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姑姑多妩媚(39)

作者:江河晚照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寒亭有些尴尬的看着他略展双臂, 一副等待自己过去伺候脱衣的模样,心中暗暗咬牙生恨。

只是行动上,还是只能过去帮他将那件沾了不少血迹的喜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

薄薄的素白锦缎包裹着男人有些单薄的胸膛,他看起来修长高大,寒亭却没想到,这人脱了衣服竟这么瘦弱,原来平时都是靠一副天生的好骨架撑着衣服的么?

再看到谢稹苍白中有些倦怠的神色,寒亭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这人什么时候身体这么虚弱了,在她的记忆中,因为自小谢稹与沈星酌一同长在大长公主,这二人从小就有专门在军中请来的武艺师傅教导,平日里打马狩猎,切磋搏击更是常事,少年郎身体那是结实的很。

便是她前世最后见谢稹的时候,他也已然长成一个身形精壮,看起来生气勃勃的青年。

可是自她重生以来,再见到谢稹,却每每给人留下的印象都是瘦削阴沉,苍白淡漠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

谢稹看她神色怔忪,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便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想你是不是生病了?”

寒亭脱口而出,随即便意识到自己怎么就这样把这种如此带有关切以为的话语说了出来。

谢稹一怔,接着眼眸深处迅速的柔和了下来。

“怎么会这么想,孤看起来像个病人?”

寒亭此时已不再盯着他没了血色的唇看,只是垂眸淡淡道:“只是看殿下的脸色不太好,如今国事繁忙,殿下操心劳累,还是需要多注意身体才好。”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仿佛完全不记得谢稹这失血过多的脸色是因为谁才造成的。

不 * 过谢稹得了那一句意外的问候,此时已是无比的满足了。

他勾着嘴角,带着愉悦的笑意。

毕竟现在这个阶段,她无论对自己是多恶劣的态度,他都不会意外,可这偶尔会出现的一丝关切,却切切实实的让谢稹心中极为欣喜。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神色,不想让寒亭看见觉得羞赧。

“既有侧妃在,日后孤自然要多注意身体了,侧妃放心就是。”

这话听在寒亭耳朵里,总还是有几分古怪的,只是她来不及多想,就被谢稹握住了手。

“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

说着他随手灭了桌上的灯,室内顿时昏暗起来,唯有远处的那一对红烛发出微弱的光。

寒亭顿时又紧张起来,谢稹却仿佛没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将人往床上一带,两人顺势倒在床上。

寒亭被他困在怀里,动弹不得,一颗心怦怦狂跳,只觉得脑中思绪纷乱,不知接下来如何应对。

反倒是谢稹,只是将大红的锦被扯开,盖在两人身上。

他单手环住寒亭的腰肢,低低笑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吹拂到寒亭的耳边,顿时让寒亭红了耳尖。

只听他低声道:“别怕,为了性命着想,今晚也不会做什么,快睡。”

寒亭哪里听得进去这貌似哄小孩儿一样的安慰话,只是僵着脖子躺在谢稹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感受着颈后传来的温热的气流,渐渐变得越来越规律,好像是人已经睡着了。

她这才慢慢放松下来,渐渐浑身的疲惫感涌上来,沉入了未知的梦中。

怀中的身体渐渐柔软,接着是轻缓规律的呼吸声,然后是无意识轻微翻动,谢稹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换了睡姿,平躺着的女子。

她睡的很熟了,秀气的眉宇轻轻蹙起,柔嫩的唇嘟着,似乎是在梦里谁又惹了她生气。

白嫩的脸颊带着熟睡后的晕红,泛着健康鲜活的气息。

他忍不住紧了紧手臂,怀中的人有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却只换来了男人的一个笑意。

这也许是谢稹三年以来,最为真实的体会到了久违的生命力注入到了自己枯寂的灵魂中。

他将垫在寒亭腰间的手抽了出来,动作放的极缓极轻。

下了床,披了件外衣,谢稹出了殿门。

此时王安正守在殿门外,他作为东宫的内监总管,其实早不需要干值夜这等苦差事,尤其是在这数九寒冬里,一张胖脸都冻得有些发青。

不过他今日实在有些不放心,再加上算着日子,今天正是那个特殊的日子,王安便将守在外面的小梨等人遣去休息了,只留了两个小內监和他一同守在殿外。

这会在廊下听到殿门开了的声音,连忙上前将手中早就备好的披风披在了谢稹身上。

“殿下,这寒夜风急,您还是多穿些,免得受了寒。”

果然,便是这位侧妃娘娘再不同,也是不能与太子殿下心中那人比的,幸好自己早早就等在 * 这里。

谢稹摆了摆手,示意他少说些废话。

接着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鸣鸾殿,向东宫的主殿承光殿行去。

王安也不敢多言,只能提着灯小跑着走在侧边照着路。

承光殿是太子平日起居理政之处,王安对这承光殿的路在熟悉不过。

两人刚踏入殿门,谢稹就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东宫的小厨房现在是谁管着呢?”

王安连忙道:“小厨房以前不怎么得用,便让何文那小子管着呢。”

“嗯。”谢稹淡淡应了一声,道:“明日晚些时候,等侧妃回来,叫他去请个安。”

王安一愣,接着转瞬就明白了谢稹的意思,这是想将东宫的小厨房交到这位新来的姜侧妃手上,太子殿下对这位侧妃娘娘可还真是不一般啊。

这还没完,谢稹想了想又道:“原本东宫的内务,也不知她愿不愿意接手,你明日叫那些个人也去请个安吧,看看她的意思。”

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王安小心觑着他的神色,道:“目前东宫里的事务,主要都是翠姑娘在掌管,可是要——”

他说的小心,可是听得人却似乎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来。

“嗯,让她去鸣鸾殿磕个头,请个安吧,看看侧妃的意思,若是愿意就接过来,懒得管也随她。”

王安心里合计这事,翠姑娘的心思,太子殿下看不出,他可看的清楚,还让人去鸣鸾殿磕头,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端呢。

只是太子话里的意思笃定的很,他也不敢直言,只能应了句是。

两人入了承光殿,一直往里走,后殿深处,有一间不大的佛堂。

谢稹将披风脱下来,一个人推门进去。

王安抱着那厚重的狐皮披风,等在门外,寸步不离。

这间小佛堂是三年前永乐郡主故去后,谢稹刚刚做了储君时建的,王安只进去过一次,里面空荡荡的,只供了一张地藏菩萨的佛像画,画像前没有祭品盘,没有香炉,只孤零零的摆着一盏有些陈旧的佛灯。

平日里,这间小佛堂的洒扫都是由一位耳聋哑巴的老內监来做的,旁人根本不许进出。

而太子,则是会每隔七日,就会在夜半子时到这个小佛堂中待上一阵。

等再出来时,太子的脸色总会更苍白难看一些。

王安大概能猜到,这座小佛堂就是为了永乐郡主所建的,那一位在殿下心中的分量自然是不言而喻。

因此,每次太子出来时的面色难看,王安最初以为这是太子过于思念永乐郡主,导致每次在佛堂悼念之时,都会伤心过度。

只是后来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是谢稹身边最近的人,什么动向也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诸多的细节让他心中逐渐有了些猜疑,不过太子既然瞒着他,自是不想让他知道,作为一个知情识趣的內监,王安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佛堂里,光线昏暗至极 * ,只有佛像前那一盏佛灯中,豆大的火光忽闪着。

谢稹淡着神色,来到那盏佛灯前,从袖中掏出一张写着奇怪鲜红字符的黄纸在佛灯中点燃,接着他又取出一根小指长的金针。

那金针针身中空,前端尖利,形制有些古怪。

谢稹将手臂上的衣袖撩起,露出有些苍白的小臂,虽说纤瘦,但依旧有着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不过这比起从前的他来说,真可谓是十分羸弱了,若从前的谢稹,绝不会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如同他最瞧不起的文弱书生一般羸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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