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术视线看着其他方向,就是没看他父亲。他心不在焉地应道:“我的下属。”
沈平顺怒目:“我给你介绍的是大家闺秀,你不去见,你在这里跟一个女下属暧昧!”
沈术听着非常腻烦:“我的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管!”
沈平顺火大:“你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管你!”他指着这套别墅:“你住的房子,是我用的钱买下的,你要搞清楚。”
周宜见他们父子俩已经开始战火四起,她解释一句:“我只是沈总的下属,并且已经要提交辞呈,现在跟他没有关系,以后跟他也没关系。”她说完要说的,背着包往前走。
梁琴原想追周宜,又放不下正在吵架的儿子和丈夫。
沈术见沈平顺不可理喻,他说:“你给的一切,我并不稀罕。房产,车子,公司股权,我都还给你,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
他从身后宋叔手中接下外套,追着周宜离开的方向,丢下了自己的父母。
“逆子!”沈平顺指着沈术,气得心口疼,他问梁琴原:“我说的有错吗?他宁愿跟着一个女下属,也不去见我介绍的人!”
梁琴原也不顺着沈平顺,她数落他:“那女孩不是小术的普通女下属,她是之前要跟小术结婚的周宜。”
沈平顺知道沈术曾经深爱过周宜,知道他们要结婚。可他根本不赞成他俩在一起,他说:“我们这样的商人家庭,婚姻不可能让他自己做主。”
可是沈术脾气执拗,他为了一个高中同学,离家出走,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再次离家出走!
沈平顺气得回车里。
梁琴原上车后,姣好的五官看着他,批评:“来之前你跟我保证过,要跟小术心平气和的谈。怎么你见到他,又这样没耐心?”
沈平顺不是脾气大,他只是对沈术太过严苛。他希望沈术可以按照他的规划,按部就班的继承他的家业。
只可惜,自从沈术的高中同学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听过父母的安排。他的所作所为,都是随心所欲。
豪华轿车行驶在路上,梁琴原一直看着路边,希望能看到沈术与周宜的身影,事与愿违,俩人已经不知去向。
周宜站在路边,沈术追到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她恼羞成怒,想脱掉身上他给披的外套,沈术站在她的身边,双臂有力,把外套压在她的肩上,她根本挣脱不开他。宽大的外套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暖和很多,也没再意气用事的跟他打闹。
打到车,周宜拉开车门,进了后座。身后跟进来身材高大的沈术。
沈术沉稳地挤在周宜的旁边。
周宜没办法,只好让位置给他,自己挪向里面的位置。
沈术与他父亲决裂,说他不要车房钱财,她其实已经听到。
两人在车内没说话。
直到车子行驶一半路程。周宜才出声,轻声问他:“你要去哪?跟司机师傅说下。”
沈术转脸看着她,低沉地声音略显得轻松:“我现在还能去哪,我只有你那里一套房子。”
周宜惊讶,很快她反应过来:“哦,那我回去收拾行李,把房子还给你。”
沈术原本愉悦的心情,陡然又跌回谷底,他眼眸瞪向周宜,心里怨她竟然这么粗枝大叶,不明白他的心思!可他也没办法,他低声说:“刚才我爸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只是你,独一无二,对我来说,高不可攀。”
周宜听到沈术的夸赞,她笑道:“谢谢你的安慰,你爸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应该再纠缠你,我们真的以后别再联系了。”她说:“你应该回归你正常的生活,他是你爸,你回去道歉,去见见他给你介绍的女对象,你们就会和好。”
沈术放在身侧的手挪向旁边,拉住她冰冷的小手。周宜反应过激,她想收回手,却被他攥的更紧。
他靠在椅背上,眸光凝视周宜的侧脸:“周宜,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我想要的,根本不是他给我的一切。”
周宜未出声,她躲避沈术的视线,看向窗外。
以前他们同居时,沈术对自己的父母闭口不谈,并且又是独自一人租房子住。一度让周宜以为,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直到王晓戎说他找到了沈术,那时,周宜才知道,他的父母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
今时今日,周宜才发觉,沈术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有情有义,却又想逃避父母的世俗旧观念。
她原本冰凉的手,被他的大手温煦着,身体不再寒冷。
出租车在溪湖畔小区停下。
周宜挣脱沈术抓住自己的手,推开门下车。
沈术下车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坐着电梯上楼,周宜掏钥匙开门,进去后,她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了鞋,径直进自己的卧室,开始手脚麻利的叠衣服,准备打包离开。
只是沈术也跟着她进去她的次卧。
她叠好一件衣服,沈术又用衣架撑起来,替她挂进衣柜中。
这样反复着,周宜抓狂,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质问他:“沈术,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住房子,我会搬出去。”
沈术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扶着她坐在床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我是要住这里,你也可以继续住下。”
周宜不赞成:“这太不像话了!孤男寡女的混住,很不好。”为什么不好,因为可能会日久生情。周宜反正不希望自己再沦陷一次。
她想起身,反而被沈术结实的手臂压着动弹不了。
沈术双手下移,拉着她的手腕,进而握住她的十指:“周宜,我们还没分手。”
又是这句,周宜眼眸瞪大,反驳他:“你胡说什么,你消失2年,就算没有口头分手,我们也早就没有关系。”
沈术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眸中含笑:“我没说分手,你就还是我女朋友。”
周宜被他气得想原地去世。
她怒道:“沈术,你太过分。凭什么你离开我,我还得守着你?分手!我现在说了,我们分手。”
沈术薄唇微动:“我不同意。”
周宜气得哇一声哭出来。她心里早就积了很多怨愤,此刻又被沈术这样欺负,她绷不住,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掉。
沈术被她这样过激的反应吓到,松开她的手,走到床边,拿出纸巾,又回来,站在周宜面前,一张一张的抽出纸巾,递进她的手中。
周宜坐在床边,接下他好心递来的纸巾,擦了鼻涕,又接下他递来的纸巾才眼泪。她哭嚎:“沈术,你混蛋,你看我好欺负是吗,这样欺压我?呜呜呜……”
男人站在床边,女人坐在床上捂着脸哭。
这样的画面,非常滑稽。
沈术接受她的怒骂,温声安抚她:“好好好,你说了算,我们已经分手了。”
周宜哭得更加伤心,他一个理由都没有留下,说离开就直接抛下她离开,结果在四年后,才说出分手两个字。
沈术递纸巾的空档,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头,低声请求:“分手了也可以复合,周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宜不愿意,呜咽着:“不好。”她用纸巾擦好泪水,起身拿起行李箱,抱起衣柜里的衣服,也没叠,一股脑往行李箱里塞。
沈术看着她忙碌收拾衣服的身影,长腿跨到门口,倚在门边,试图要挡住她,不然她离开。
周宜不管不顾地埋头收拾行李。
沈术慢悠悠地声音落在她的头顶:“你说过要留在我身边帮我,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周宜抿着唇,她的确想要尽自己所能帮他一次。她蹲在地上,抬起脸仰视沈术清俊的面容,此刻,她依旧特别真诚的回应:“什么事?你放心,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一定帮你办到。”
她没想到,一向神通广大的沈术,居然也有求着她帮忙的时候。
沈术眸中划过狡黠的阴谋,表情镇定:“你跟我结婚。”
什么!
周宜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她意识到自己的狼狈,重新蹲在行李前,忘记了哭,只是抬手打自己的嘴:“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年少无知,太意气用事。我那是情绪到了,信口开河,你别当真啊。”
沈术倚在门边,沉稳地语气:“你说要为我赴汤蹈火,这是你亲口对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