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番外(8)

作者:白霜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温浓被李媒婆盯得浑身发毛,甭管灶头有没有汤,顺着陈氏的意思调头就跑。

“这闺女长得真标致,也是你家的孩子?”李媒婆的眼睛跟胶糊一般紧紧粘在温浓离开的背影上,怎么甩也甩不掉:“怎么我之前来了几次也不曾见着?”

那自然是不想让你见着的,陈氏暗暗咬牙:“说来失礼。当年我刚嫁进这个家时,那丫头就是一副没规没矩的毛躁性子。你知道的,自小没娘管教,当爹的又惯,我这毕竟是后娘,想管也不好管,再大一点又管不了……”

李媒婆懂了:“那你也是挺不容易啊。”

“可不是么。”陈氏含蓄低眉,一路请她出门。

李媒婆赶着时间去杨家,没再追问温浓的事,出了门便像忘了这个人,匆匆道别就走了。她前脚刚走,陈氏还来不及把门上闩,后脚温家就又来了客。

而在离开温家的路上,李媒婆的步子越走越慢,她摸着袖兜的银子,一路思忖,心事重重。待她重新回首再看那间隐没街道人群的老宅子,不觉皱起眉头。

另一边,温家灶里的鸡汤刚端起,烫嘴得紧,温浓搬来板凳小心地吹,还没喝上几口,就被陈氏逮了回去。

起初她还以为陈氏这是不舍鸡汤喂进她的肚而赶来截糊,谁知陈氏压根看也没看鸡汤一眼,拽起她调头就往前院奔。到了前院的堂屋,屋里正坐着两名陌生人。

温浓一进门便注意到对方的衣装打扮,警觉之心提了三分。

“你就是温浓?”

温浓没答腔,陈氏把她往对排的竹椅上摁,忙不迭抢答:“两位差爷,这便是我家温浓,今年参加采选的就是她。”

“……”

李媒婆走后,登门的客人正是这两名礼部的官差,奉行上头的指令来给采选名册上的女子绘人相的。那两人约莫走了好几十户人家,各家姑娘什么脾性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也不在意,其中一人娴熟地翻开户册:“年纪有点大了。”

宫中采选有年纪限制,选龄一般是在十三以上十七以下。温浓恰恰卡在十七,自是属于采选名单中年纪最大的一拨人。

陈氏手心一抹全是汗,果不其然就听对方接着说:“户头上不是还有一个小的吗?”

她绞着手帕:“小、小的那个年头才刚订了亲、已许人家,这趟采选恐怕不太合适……”

对方皱眉,嘴里咕哝一句什么。陈氏没听清,心惊肉跳地等着,终于等到他们点头:“行,快点画吧。”

另一人早已备好纸墨,提笔开始描眉画脸。

陈氏刚想松口气,转眼对上温浓双眼,一颗心没由来震了震。

这倒不是温浓不配合,相反的她表现得异常安静,既不说话也不违抗,让她坐着不要动,她就真的规规矩矩一动不动,面露柔色、嘴唇上扬。两名官差这一路走来见过不少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可就没见过这般乖巧听话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执簿的官差突然问:“她的头怎么了?”

事先并不知道他们会来,温浓额门上还缠着纱布,一看就更可疑了。陈氏险些咬碎满口银牙,努力挤出笑意来:“这孩子冒失,前两日在外头不小心磕伤脑袋,好在大夫说她无甚大碍,很快就会好起来。”

画图的人忽而顿笔:“磕伤脑袋?不会磕傻了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执簿的官差拧眉,吓得陈氏手舞足蹈,慌忙解释:“怎么可能,我家闺女好着呢!”

怕他们不信,陈氏背过身冲温浓挤眉弄眼,指望她能给点表示。可惜她指望错了人,温浓视若无睹,一昧地笑,一直傻笑。

这下画脸的直接搁笔了,拿户册的不顾陈氏的阻挠,提步上前,以不苟言笑的凶悍之姿居高临下俯视温浓:“我问你,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今日来此又是干什么的?”

“浓儿!”陈氏急疯了,借着拉扯的动作狠狠拧她胳膊肉。这下温浓不笑了,暗暗往大腿使劲一掐,硬着逼红两只眼圈,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提起她的小粉拳,在那名官差身上轻轻一锤,好似又怕又急,弱小而无辜地操着哭腔:“坏人。”

“……”

第8章 翻脸 温浓没觉自己脸疼,反倒替他脸疼……

温爹今早收到陈氏递来的消息,听说杨家来定聘,喜不自禁捎了假,兴冲冲往家里赶。正当他赶到家中,凑巧在门口遇到准备离去的两名官差,紧接着就见陈氏从堂屋哭哭啼啼地追了出来:“两位差爷,求您再通容一二——”

温爹呆在门口,一时找不准状况:“这是怎么了?”

陈氏抬头一见,简直如遇救星,更加声嘶力竭:“老爷!快帮忙拦住他们!!”

那可是公差,贸贸然温爹哪敢瞎拦人,反倒对方主动停下脚步:“你是这个家里能做主的?”

温爹顾不上安抚妻子,忙拱手:“不知两位是……”

“我等奉行今上旨意,由礼部执令对上缴文牒的各户女子进行查籍绘相。”虽说隶属不同,好歹也是半个同僚,两名官差对身着吏服的温爹相对客气一些。

听说是冲这事来,思及陈氏方才又闹又哭,温爹顿生不祥预感:“内子出言不逊,多有得失。可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两人互视一眼:“今期宫中采选严格,广召民间良家子。你家勾了一个名额,可是长女温浓?”

温爹一颗心七上八下:“有何不妥?”

对方的脸立马拉下来:“当然不妥!”

温爹赶紧闭嘴,不敢搭腔。

“内监采选,选出身良家、四体健全,须无恶症、无隐疾。此女心智有异,你们欺瞒不报,是打算就这样送她入宫?你们就不怕欺君犯上!”

这要不是陈氏掐他一把,温爹差点要被这‘欺君犯上’四个大字给吓跪:“慢、且慢,我们浓儿心智正常,怎会有异?”

“是呀!”陈氏气急败坏:“她那是装的,她根本就没事!”

“有没有事你们自个心里清楚。”各家逃避入宫的手段多得是,他们各家各户跑过,早已看化:“我劝你们背地里少作怪,老老实实把该送进宫的送进宫,该送治的赶紧送治。真傻假傻不重要,待到采选之时,后宫内监亲自审查,届时栽在那些人手里,倒霉的还不都是你们自个,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你们好自为之。”

对方把话撂下,走得干脆。

等人一走,陈氏的柔弱褪得一干二净,风风火火杀回堂屋,恨不得立马撕了温浓。可人走茶凉,温浓早已不在屋中,陈氏杀气腾腾找了一圈,很快在后院听见争执的声音。

温浓心知装傻之事不能善了,趁着陈氏去缠礼部的人,打算回去把鸡汤干了,万一陈氏怒极攻心非要关她饿上几天,起码还能垫肚子。

谁知她才刚溜出门,就被温宜堵住了路。

温家宅子不大,杨家送来的聘礼被临时搬到后院堆置。陈氏还没来得及细数,就被后脚上门的礼部官差给绊住了。反倒是温宜早早听说定聘的人来了,为了避嫌没有露面,直到李媒婆等人都走了,这才悄悄溜到后院数箱子。

杨家祖上曾经可是出过大将领,官威余存。如今虽已不如从前,但家底还在,出手也算大方。温宜心中满意,喜不自禁,却被堂屋发生的事给生生败坏了好心情。

“你果然是在装傻,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温宜尖锐的指控蹿入匆匆赶来的温爹耳里,陈氏龇牙咧嘴,好一副人赃俱获的架势:“老爷,你可瞧好了!这丫头又是装失忆又是装傻,鬼主意可多着呢,压根不是什么善茬子!”

“浓儿!”温爹也没好脸色:“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温浓夹在中间,心叹鸡汤终究是喝不成了:“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问我作甚?”

温爹虎目圆瞪,面色逐渐黑了下来。温浓懒得与他再装,插起腰说:“我就是不想入宫,我更不想替温宜入宫。我若这么跟你说,你会答应吗?”

“你!”温宜气得直跺脚:“你作梦!”

温浓没有理会温宜,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温爹,面露哂色:“是。我自知比作梦还难,也就没必要说。”

事到如今她爹还能想不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能想不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么?只怕她爹比陈氏门儿更清着呢,倘若装傻能够过得更加心安理得,谁人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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