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为她犯了癔症,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荣国公府,实际上她在大婚当日便被乌力吉掳走。
乌力吉可不是什么君子。
传言这位漠北之王夜御四女而不疲,次日依旧可以以一敌十不落下风。
孟淑慧落他手里早就是残花败柳,如今能回来,多半是多兰的安排。
多兰的野心也不小。
当初他们来京,他为了避嫌未有与她过多接触,如今想来甚是遗憾。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又看在孟淑慧主动送上门让自己玩弄,他才没兴趣待在这暖阁里干巴巴的等着。
“殿下,嘉安郡主到了府外。”太监凑到他耳边低语,“就带了一个婢女,马车上未有挂荣国公府的旗子。”
“请郡主进来。”司徒修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偏头看着身边的宫女,“留下一个倒茶,其余的都下去。”
“是。”宫女起身离开。
暖阁安静下来,空气里的脂粉味也淡了些。
司徒修喝了口茶,门外传来孟淑慧嘶哑的嗓音,“有劳公公。”
他挑了挑眉,暗自咋舌。
素来目下无尘的嘉安郡主,竟然会同个太监客气,看来今晚会很有趣。
司徒修玩味抬头,暖阁的门也在这时被太监推开。披着一身寒气的孟淑慧低着头,缓缓入内行礼,“嘉安见过魏王殿下。”
“唔……”司徒修抬起手,朝她轻轻勾了下手指,似笑非笑,“叫我什么?”
“二哥。”孟淑慧提裙上前,软着嗓子改口,“嘉安错了。”
司徒修抬眼,少女身姿妙曼,斗篷下的衣衫轻薄如蝉翼,走动间依稀可见诱人的风光。
他哼笑了声,屏退左右,手臂一伸便将她拉到腿上按住,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戏谑,“穿成这样来见二哥,嘉安,你当真是不乖。”
“求二哥帮帮嘉安。”孟淑慧埋头进他怀里,呜呜哭起来,“嘉安想为父兄报仇!”
司徒修并没外边传的那么蠢,今夜怕是不好过关。
“本王为何要帮你?”司徒修捏着她的肩膀拉她起来,另一只手细细摩挲她的脸颊,柔声哄她,“本王如今的处境可不好,你想让本王帮忙,是不是得表示下诚意。”
孟淑慧闭了闭眼,倾身过去,嗓音软软的在他耳边说,“家中庶妹来信,乌力吉半月前暴毙,多兰如今是漠北实力最强的女王。”
司徒修闷笑了声,曲起食指轻轻刮了下她小巧挺直的鼻子,“瘦了许多,你庶妹还说了什么。”
他果然没猜错。
孟淑慧能回到上京真是多兰的手笔。不知三弟是不是也知晓,她被乌力吉掳走一事?若他也知晓……自己今夜之举,恐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庶妹说多兰女王的信使不日入京,二哥若是想见,嘉安便代为安排。”孟淑慧留意到他的神色不对,眉宇间浮起担忧,“二哥是不是在怀疑此事有诈?”
她做了易容出来的,马车停靠的也非常远,不会有人能认得出是自己。
这人胆小怕死,定然是在担心他见自己之事被司徒聿知晓。
“漠北出了乱子,朝中尚未收到消息,多兰此时安排信使来见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司徒修拉回思绪,故作担忧,“若是让太子知晓我与多兰有联系,谋逆的罪名扣下来,别说为你复仇本王都自身难保。”
不过几个月,她长进了不少。
可惜三弟的眼里只有林青槐,她的美人计如今并无用处。
“嘉安相信二哥有法子不让太子知晓此事。”孟淑慧歪头枕上他的胸口,意有所指,“嘉安好生羡慕多兰女王,只有成为最强者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司徒修轻笑,“你说的对,你庶妹的信可有带来?我想亲眼瞧瞧。”
京中的千金贵女哪一个不是任由他挑选?若她以为凭着美人计便能让自己死心塌地,那便错了。
不过她倒也没说错,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他才不会被人威胁,后宫三千随意亵/玩。
“带来了。”孟淑慧暗暗磨了磨后槽牙,站起来身来,涂着蔻丹的玉手轻轻挑开斗篷的带子,露出里边的轻薄夏裳。
所谓的来信她确实有准备。
低头取出藏在怀中的信,她笑着递过去,复又慢条斯理地拿起斗篷。
“半年不见,嘉安都是大姑娘了。”司徒修拿到信,随手放到一旁,起身抱起她往一旁的软塌走去,“二哥给你检查下,哪儿大的比较多。”
孟淑慧攥紧了拳头,忍着恶心佯装害羞地闭上眼。
司徒修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小心将她放到软塌上,隔着衣裳亵/玩片刻,抽身离开,“小贵子,送郡主回去免得坏了郡主的名声。”
无趣……还以为她会欲拒还迎吊着自己。
“二哥当真要送我回去?”孟淑慧嗓音软软,半分没有被他羞辱的尴尬,“燕王在漠北有一支万人左右的骑兵,你不知道吧。”
这事她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燕王谋逆。
是多兰告诉她。多兰和她的母亲,甚至将近百人的暗桩队伍,都是燕王的旧部。
“你说什么?”司徒修顿住脚步回头,试图从她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今夜太晚,我先回去,免得坏了名声。”孟淑慧娇笑一声,施施然从软塌上起来,边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裳,边朝着自己的斗篷走去。
“把你方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司徒修沉下脸,眼底杀气凛冽。
一万骑兵!加上他之前偷偷藏匿的五千步兵,再过几年反了三弟轻而易举。
“我方才什么都没说呀。”孟淑慧笑容明媚,“我的婢女和小厮如今都等在门外,二哥若是留我,明日说不定我就是魏王妃了。”
多兰果然是最懂人心,她方才险些破功。
“嘉安你又不乖了,今夜确实有些晚,你先回去好好歇着,别受凉。”司徒修换上笑脸,先出了暖阁。
孟淑慧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披上斗篷不疾不徐走出去。
那一万骑兵才是吊在他眼皮底下,想吃吃不到的肉。
司徒修回了书房,叫来王府管事低声吩咐道:“去给太仆寺丞传个话,我明日放学后在丝竹馆等他。”
太仆寺丞刚从漠北回来,燕王是不是真有骑兵布置在那边他很清楚。
毕竟他的女儿给燕王生过孩子。
……
戌时三刻,飞鸿居的客人陆续离开,店里冷清了许多。
林青槐没跟着哥哥一道回家,而是走包厢里的暗道,跟着司徒聿从后门出去,直奔礼部尚书府。
两人没惊动门房,带着谷雨和靳宁翻过围墙进去,直接去了纪尚书的书房。
如他们所料,纪尚书还未歇下。
两人等着府中的护院离开,轻巧跃下屋顶,闪身进去。
“谁!”纪尚书被突然闯入的人影吓到,手里的笔在宣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尚书大人好兴致,这么晚还在作画。”林青槐扬了扬眉,踮起脚尖坐到他的书案上,似笑非笑,“许久不见,大人近来可好?”
纪尚书正欲喊人,见太子就站在她身后,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臣,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这两煞神当真在一起了?!
第105章 104 每回她都是放了火就跑。
司徒聿冷着脸缓步上前, 伸手拉开书案前的椅子,撩袍坐下。
纪尚书额上冒出层层细汗,少年天子笼在灯下的眉眼透着与往日不同的冷冽, 星眸如刃。他微微垂着眼眸, 似一点都不在意林青槐无状,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当日林青槐登门替女儿拿回她母亲的奁产, 曾亲口同自己说,太子会等她满十八岁才提亲, 竟是真事。
“坐下说。”司徒聿收了威仪, 自然而然地握住林青槐的手, 嗓音柔和, “随云,你吓着纪大人了。”
“是吗。”林青槐笑了声, 抽开手从书案上跳下去,自己去搬了张椅子过来,大大方方坐到司徒聿身边。
纪尚书哆嗦抬手擦去额上的汗水, 扶着书案坐下,“殿下深夜造访, 可是有要事让臣去办?”
堂堂太子□□进入臣子的府邸, 如此不讲规矩之举, 大梁立国至今独他一人。
“明日会有朝臣上奏抹去随云的科考名额, 也会有人弹劾你徇私枉法, 胡乱更改科考名额, 你知晓该如何做吧?”司徒聿再次牵起林青槐的手, 低沉的嗓音裹着浓浓的威胁,“若是不知,孤教你。”