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番外(44)

作者:白霜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又没说不帮你解开,这不是把东西放下才能动手吗?”对面的小兄弟被哭得心软了,骂骂咧咧绕过来解绳子,不过他只给解一只手,另一只手则系在旁边的木桩上。

自由的那只手被塞了一根勺子,对方这才满意说:“吃吧。”

“……”

温浓盲人摸黑瞎舀一口,反胃不想吃。

对方冷笑:“老大不在,没人会惯着你,这可轮不到你娇气。”

温浓静静又舀一口,边吃边淌泪,看得对方很伤脑筋:“你又哭什么?”

“心里难受,想哭,止不住。”温浓虚虚牵起唇角,笑起来比哭还惆怅。

她一般不哭,但哭起来也没有难度,而且还很容易止不住。因为只要稍微想想苦不堪言的上辈子,再多的眼泪都挽留不住。

这辈子不比上辈子好多少,眼看着受人威胁,被人捆绑,连吃粥都不能好好吃。

对方缄默:“我们老大对你这么好,他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整颗掏出来给你,也不见你多领情。他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

温浓一脸恹恹:“难道他把心给我,我就非要收受不可?”

“感情之事你情我愿,又不是他喜欢我,我就一定得喜欢他。”她慢吞吞地咽下一口粥:“更何况我心里有人,容不下他。”

对方怒笑:“你别不识好歹。”

温浓被他狠狠一凶,泪汪汪的眼眨巴一下,眼看又是风雨欲来,瓢泼大雨倾盆而落。对方平日里见过的姑娘少,知道女人是水做的,却不知道有的女人仿佛就是水里泡出来的,轻轻一掐就都成了水。

无奈之下对方举白旗投降:“你别哭了,我求饶还不行吗?”

温浓抬手抹泪:“那你把你们老大叫来,我有话要同他说。”

“这会儿来不了。”饱受眼泪威胁的小兄弟摊开手,“等晚些散席之后,他自然会来接你走。”

散席?温浓两耳一竖,整颗心悬了起来:“今日初几了?”

知道她想问什么,那小兄弟嘁声:“云淡天高,金秋虎也该醒了,你说今日初几?”

是白露,生辰宴到了!

昨夜她能感受到外间的静谧,也从蒙眼布的透光程度分辩此时很可能还是晚上,她只以为昏迷不久,还是同天夜晚,可原来从住舍被掳走至今已经过去两天了?

不对,温浓静下心暗忖。她一向浅眠,再困也睡不沉,怎么会连有人替她垫了软毡、往她身上裹起毛毯都浑然未知?怕不是中途被人下了药,一宿睡完接一宿,阴差阳错睡过整整两天?

那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

“你们千万别干蠢事啊!这里可是皇宫,生辰宴上戒备森严,各路宫门还有那么多禁军把守,一旦发生刺杀之乱,你们真以为能逃得出去吗?!”

温浓的焦虑看在对方眼里,他有些好奇:“我们老大怎么什么都与你说了?那你是不是连我们要引火炸戏台的事情都知道?”

“大观台是你们炸的?”温浓一愣,难以置信。

难道上辈子说一怒之下炸戏台的不是陆涟青,而是这些人?

上辈子妙观斋出事以后,宫中不断流出信王残暴不仁滥杀无辜的传闻。盖因当天刺客行凶,信王冲冠大怒,命人炸了大观台,还把混入刺客的戏子不分好坏全部血刃。

温浓还曾听过更可怕的版本,说是信王暴虐残忍,他命人在台下定桩埋了火药,将当天登台的全部戏子驱赶上去,然后一把火燃爆整个台子,炮响与惨叫轰彻整片天际,他便足足听了半个时辰,以此为乐。

无论是真是假,那日大观台上血流不尽,足足淌了三日三夜。小皇帝为此吓出一场大病,回到宫里蔫蔫躺了半个月余,自此再也不提说唱斗戏,也再不愿过什么生辰宴了。

有人说信王这么做不光是要铩一铩那些背后动手脚的宵小鼠辈,还是存心要铩小皇帝的龙气。那一阵子宫里宫外传得风风火火,都说信王想要推翻少帝,自己亲身做皇帝!

可如今这世上只有温浓自己知道,引火炸戏台的非但不是陆涟青,甚至在未来十年间他都不曾去掀翻龙椅上的那一位,直到他死。

温浓的心狠狠一抽,世人听着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语,不曾想过真正的陆涟青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她与所谓世人却无不同。

一时间,温浓说不出心中所感,只觉百味杂陈。

对方掏了掏耳朵,瞄了眼朝天的小格窗:“我没听见声响,约莫还不到时候。”

温浓眉心一弹:“今日是当今天子的生辰宴,台上台下可都聚满了人。你们若是炸了台子,知道会有多少人被害吗?”

“老大说过,成大事者总要有所牺牲。”对方却说:“这是不可避免的牺牲。”

“杀了信王就能成就你口中所谓的大事?谁告诉你的?”温浓怒极反笑:“天子年少,没有信王扶持,大晋的天下可就又乱了。你们现在这一炸,是想把大晋炸回两年前不成!”

对方哑然:“我知道你这张嘴巴厉害,可你别想鼓弄我——”

“是我鼓弄你,还是你鼓弄我?”温浓越想越恼,如果山狼班主真是曹世浚,那她真该把那颗脑袋拧开来瞧瞧,究竟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什么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你问过别人意见了嘛?现在是你们为杀一个人,牺牲更多无辜的人,这么做又与当年的信王有何区别!”

“只要杀死信王,自有人会站出来扶持朝政辅佐少帝。大晋江山好得很,我们老大早有投效,他说过会带领大伙过上好日子,再不必当无籍无户的过街老鼠!你一个小娘们儿平日里好吃好养的,根本就不懂!”

对方显然是被温浓惹恼了,也不顾事前老大吩咐过要好吃好喝照顾她的事,气呼呼就要把她绑回去,却不想温浓就在此时突然发难,猝不及防抓起就近的碗碟一通甩砸。

那碗里的粥水碟里小菜泼了对方一身,气得对方大吼一声,等他定眼一看,温浓已经扯下蒙眼的黑布条,乌亮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是你。”

眼前的小兄弟她见过,关山班里有好几个数岁不大的小学徒,他是其中之一,那时还曾跟温浓搭过几句闲话。那天夜里把她掳来的那位大兄弟温浓也见过,不怪乎声音听起来颇觉耳熟,都是关山班里的老熟人。

看来不光只是山狼班主有问题,整个戏班子都有问题。

对方皱眉看她举在手里的碎瓷片:“别忘了你那只手还绑在柱子上,你以为就凭这样能逃得掉吗?”

“我不逃。”温浓手腕一转,反向抵在喉咙的位置:“你不放我,我就割喉自尽。”

对方登时紧张了:“你!”

“就算没有武器,我也能咬舌自尽。”温浓莞然:“我比你想象的还要狠,你要跟我比狠吗?”

对方这下彻底急了:“你干嘛非要闹自杀?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的!”

“我们老大有万全之策,能够带领大家全身而退,你要相信他,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对方绞尽脑汁地劝,好不容易把温浓稍稍劝动了:“什么万全之策?”

“你别乱动,我跟你详细说。”他试图引导温浓把利器放下,一点一点慢慢靠近。

趁其不备,他强行夺走温浓手里的碎片扔得老远。正当他松一口气之际,忽觉脖子滑过一片冰凉,倏时鲜血自他喉间喷洒而出。

他诧异地捂着失血的伤口,赫然发现温浓手里原来藏有另外一片,而此时她扔去粗钝的碎片,不知何时取走他揣在身上的短刀,割断捆绑手脚的麻绳。

对方还想阻拦,却因失血晕眩而变得无力,被温浓趁乱踹倒在地上,转身提裙向外逃。

她不知道自己割得是深是浅,会否致命,她一心只想向外逃。

“他们不该掳我的,我若什么都不知道,兴许就能安然熬过这一天。”温浓失神喃喃:“可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所有人都走不了,我也走不了。”

仓皇逃走之时,温浓慌不择路。她原以为山狼班主把她锁在距离妙观斋不远的地方,可事实上她想错了,此处不仅离妙观斋远,竟还是出宫一条必经之道,离正华门只有一小段距离!

他们打算走正华门离宫?

温浓惊魂未定,更想不通。

正华门是权贵高官出入皇宫的必经之道,当初陆涟青返宫就走这一条,其他宫卒轻易是走不得的。好比当日采选入宫的同一批秀女,包括温浓在内都是走的钟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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