脱净了放到他怀里,他也不会再有那样的兴致了。“你跟朕说说,朕入睡后发生何事了?”
荀肆一听,好家伙,要与自己同流合污了。忙向他身前蹭了蹭,声音放低:“皇上,您睡着了,臣妾寻思着让您睡的舒坦些,便把您放倒了,然后瞧见…”她吞了吞口水:“瞧见您的小兄弟昂扬…”眼朝下,探究的扫了眼..要说荀肆亦是个未见过世面的,没法比对万岁爷这个与旁人的有何不同,但单这样看着,着实可怖。
云澹见她目光下作,扯过被子一角盖在:“看哪儿呢!”有些恼了。
荀肆忙收了眼神,嘿嘿两声:“您小兄弟昂扬,身子发烫,臣妾就一边哼唧一边帮您降热…”
“降热?”
“是!”荀肆忙点头:“万岁爷的小兄弟朝天支着,半天不倒,可谓九千岁了。臣妾没办法,用凉帕子丢上去..”讲到这停下来看云澹脸色,见他皱着眉忙说道:“您放心,臣妾并未碰到您的小兄弟,臣妾用帕子轻轻丢上去…”讲到这拿起一块帕子,煞有介事学了一番,动作连贯,能看出的确是这样操练过数次:“盖了几十次,您的小兄弟终于偃旗息鼓了…”
云澹低头看了看,心道自己的家伙事儿还成,哪怕睡着了亦没给自己丢脸。这洞房入不入显然无碍了,左右荀肆也见过自己的不倒将军了。
“哼唧几回?”云澹顾念自己这点颜面,若是一回,倒也说得过去,但总觉得不够威武。
荀肆竖起手指:“两回。本想再哼唧一回,无奈太累了,哼唧不动了。”
…你倒是把戏唱完了。
“算你周到。”云澹这会儿又觉出疲累,侧躺在床上。
“皇上您不气了?”
“不气了。跟你生不起气。”云澹手放在她后脑勺,用了用力,将她亦拉倒在床上,二人面对面躺着。
“臣妾一边犯浑一边想着完蛋了,皇上明儿一早睁了眼会咔嚓臣妾的。”
“你那粗脖子,咔嚓你费铡刀。”
荀肆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也没有多粗,不信您摸摸?”
云澹闻言将手贴上去,虚握着她脖子,自然不粗,胖皇后身形极怪,明明是个肉墩儿,却生的一副好乳,脚丫白嫩,脖子亦不粗,还有那张脸,见不到脑满肠肥痕迹,一双眼清亮。
“留着你吧,你别闹太过,朕不管你。”
“多谢皇上,臣妾定当报答皇上…”
“如何报答?”
荀肆眼睛一转,又朝云澹处移了移:“皇上,臣妾思量再三,属实觉着与皇上做夫妻是不大可能了,您看臣妾这一身肉膘五大三粗的,自己瞧着都烦,何况皇上?不如,臣妾与皇上做兄弟?”
“?”做兄弟?自己这个皇后莫不是脑子不好使?
“嗯!做兄弟!臣妾定以皇上马首是瞻,处处以皇上为先,臣妾愿今生今世做皇上的好兄弟!”
云澹看她一脸正经,噗嗤笑出声。他活了二十多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与自己的皇后做兄弟?未尝不可。帝王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真是多虑了,自己这个皇后算是识时务者,拍了拍荀肆的头:“成。那朕便勉为其难与你做兄弟。”
手又放在荀肆眼上:“来吧兄弟,明儿不早朝,再睡会儿。”
“得嘞!”荀肆将被子盖到云澹身上:“兄长贵为一国之君,万万不可着凉,被子需盖严实!”
云澹拉着她进了被窝:“二弟贵为一国之后,万万不可着凉,被子亦需盖严。”
兄弟和睦,来之不易。
二人脸对脸躺着,竟是睡不着。荀肆这会儿再看云澹,竟有几分顺眼了。想起头一回见他,半死不活一个人,阴森森的叫人害怕。相处了个把月,觉得这人着实不坏。兀自笑出声,见云澹眉头挑了,谄媚道:“而今看兄长,真是哪儿哪儿都好。”
“哪儿好?”
“兄长生的好,性子也好,那回将您踹下床也没见您起急;再看这回,给您下药了,您竟也不追究。兄长这样的人,恐怕世间仅此一个了。”荀肆今日顺了心意,一改从前的藏着掖着,开始与云澹掏起了心窝子:“小弟前些日子睡不好,总担心头上这颗脑袋随时搬家。今儿为兄长排了忧,又与兄长站到了一处,心里头暖着呢!依小弟看…”她还在喋喋不休,云澹的手掌捂住了她嘴:“你折腾一夜,不累?”
“累。”
“那你闭嘴吧。”
荀肆闭上了嘴,云澹闭上了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想起喝那杯酒前,握着荀肆的脚丫儿之时并未觉得为难,甚至动了些情?眼微微睁开,看到那胖墩儿已然入睡了,一张喜庆的团脸,俏皮的鼻尖,微张的樱唇。不难看,甚至有几分好看。将她脸颊的发拨到而后,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点:“出息。”
转过身睡去。
外头奴才们候了一整夜,天大亮之时,终于听到里头有了动静。先是皇后伸懒腰打哈欠的声音,而后是皇上慵懒的声音:“醒了?”
皇后似是娇笑一声,声音闷住了:“嗯~~~”
妈耶,千里马见识到了巨兽撒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朝一旁的宫人用了眼色,朝前走了两步:“皇上,奴才们在外头候着。”
“进来吧。”
“是。”
这一屋子旖旎春光,饶是见过世面的丫头们亦红了脸。除了正红伺候荀肆更衣,千里马伺候云澹更衣,其余下人都低着头速速收拾。
正红拿起那方帕子交给彩月:“是不是要存档?”
彩月看到帕子上殷红血迹,红着脸点头:“是。”将其包裹好,送去存档。
荀肆目送着彩月出门,心中有些忐忑,不会被发现吧?那可是猪血..回头看云澹,那人正好以整暇看着自己,在等着自己出丑呢!于是指着那帕子,欲张口叫正红截回来,听到云澹道了一句:“怕什么?有朕在。”而后轻笑出声:“看你那点出息。”
在她头顶敲了一记:“走,用过早膳,嫔妃们要来请安了。”
第20章 舍东舍西水生(一) 一起玩啊!我保证……
后宫嫔妃十一人,皇子两人,公主两人,计十五人,依位次坐在下首。
娘诶。荀肆自打出娘胎,就从未与这么多女人在一起过。这会儿看到下头坐着的人,各有殊色,任哪一个放在陇原,都可排到前头去。再瞧那几个娃娃,瓷玉一样的小脸儿,都生的那样好看。
艳福不浅。兄长艳福不浅。在荀肆心中是真将云澹当成兄长了,而今瞧着兄长这一大家子,各个生的出挑,心中着实替兄长高兴。
云澹扭头看着她嘴角隐去的坏笑,知她那颗猪脑子里不定又闪出什么鬼主意。于是说道:“依礼,今日应先给长辈请安。众所周知,太后早逝,太上皇又在外头云游一时之间赶不回来。是以今日直接要大家来给皇后请安了。”又忆起荀肆要宫人门每日一个陪她说话记名字的事,大体知晓今日这些人她也记不全:“今儿就算见一面,皇后还未从兵荒马乱中缓过神来。今日便不繁复了,请个安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