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烈酒(290)

往里压根没开灯,姜昀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陈设,但觉得那里气温不是很高,应该也连着露台。

一步步往里走的时候,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是一个不算小的阳台,窗户开了一角,雪线扑簌簌窜进室内,眨眼就融化。

清冷至极的寒冬气息。

姜昀祺看见裴辙倚沙发上闭目养神,肩宽腿长,姿态几分疏落,周身隐没在暗色里,姜昀祺注意到腕表在他身侧露出极锋利的金属光泽。

就裴辙的警觉性而言,自己开门进来那会肯定就被发现了。

姜昀祺站住没动,笑意在脸上绽开,姜昀祺张嘴说:“把手机还我。”

裴辙没动,但姜昀祺能感到气氛倏忽变了。

好像随着姜昀祺嗓音在空荡荡室内落下,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男人终于决定做什么。

姜昀祺上前几步,握住裴辙手,有些凉,翻开来打开裴辙手心,嘀咕:“我手机呢?”

裴辙睁开眼,垂眸瞧他,黑眸同夜色一般深沉,过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裴辙问他:“怎么来的?”声线一如既然沉着,嗓音却微哑。

姜昀祺不理他,开始在裴辙身上找手机。

这里有些冷,姜昀祺手很快也变凉,他伸手往裴辙裤兜掏,笑得出声:“你给我呀,我要回家了!你把手机给我——”

裴辙起身,一把将人抱起来,几步过去关了窗,收回手下秒就朝姜昀祺屁股拍了记,语气微斥:“往哪摸。”

姜昀祺往上使劲窜了窜夹好,伸手把人紧紧搂住,埋进裴辙颈项很用力很用力地深吸口气,鼻尖挠着裴辙脖颈,无声撒娇。

裴辙把人往更暗的内室带,那里温度高些。

姜昀祺吸够了,抬起头望住裴辙,得意得不行:“你收我手机干嘛?”

裴辙面不改色,在床沿坐下,好气又好笑:“不听话还有理了。”

自从来的路上明白一件事,姜昀祺狐狸尾巴早就翘天上,这会哪听得进裴辙说什么,半晌凑近,蓝眸又软又亮,小嘴叭叭:“睹物思人啊?”

裴辙是真的被逗笑了,很快地笑出一声,但没说话。他没否认。

姜昀祺感到裴辙搂着他的手在腰背间缓慢摩挲,他们互相凝视着,姜昀祺凑上前亲裴辙,裴辙依旧很深地注视他。

外套很快被脱下,姜昀祺卫衣上滑,室内气温还是偏低,伴随着急促呼吸,小腹可怜兮兮瑟缩,不一会,裴辙冰凉皮带扣紧紧贴上,姜昀祺惊喘出声,可没一会那儿也被焐热。两人亲了很久,姜昀祺光滑的背在裴辙手心出了层汗,但裴辙一直没撤开。

姜昀祺头昏脑涨,还记得喻呈安嘱咐,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说裴辙得上去。蓝眸湿漉漉的,张嘴就是一团热气。

裴辙很细致地抚摸他,没说什么。姜昀祺之前就尝到了酒精气味,这会瞧了瞧裴辙,小声:“裴哥,你喝了多少?”

裴辙埋在姜昀祺胸口,很久才说:“没多少。”

姜昀祺抬了抬被裴辙重重压着的腿:“我不信,你张嘴,让我闻闻,啊——”说着有模有样:“啊——张嘴。”

裴辙没动,笑了好几秒。

“好像还挺要紧的,你真的不上去吗?”姜昀祺使命感陡生。

裴辙淡淡:“你让我怎么上去?”

姜昀祺静默几秒,觉得也是,又沉又重,太明显了。

几秒窸窣,姜昀祺跟小动物似的往下,裴辙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这么下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还不如让他自己缓缓。但没等他抓住脑袋,姜昀祺已经张嘴咬上了。

窗外铺天盖地的雪白。风声呜呜,屋子里静谧又安逸。

裴辙伸指给姜昀祺擦了擦眼泪,姜昀祺嘴唇通红,在裴辙说吐出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咽下去小半,剩下的吐在了裴辙手心。

裴辙抽来纸巾擦掉,又去吻姜昀祺,姜昀祺搂着裴辙咳了几下,说想喝水,裴辙就下床给人去前厅倒水。

再进来的时候,裴辙开了室内的灯。

暖暖一瓣橘黄,姜昀祺坐在床上揉眼睛,不是很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整个人乱糟糟的,卫衣还没拉下,小腹被硌出红印子。裴辙伸出拇指指腹揉了揉,又去摸姜昀祺头发:“等我一会,不会太久,待会一起回去。”

姜昀祺点点头,继续喝水。

喝完水,姜昀祺倒床上抱着被子看裴辙整理皮带,清脆利落的一声,姜昀祺打了个哈欠,裴辙解开领带重新系,注意到姜昀祺困恹恹的表情,笑了下,俯身亲吻姜昀祺额头,一手还打着领带。

姜昀祺闭了闭眼,睁开眼看到窗外雪色溶溶。

“下雪真好。”

“每年下雪都要被裴哥亲。”

第242章 墨菲定律

温应尧正等着,瞧见人笑道:“打算上去叫你。”

踏出光线稍暗的电梯,一侧雪白壁灯笔直照射在裴辙轮廓分明的下颌和宽阔挺拔的肩背。

原本倚墙漫不经心拨弄手机的温应尧站直,一同朝前走:“我看没什么事。年底大家见个面。”

西装外套看样子是落休息室了,深色领带一丝不苟束进马甲,裴辙手肘微抬,调整了下腕表,抬眼看温应尧的时候点头:“钱老来多久了?”

温应尧估摸:“十多分钟吧。在和孙部说话。前阵子老营房分去你不少精力,他总要给我们外事部一个交代。钱雲也来了。”

裴辙没再问,容色如常,厅前等候的侍者默不作声替他们开了门。

一会功夫,席散得差不多。

留下的一些司局部长去了对面茶室,说话声都不高,时断时续。

孙部还在主桌席位上,右手握筷子,另一手撑着扶手微微转向钱老,看上去是个很闲适的姿势。钱老坐一旁,腰背挺直,神情严肃不少。两人视线都没有看对方,目光落桌沿杯脚,低声交谈。

钱雲在距离他们稍远的靠门座位上百无聊赖,余光注意裴辙进来立马站起:“裴司!”

温应尧好笑,偏头对裴辙说:“估计路上被钱老叮嘱了。来了外事部得正经称呼,别老裴长官裴长官的。”

裴辙也笑,对钱雲说:“从遂浒来的?”

钱雲点头:“嗯,刚到江州——”

话没说完,那边钱老打断钱雲乐呵呵寒暄,把裴辙叫了去。孙部坐正了,面色平和注视裴辙走来,顺手夹了片烤鸭肉蘸几下酱碟吃进嘴里。

温应尧知道他们要谈老营房案子。

这件事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十一月那会正式有了结果后,裴辙就提交了授权报告没再插手。眼下可能要正式谈一谈来龙去脉,一时半刻应该很难结束。

温应尧便转头对钱雲说:“刚到江州?吃饭了吗?”

钱雲移开目光:“还没,待会回去吃吧。”

温应尧带人往外走:“待会?还不知道说到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吃点。我也没吃好。”

钱雲笑:“温副你都这样?裴司肯定也没吃好。”

温应尧“啧啧”摇头:“他可不会。淡定得饭桌下转手机。”

钱雲忍不住笑:“我不信。”

温应尧抬手招来负责外间餐桌的服务员:“来两碗面?管饱——你别不信。不过我口说无凭,有机会你见到就知道了。”

时间已经不早,将近十点半,两个人埋头吃面,不时说几句工作上的事。年底大家工作都忙,好在临近收尾,气氛轻松不少。

钱雲年纪比温应尧小几岁,性格比他那去世的堂哥外向许多,做事却是稳当周全。老营房出事后,虽然前期有裴辙协助,但后期各种文件发调人事周旋都是他妥善安排处理的。

这些温应尧多少也耳闻。

话说得多,两人一大碗面刚吃一半,裴辙就推门走了出来,和来时一样,面色如常,倒是见到腮帮子鼓鼓齐齐抬头瞧他的温应尧和钱雲,难得愣了下。

温应尧吞下面:“这就完了?”

裴辙不置可否点头:“谈了几个棘手文件,没什么事。”

钱雲站起来:“裴司你不饿吗?温副都说他没吃饱。”

裴辙笑:“我不饿。”

温应尧一脸我说什么,注意到裴辙要去楼上:“落东西让他们给你送一楼,不用再跑一趟。”

裴辙说:“昀祺在上面,我接他回去。”

话音刚落,钱雲乐了:“昀祺?昀祺什么时候来了?他吃了吗?”

温应尧这下是完全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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