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动了心(39)

她不想让许霁深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偷偷抬起手臂小动作的擦着眼泪。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身旁的许霁深收至眼底。

许霁深递过来一张纸巾,“回家开车也不过十五分钟,哭成这样?”

程愿安的情绪一下子被他这句话打乱了节奏,眼泪立刻就收了住。

她回头忿忿的接过纸巾,低眼瞥着他,眼睛像兔子一样通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

许霁深看着她,突然问:“去不去吃饭?”

“……啊?”

程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话题转换的未免有些过快了。

但提到吃,她觉得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这几日在国外,天天都是西餐。

虽说也挺好吃,但她还是很想念祖国的味道。

“我想吃螺蛳粉。”

她的声音因为刚刚的情绪失控,还带着些哭腔,听起来有些可怜。

“什么东西?”

“螺蛳粉!你没吃过啊?”

“没有。”

“那你今天有福了。”

华灯初上,街上商铺的招牌也逐个亮了起来。

刚刚下班的年轻人们三五聚集在一起,渐渐拥挤的街道上洋溢着浓浓的市井气息。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某条美食街附近的停车场。

许霁深跟着程愿安走进那条喧闹的街道,随着人流声色,停在了一家小店门口。

那小店不过四五十平米,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门口挂着一个金色招牌——《赵氏柳氏螺蛳粉》。

大概是因为许霁深的气质和这条街实在太格格不入,外形又过于出众,路过的男女老少都不自觉的多看他几眼,一些年轻女孩还悄悄掏出了手机按下快门。

“走啊?”

程愿安看他停在原地,催促着。

一股奇特的味道从店里飘出,许霁深眉头紧锁,不禁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

“换一家,这味道闻着像是坏了。”

程愿安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突然萌生了一种今天非要让他吃上螺蛳粉的精妙想法。

“不是坏了,就是这个味儿。一吃就爱上,不信你试试。”

说着,她就拖着许霁深的手臂往店里拉。

然而许霁深丝毫不为所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写满了拒绝。

他拉下程愿安的手,退后几步说:“你吃,吃完自己回车上。”

“都是革命友谊了,连碗螺蛳粉都不能陪我吃一下?”

“不能。”

“……”

程愿安无言以对。

是我错了,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然而今天什么也阻挡不了她想吃螺蛳粉的心。

她懒得再劝许霁深,自己走进店里点了一碗豪华螺蛳粉,加双份酸笋。

中国胃大满足之后,她走到街对面的停车场,拉开了迈巴赫的后车门。

刚刚一坐进去,许霁深就赶紧又拿出手帕捂住了鼻子,眼中的嫌弃隔着那玻璃镜片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掉厕所里了?”

“……你才掉厕所里了!”

酒足饭饱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

车子才开到停车场出口,许霁深突然让老杨停了车。

程愿安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到自己手机传来一声微信提示音。

“你给我转账五百块钱做什么?还有这个定位是怎么回事?”

许霁深伸手给她打开车门,“你自己打车回家,这味道我受不了。”

“???”

程愿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自己打车?”

“五百块应该够你打三趟。”

“……”

“快点,待会车里全是这味道。”

他竟然伸手赶她。

程愿安都被气笑了,一咬牙从车上跳了下来。

“打车就打车!打最贵的那种!”

“到了电话。”

许霁深说完,车门“嘭”的一声关上,迈巴赫绝尘而去。

程愿安愣在原地。

好极了。

新婚第一天就因为螺蛳粉被老公丢在街上的,还有谁?

我就问,还有谁!!!

第二十九章 就这?

程愿安其实一向不是个很爱记仇的人。

回融侨里的路上, 她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渐渐把螺蛳粉这事抛在了脑后。

出租车开到小区门口, 保安上前询问。程愿安按照许霁深发给她的信息报出门栋,保安立即朝她敬了个礼,“许太太,欢迎回家。”

程愿安有些不太自在的笑笑,“其实……也不用这么客气……辛苦了……”

融侨里的平层公寓是一梯两户,每层一大一小两个户型。

许霁深现在住的那套是两百七十多平, 比楼上那套要大出一些。

程愿安第一次进他家,见到满目清冷的灰白色装修风格,不禁在这温暖的四月天里打了个寒战。

她摸着冰凉的大理石壁台边缘,问:“你住这不觉得冷吗?”

许霁深慢慢走近, 吸了吸鼻子, 又往后退了一些, “不冷,有地暖。”

程愿安见他这个样子, 抓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 “已经没味了好吗!”

“我鼻子敏感。”许霁深抓起沙发上的外套, 指了指门外, “走吧, 上楼。”

许霁深用自己的指纹开锁,又对程愿安道:“把你的指纹录一下。”

“哦。”

程愿安录完指纹, 看着许霁深,“把你的指纹删一下。”

许霁深看着她防贼似的表情,默了半响,照做。

因为原本是给许雯珈准备的,这套公寓的装修风格就明显的偏暖色调一些。

屋内的家电和床品都一一俱全, 罗卉给她寄来的东西也早已从楼下搬了上来。

许霁深带着她在屋内走了一圈,简单交待了两句便下了楼。

程愿安忙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完毕。她看着一眼望不到布局尽头的豪华“新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拉开冰箱,里面已经贴心的备好了食品饮料。程愿安想也不用想,这必然不是许霁深亲自做的。

她拉开一听啤酒,走到户外阳台的藤椅上坐下。

不远处,是全数映入眼底的沧江夜景。

璀璨灯火点缀在幽黑的江面,如流萤跃于水色之上,让那黑暗也有了光。

春夜的晚风吹来,不冷不热,舒适度刚好。

程愿安抱着膝盖,小风吹着小酒喝着,一直看到对面的江临地标灭了灯,她才渐渐有些困意,爬上了那张陌生的床,抱着罗卉从家里给她寄过来的巨型仙人掌抱枕睡去。

梦里,她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

罗卉还是十几年前的年轻面庞,笑着朝她招手,“安安快来。”

她牵着罗卉的手走进一个礼堂,红毯的尽头,她看到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

她问罗卉,“妈妈,那是谁?”

罗卉说,“那是你爸爸。”

程愿安开口喊,“爸爸!爸爸!”

男人一直没有回头,她上前几步绕到他的面前,却发现那男人的头突然变成了一束鲜红玫瑰,在她惊叫的瞬间枯萎,枯黄的花瓣落了一地。

她吓得扑进罗卉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然而一股熟悉的雪松香味萦萦绕绕,慢慢将她包裹其中。

许霁深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不徐不疾,却让她安心。

他说:“别怕,有我在。”

六点,闹铃响起。

程愿安睁眼,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懵。

昨晚都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会出现那个人呢?

从融侨里到安禾,开车不过十五分钟。

因为连续请了几天假,程愿安特意早了半小时到。

不知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还是因为时差,倦意一阵阵袭来。

“我的笔……又不见了!!!”

程愿安看着自己的办公桌哀嚎,“我都贴纸了,怎么还老丢……”

邱晏从门口走进来,正准备跟她打招呼,见她一脸郁闷,便问:“怎么了学姐?”

“我的笔又被人拿了!”

邱晏朝她挤挤眼,“想着你这几天不在,丢笔的可能性直线上升,我就给你收起来了。”

说完,他从自己抽屉里拿出几只贴了橙子贴纸的笔递给她,“一只不少。”

程愿安欣慰的拍拍他的手臂,“干得漂亮!”

“伯母还好吧?你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没休息吗?我看你挺没精神的。”

程愿安眨眨眼,有些心虚道:“嗯……我妈她……好多了,谢谢你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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