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艳妾(重生)+番外(68)

作者:雪落蒹葭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北歌见了无奈,她理好手中的线,在他腰间的荷包上补了几针,最后她用小剪刀将丝线剪断系好,放开了素手:“好了。”

贺穆低头看着,她乌黑的青丝绾髻,斜斜的插入一支素钗,素钗尾部簪着花,似乎是用纱堆的,格外鲜活。她的发间香隐隐绰绰,不像是寻常沐发的香膏,他嗅着她的香,见她素手勾着针线,像是在锦布上作画般,为那只鹤填了最后一羽。

她绣好抬头,双眉似黛,繁星美目,阳光从窗户的明纸透进来,照亮她一侧莹白的肌肤,他望着,忽鬼使神差的抬手,他指尖轻抚她的青丝,慢慢俯身,他的薄唇停在她光洁的额头前,热气喷洒在她额前的肌肤上。

她因着他的动作一时怔愣住,她僵坐在坐榻上,被他的气息烫的耳红。

坐榻中央的几案上,青玉荷叶莲花香炉中,烟雾袅袅,恣意的飘散在二人身前。

贺穆就这般顿住,时光似乎在他的气息中静止,半晌他低下身子,侧头在她渐渐粉红的小脸上轻轻落了一吻,蜻蜓点水般,只一瞬便离开。

北歌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飞快变红,两颊的红霞,比窗外的桃花还要美。她下意识的抬手,将轻蹲在她身前的男子推开。

贺穆毫无防备的被北歌一推,先是一个踉跄,退了两步,便站定了。相隔些距离,他将她害羞的模样看得更为完全。

她端坐在榻上,烟青色的纱裙衬得她姿容艳丽,她素手搭在坐榻边上,纤细的手指扣在榻沿上,轻轻的,慢慢的愈发用力。

他原只想亲了亲她的额头,可心绪千回百转,竟有吻她的冲动,他低下身时,又害怕这般太过唐突,惹她不悦,遂转念亲上她的脸颊。

一个吻,在他心头几经辗转,最后轻轻安放。

贺穆将北歌害羞的神色尽收眼底,他自己亦是忍不住双耳泛红,他轻咳了一声,沉吟片刻:“歌儿不理朕了?”

他见她仍垂着头不语,慢步走近,蹲下身子,仰头看她。她见他如此,更是害羞的躲开,一边躲一边推他:“你在这样,我要恼了。”

他听了,岂敢再这般“放肆”下去,当即说道:“不看了不看了,朕得回勤政殿看折子了。”他说完未着急起身,反而捏了捏她的小手:“歌儿不送送穆哥哥吗?”

她自然甩开他的手:“才不送。”

他见了,无奈的挑了挑眉,心知她害羞,若再催她,怕是真的会恼了。他讪讪的起身,欲转身向外走,忽的顿住脚步,拿起腰间的荷包朝她摇了摇:“多谢娘子。”

北歌才缓和下来的面色,顿时又红了起来。

时下,未出阁的女孩皆可城娘子,但早有一段先例,史上有位风流的君主称其爱妃为‘娘子’,已为嫔妃,自不再是未婚的少女,那娘子一称,其中意味,自也暧昧宠溺。

这些年来,贺穆一直称她名字,有时也会唤她的小字,今日倒是第一次以娘子称之。

贺穆说罢朝疏光殿外走,刚踏出房门,便见本留在宫苑外的赵元吉急急的从外跑进来,赵掌事年岁大了,步伐也不利索,贺穆见他跑的这样快,生怕他摔了,便大步迎上前:“何事这样急?”

赵元吉在贺穆身前停下,上气不接下气:“陛下,不好了,箫公子在箭馆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放:我觉得我头上有点绿

二更晚些来,小可爱们别等,明早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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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往事

裴绰来到萧放军营后, 接连数日,日日将自己灌得沉醉。饭菜几乎不动筷,倒是饮酒似水, 一日里清醒不了几个时辰。他现在虽年轻, 可身体再如何强健也经不住如此糟践。

萧放眼见着裴绰日渐消沉, 颓废至此却不肯自省, 终于下令,断了他帐中的酒水。

裴绰本终日待在营帐中避不见人,今日终于主动出了帐门, 一路嚷着朝帅帐而去。

帅帐内, 萧放坐在案前批阅军务, 他料到裴绰会来,一早下令叫门前的守卫不必拦他。

日头渐热,帅帐门前的帷帐换成了最薄的布纱,有风习习透入,初夏的天,倒不闷热。

裴绰双手拨开帷帐大步走入, 他走到萧放近前站停住, 半晌也不见他有所反应, 裴绰双手撑在书案上, 俯低身子逼近萧放:“为什么不教人给我送酒?”

他话落良久, 见萧放仍不为所动的坐在书案前,他撑在书案上的大手握拳,重重的捶了一下:“萧放!别和我装聋作哑!”他大手在书案上重锤了数下, 直捶的关节泛红,才见萧放放下手中的折子缓缓抬头。

相较于裴绰激动的情绪,萧放看起来颇为冷静:“你再这般酗酒下去,便是想要裴伯父白发人送给黑发人。”

他话落,眼见着裴绰愣了一下,再然后他整个人沉寂下来,他低垂头颅在书案前愣站了半晌,接着转身向外走。

“少辰,”萧放叫住他,将手中的折子递上前:“酷暑将至,从幽北举兵至今也有半年,上至将领下至兵士皆很疲惫,我打算在郑州驻扎下来,整军修养两个月,秋初天气转凉,再进兵长安。”

“两个月不短,一直住在营中也不方便,我打算搬入郑州城府,搬迁之事,想请你帮我操持,再让白寒之从旁协助你如何?”

裴绰听见萧放的唤半转回身子,他侧头看着萧放递来的折子,听他所言,却是半晌未接,他明白萧放的用意,只是如今,他无心无意更无力。

裴绰苍白的面色淡的像水:“承渊,我很累,对不住……”

“无妨。”萧放收回折子:“你好好休息,晚些我们一起用午膳。”

裴绰面上再多不出一丝表情,他未答应萧放的邀请,只慢慢转过身,一路离开了帅帐。他的营帐被安排在萧放帅帐的不远处,他回了帐中,命奴仆全部退下,直直的躺倒在床榻上,没了酒精的麻痹,他周身甚至是思想都疲累的很。

雨水叮咚,顺着衙门的房檐滴落,落在窗外坑坑洼洼的积水中,激起阵阵涟漪。

他慵懒的倚在太师椅上,听着堂下女子口中所述的冤屈,原本的兴致渐渐退却,冷意浮上嘴角。

他赴任岭南后,抓了不少贪官污吏,被抓的人中,十个人中有十个人都前来喊冤屈,甚至还会有第十一个冒出来替他们伸冤。

这些贪官,为了逃避罪责,种种行径,无奇不有,这大半夜的前来敲鼓虽少见,只是夜深人静往他床榻上塞女人的倒不少,异曲同工,裴绰瞧着跪在堂下的孟静婉,心头已然生了烦厌。

“若真有冤屈,本官自会查明,你半夜击鼓闹事已是触犯律例,本官念你是初犯,不予追究,马上离开。”

孟静婉听见裴绰不耐烦的撵她,他口中似有威胁之语,面色又难看的骇人,她心中不忍害怕,却仍跪在地上不动:“大人,我父亲真的是被冤枉的,他是被人陷害,替他人顶罪的。您夜里忽然下令将他抓入牢中,大牢阴暗,臣女只怕会有人趁夜对父亲下毒手,以致忠贞良臣死无对证,奸佞之徒逃脱嫌疑。”

“大人,求您去臣女家看一看,臣女父亲若真的贪污受贿,臣女母亲怎会身怀重病,却久久无银钱治愈,臣女的弟妹小小年纪,又怎会吃不饱穿不暖,时至寒冬时,家中甚至连炭火也烧不起。”

“您若想治臣女深夜前来衙门击鼓的罪,臣女甘愿受罚,只是求您先将臣女的父亲放出来,求您亲自审一审,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贪官污吏…大人,一个晚上可以发生太多的意外,求您开恩,先将臣女父亲放出来,臣女今日莽撞之举,臣女愿受严惩,绝无怨言。”她说罢,朝着他磕头,她头上戴着的帷帽磕在石砖上,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裴绰听了孟静婉一席话,沉默下来,他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不由暗蹙了蹙眉,岭南这地界,不是盛产茶叶,怎这茶水味道喝起来如此之怪。他因着茶水出神了片刻,紧接着回神,看着堂下恭谨跪着的女子,见她种种行为举止,倒不像是来“投机取巧”的。只是,他今夜似乎没派人去抓贪官,白日里倒是抓了两个,他想着,瞧着下面的人儿问:“你父亲,是什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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