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戏(57)

李埃正式从监护病房到无菌病房,真正到普通病房花了三天时间。胡羞在医院加了三天班,收到李埃的短信胡羞七点钟就到了医院跑上五楼。腿被石膏和绷带紧紧裹着,据裴轸说第三天是最肿的时候,李埃却笑着说,最难的两天已经过去了,前几天不能下床,我听到的对话都是护士之间在讨论尿袋,没脸了。

“病人没关系啊,只是暂时的。”裴轸和手术医生站在旁边和李埃说话,眼睛却看着胡羞:“坚持复健,说不定以后拐杖都不用了。”

“有机会来店里,我要请你吃饭,给你添麻烦了。”

“小事,胡羞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刁稚宇的短信间歇出现,裴轸瞥到了胡羞在报平安:“你们这亲兄妹一样的关系我也很羡慕,能成为你们的一员就好了。”

手术医生是裴轸的同门师兄,听到这句话别有深意地看了胡羞一眼:“小胡,裴医生可是医院的国宝,知识竞赛也好院内测试也好,整复外科也都是他带教,这么优秀又帅,你可别轻易放过了。为了李埃他可是三天都没回医院,监护室大事小事亲力亲为,跨科室管闲事,多半是心里有你。”

胡羞和裴轸并排站着,谁也不接腔。李埃环顾了四周问胡羞:“赵孝柔没来?”

“她今天拍微博长视频,一天三条,还要剪,组了团队有点辛苦。”忙归忙,赵孝柔当然是抹不开面子来:“那天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一向都那么毒舌。”

“我心里有数。”

李埃的父母似乎已经开车回了老家,李埃脱离危险后便一个人在病房,这大概是自己和李埃灵魂贴得更近的原因,毕竟孤独的夜路都要一个人走,胡羞想。身边的那个暖壶是满的,早上应该有人来过,胡羞悄悄试探李埃:“早上有人来帮忙打过水吗?”

“许梦。”李埃丝毫不避讳。

胡羞心想,赵孝柔也是幸亏没来,否则可能气得直接砸了李埃腿上的石膏。出了病房,胡羞叫住裴轸,特别认真地开了口:“裴医生,趁着你还没出国,我想请教你,整复外科正式转正的翻译,大概要怎么准备?”

“知识系统还是很庞杂的。看书的话你不是医学生出身,肯定比不过系统培养的,但我的笔记可以借给你,业余在医院可以来找我补补课。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转正,并且不想做行政了,想认真做个翻译。”

“在整复外科估计也少不了打下手。如果真的有这个心思的话我可以带你。不过不需要我帮忙?”

“我想靠自己。”

“好。不过,答应好的我的生煎,最近的确没吃到。”裴轸靠在窗台低声说:“如果是前几天晚上饲养员的玩笑有点过火,我道歉。”

家里的地板还没擦,脏衣篓里堆着的衣服不够换洗,她身上的还是读书时的衬衫。而这些没办法和人轻易说清楚,胡羞只笑着说:“我这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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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脖颈和肩膀中间的肌肤轻舔一口,后果自负

男人吃饭真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饿昏了的时候,大口的吞咽吸入的声音让平凡无奇的食物多了魔力,周围的人也增添食欲。无论是开启的唇齿还是脖颈凸起的喉结,都会让人联想到旺盛的欲望。胡羞自己对食物并不太感兴趣,但非常喜欢观察人吃东西,看到饭量大的男人和女人大快朵颐,快乐像是能传达到自己身上。她并不是没见过医生怎么吃饭,最离谱的一次是看到裴轸和他不孕不育科的那位老朋友,把三份炒面倒在套了塑料袋的盆里,蹲在地上就着凳子吃得满嘴油腻,有点逃难的架势。那次裴轸见到自己也呛到了,掩住嘴问胡羞有什么事,带着点医生的威严又有些下不来台;她故意逼视了裴轸几秒,让对方羞得别过脸去,成功让老朋友笑了他几天。在那之后,裴轸在自己面前吃东西越发没有了形象。

比如现在吃生煎包的样子,烫得嘴里发出斯斯哈哈的声音,却依旧享受汁水在口中烫舌的口感,这大概是会吃的人才能取舍的满足。胡羞坐在不远处看他,旁边那一碗酸辣粉怕是要被冷落了,一大早上买什么酸辣,裴医生胃不好就这么忘了。

而再转头的功夫酸辣粉也见了底——真是食欲旺盛的男人。

“如果每天早上都来这么一顿,大概我也不会到中午就胃疼了。这一顿应该可以顶到下午手术。”裴轸悄声打了个心满意足的嗝:“之前都是买个三明治就回来了,接电话开会,间歇咬两口就去会诊,今天这样吃饭有点奢侈。”

“别说得这么凄惨嘛。我现在有求于你,肯定会让你一直吃到的。”

裴轸滑了一下椅子到她面前:“给你的笔记看了吗?接下来的烧伤康复论坛需要你跟我去,两份论文摘抄出的部分翻译成全英,病历全部翻译,不会的单词我解释给你听。”

声音很轻,却很严厉。胡羞的晨间休息时间结束,每天早上 7 点到医院接受辅导,背诵各种专业术语,还背上了自己的英汉医学词典。早会回来,翻译过来的段落中都有问题,笔译和口译完全两回事,在口译会上可以稍微简化的词语,在笔译中全部都要使用更谨慎精准的措辞。这种科研型大会仅限 35 岁以下的上海青年医生参加,胡羞略有耳闻,参加的医生人均博士毕业或在读,手上的论文影响因子都在 2.0 以上,旨在培养临床梯队,以及在学科领域发掘青年人才,评委也都是各院的院长,顶尖院系的教授。裴轸在这种会议上点名叫胡羞去,就是为了让胡羞履历更漂亮,也给她见世面的机会。胡羞也是试了才知道,自己虽然是高翻学院的硕士,没有医科背景,只是在研究生期间有医学翻译的课程,的确是小巫见大巫。裴轸并没有强加给她更高深的内容,只让她专攻论文和演讲稿,两篇论文翻译下来,专业术语已经让她有点吃不消——还好她是专业抗压选手。

裴轸在讲起烧伤病患的时候,的确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大概是自己真的是入门菜鸟级别,偶尔说到数据超出健康区间需要注意的症状,他总会有点暴躁——带教的实习医生和住院医大概会直接被他训斥。有次讲到体表大面积感染需要用什么药时,胡羞因为忘记先问过敏症状,随口说了药物输注速度,裴轸闭着眼睛用力吸了口气,顿了一下才消:“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专业的。我们从头来,从手术前的全麻开始讲。”

整复外科明明有很多门类,整形这么轻松的话题他不选,偏偏讲了这么痛苦的案例,大概是前面擅自离院的病人给他的触动太大。而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认真写了治疗方案发给了县级市的医院,还特意打过几次电话。很难不对这种人产生敬佩,胡羞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资料,默声喝了几口咖啡,被带的也认真了不少。

手机震动了。刁稚宇在楼上的病房,问胡羞:“你在哪儿?”

“我在行政楼,裴轸在给我补课。”说完这话才看到时间,10 点,今夜雪国列车看来没有午夜场次的玩家。

“哦?”

胡羞拍了一张铺满在桌上的资料,刁稚宇的信息很快就回了:“那就不打扰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吃醋。胡羞本来想补上一句,觉得也没必要什么都解释,裴轸还在为了自己在加班。而出去了一阵的裴轸回来身上带了奇异的味道,胡羞闻到的时候听见他说,刚才在办公楼门口遇到你父亲了。

怪不得,这点八中南海的味道。胡羞有些生气:“如果他和你说了什么,请不要太介意。”

“没,他问我你是不是在这栋楼上班,我就和他说在给你补课,为了参加周末的大会。他似乎听了还很放心,谢谢我照顾你。不过他应该不是为了你来的,他买了夜宵朝着肿瘤的大楼走了。”

肿瘤?胡羞追了出去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接得很快:“喂?”

“爸,我同事刚才说你去了肿瘤科,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老朋友,临终了没人照顾,我来看看,不是我。”

“真的吗?不是有事瞒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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